“这就是你信心的来源？”血魔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这点邪魔的把戏我早就见过，无一不是被人人喊打的消灭掉。”
“您可真是会想。”泰利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此时的幽绿色结界已经完全消失，“这不过是一个...病人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一些经验的传授罢了。”
“‘病人’？”她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把我当二百岁小孩儿糊弄吗？”
“嘿，说的那么难听。你看，其实这和所谓的‘矿石病’也没多大区别不是？”泰利摊了摊手，故作轻松的说到，“不都是少活几天换点把戏罢了，咱这还不会传染呢。”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血魔的目光又落在了阿戈尔旁边的鲁珀身上，“那么，这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鲁珀还不走吗？还是说你们想和正负极一样在这炸开？”
李沫雪撇了撇嘴，带着一丝警惕的盯着这个曾经打过架的血魔，在余光看到泰利轻轻点了点头后才如释重负的离开了这里。
“好吧，现在又只剩我们俩了。”泰利苦笑一声，“说说看，你想要我做什么？”
“王庭里早就有人在研究邪魔了，虽然我并不清楚，但至少特雷西斯染上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消失，邪魔相互吸引的特性也许能起到作用。你找到他们，然后我完成我的复仇。”
“唉，先不说我干不干得了着活儿，你上次可被那什么大君揍的快死了。”泰利叹了口气，言语间无不表露着拒绝，“你这不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哼，你觉得我就没有任何手段？”阿卡德拉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那么，我答应你，完事之后，我跟你回龙门。”
“啧......”后者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倒霉的魏彦吾，你欠我好大一笔......”
......
夜晚，不同于市区中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还未到客流高峰期的度假地点的酒店旁显得很是冷清。
同样漆黑的屋子里，响起了门卡刷开房门的“滴滴”声。
“呃...妮娜？你睡了吗？”来者尽可能放轻了动作和声音，在得到了一声哼哼作为回应后，才开始正常的走进了房间。
“怎么了？心情不好？”她打开了门口的小灯，昏黄的灯光下，德克萨斯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似乎只是在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这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沫雪凑了过去，微笑的有些尴尬。
她从后面趴在了沙发背上，放任两条胳膊自然的垂在德克萨斯的身上，试图能得到一点熟悉的回应，但这次却没能奏效。
于是她干脆轻轻将小臂揽回，挂在对方的肩上，同时有些刻意的将鼻息喷在德克萨斯的耳尖，这是她一贯诉说自己想法的方式之一。
德克萨斯终于有了点动作，却好像在叹息一般。她轻轻握住了自己脖子旁边的手，体温总是比自己的要高一些。
“你还要瞒我多久？”德克萨斯轻声问道，她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拿一丝失望展现出来。
“什...什么？”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的李沫雪僵在了原地，却还是勉强的笑了一声，“我用你洗发水的事情被发现啦？”
她心里祈祷着，不要继续这个没有尽头的话题，就让一切回到原样。
可惜德克萨斯最终还是越过了那条线，本就脆弱的窗户纸更是一捅就破。
“想让我直说什么？”她的呼吸声有些粗，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股火是从何而来，“你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我......”李沫雪试图反驳，却发现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自己在欺骗别人。
“为什么就不能像上半年一样，把那些都忘掉？”德克萨斯的情绪有些激动，“你不是一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吗？那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
如鲠在喉。
“我...我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人“离开”了。”握住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李沫雪的手腕上出现了几道很淡的红印。
“你说得对...妮娜。”李沫雪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能。”
“......”
“这几年，和我过去的十多年都截然不同，我没法只考虑自己，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她有些失神的说到，“或许每次都是因为我，每次都是那个愚蠢的‘如果’。如果当时我再有用一点，是不是就没人会死了？”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是不是沫熙就不会死了？如果我再强一点，是不是拉普也不会死了？如果我再早一点明白，是不是乔万娜也不会死了？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面对危险而我无计可施，就算...换成是我都好......”
“闭嘴！”
“......”她乖乖闭上了嘴，两人间迎来了一小段沉默，“...我第一次看见你哭。”
“你知道...我躲不掉一切，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呢......”德克萨斯没有拒绝，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拭去泪水，“就算我早就设想过一万次结果，我也不想去面对。”
“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就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她质问道，“觉得自己能像什么幕后英雄一样伟大的牺牲自己！？”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我不要你道歉！那有什么用！？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改变的人，但是，至少...这里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德克萨斯哽咽的说到，“好啊，如果你想看我哭出声的样子，这下你满意了！”
“永远不想。”李沫雪闭上了眼，绕到了正面，毫不掩饰的用力抱紧了对方，在德克萨斯耳边轻声的说到，“我答应你，我们永远共同进退，我们是...家人。”
德克萨斯抽了抽鼻子，没有回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有点。”她脸很红，但好在这昏黄的光线下并不容易看出，“起来，再又下次我就...告诉可颂，和阿能。”
“我不，那我就把你今天的样子也告诉她们。”
“你——”
“嘶...我错了，我起来，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