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醒了,怎么还装睡?”
清醒后的一个声音,来自于身旁。
“嗯...你怎么发现的?”李沫雪瞄了一眼窗户,窗帘的缝隙中只有微弱的光线,现在一定还很早,“哦,你开空调了?”
“你从来都控制不住你的耳朵。”德克萨斯说着,靠坐在床头,一手将凌乱的长发统统撩到身后,“是啊,晚上太热了。”
“我吵醒你了吗?”李沫雪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你?哦,是啊...你半夜不停的蹬被子,然后非要挤过来到我这一边,还像一只幼兽一样抱着我不放......噗,好吧,都是我编的。”
“你也知道离谱啊。”她无奈的白了德克萨斯一眼,“别闹了,几点了?”
“五六点吧。”德克萨斯伸了个懒腰,“你想好要去哪儿了?”
“大概吧...”李沫雪犹豫着,缓缓伸出手,抓住了德克萨斯仍悬在半空中的手腕,“这一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有可能...我根本撑不到结束的那天。”
德克萨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可她总是躲躲闪闪。
“好吧,我知道,你总会陪着我的对吗?”李沫雪咧了咧嘴,心里有些苦涩,她其实很像自私的要求德克萨斯离开自己。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德克萨斯做出了一个比任何承诺都更值得信服的回应,她附在对方的耳边,轻柔的耳语着,“如果你准备好面对一切了,就让我们一起出发,我们的旅行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
“不用解释,反正无论如何争论,结果你我都早已心知肚明。”德克萨斯闭上了眼,她心脏跳的很快,是那种前所未有但最近却频繁出现的怪异感觉,“你想说的话......就说吧,什么都行......”
李沫雪张了张嘴,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动动嗓子,说出那三个字,自己所奢望的一切都能成真。
但在她阅览了那些记忆之后,李沫雪深知自己能活到现在已是极大的幸运,而时日无多的自己,究竟如何才能配得上别人真挚的感情?
说出来,说出来!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
箭在弦上,她却只觉得手足无措,与前些天在鸢尾花海中的冲动不同,这次的犹豫要复杂上许多。
但最后只剩下理性的冷静。
“切利妮娜,我爱你,从今往后,自始至终。”
李沫雪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一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将漂亮的小吊灯照的晶莹剔透。
她平淡的语气让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就像是一句在普通不过的陈述。
“也没那么难...对吗?”德克萨斯长长呼出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憋住气,她轻轻翻过身,躺在另一侧,做完这一切,她只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还算‘朋友’吗......?”
闻言,德克萨斯有些好笑的抬了抬眉毛,她看向一旁目光呆滞的鲁珀,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们现在的关系——
“嗯...先这样,你不能要求太多......”
“啊......”后者仍然显得有些迟钝,她轻轻摸了摸自己刚被“提醒”右侧脸颊,摸摸的把空调调低了一度。
“好了,去洗把脸,起来了。”德克萨斯笑着说道,轻轻推了推身旁的鲁珀,“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呆?”
浑浑噩噩的数十分钟后,能天使终于停下了她饱含各种复杂情绪的注视。
用她的话说就是:“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们肯定有点什么,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随后,能天使就出了门,临行前还“恶狠狠”的抓着李沫雪的衣领子说到:“虽说我也是很支持你们的...但是,德克萨斯可是我最好的搭档!你最好——”
而面对着身高仅到下巴的萨科塔,李沫雪也只是笑着将她推到了一边:“好啦好啦,你跟个老父亲嫁独女似的...往后退一点,我要被你照瞎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能天使离开的几分钟后,一连串剧烈的爆炸打破了宁静。
这明显与萨科塔日常的胡闹不同,爆破的规模有些太大了,而且距离居民区竟然如此之近。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塌方的声音,然后就是大街上的骚乱。
两鲁珀没有过多犹豫,默契的一同出门看起了热闹。
这才发现,原来这座拉特兰圣城中,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外族人。
不过这不重要,两人顺着声音发出的源头寻去,只见到了一座被炸毁的大门,而除去看热闹的居民,中间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影却极为眼熟。
“柯格尼?他怎么会在哪儿?”李沫雪惊讶的说到,下意识的就迈开脚步凑了上去。
德克萨斯虽然有些犹豫,但也没出言阻止,只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萨卡兹...萨卡兹...萨卡兹......”柯格尼像是精神有些错乱,只是不断的颤抖着,重复着三个字,在反应过来周围有人靠近后,突然抬起了头,“是你们...快去通知法柏尔区的戍卫队!他朝着那里去了!”
“冷静点,你的腿还没好呢。”李沫雪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先将着黎博利从地上扶了起来,靠在一旁的石块上,“慢点说,发生什么了?”
“咳咳...那个叫伊凡的,之前在教堂见过面的,他是个该死的萨卡兹!他骗了我,我太信任他们了...把他带回了城里,结果...呃——你们快走!他用的源石炸药!”
听到这,李沫雪愣了片刻,果然在废墟中发现了小搓晶簇,她赶紧屏住了呼吸,示意德克萨斯一起先将柯格尼抬出去。
终于到了安全区域,柯格尼却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这时,旁边靠过来了一队守卫,正警惕的盯着她们。
“喂,别看我们啊,是我们救了他。”李沫雪有些无奈的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危险,“据他说,作俑者去了法柏尔区,是个萨卡兹,身上带了很多危险品......哦,他好像染上矿石病了。”
听见“矿石病”三个字,戍卫队的脸色变了变,各个都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领头的那个在一番打量后,才缓缓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现在退后,这里交给我们。”队长挥了挥手,放下了斧枪,“留下两个看护伤员,其他人跟我走。”
小队很快小跑着离开了,李沫雪二人在留下的戍卫队警觉的眼神中也感觉很不自在,于是也只得耸耸肩,离开了现场。
“那么...咱也去看看?”她望向戍卫队离开的方向,饶有兴致的说到,“就当看个热闹。”
“...你不掺和一下能死吗?”德克萨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这事多少还跟你...我们有点关系,去看看也行。”
“啊,不知道小乐在哪,你给她打个电话。”李沫雪歪了歪头,下达了任务,随后也小跑着过去了。
“你怎么自己不......‘小声的炎国粗口’,好吧,我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