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兔子跳跃机器
有个城市，名为乳酸城，有很多工厂生产牛奶酸奶之类的食品，在这城市边缘有个堆放废弃机器的地方，因为这里地势如锅碗一样，而又正是下雨的季节，地势中间有铁锈一样的积水，所以这个地方又叫破铜烂铁湾。
这天，来了三个人到烂铁湾找东西，一个人用袋子收刮着废铁的铁锈，一个人翻着废电器里的电路板，一个人拔着湾的水塘边的铁锈草，一齐收装在拖拉机后的板车上带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在雨淹没水沟前完成，空气中的牛奶变质味发酵着。
然后拖拉机开往附近的一个风车小屋仓库里，仓库里总是藏着一些秘密，有的故事里是藏着怪兽，有的则藏着外星人，有的藏着可怕的尸体。而这仓库没什么藏的，就是一些工作台，配电箱，吊栏车床，很普通的样子。
“我想不明白，要我收集那么多铁锈干什么。”三人中，一个戴着黑色全头盔的男子说着，他看着另外两人，左边是换上了白衣的女士，右边是换上了黑衣的女士，头盔男只是被叫来当苦力的，具体要做什么只有这黑衣和白衣知道。
白衣拿出一张设计图，说：“看上面需要的零件材料，铁锈就是用来当磁性基础物的——还要劳驾你去买些这种型号的螺丝钉帽。”白衣使唤着头盔，头盔收好清单就去乳酸城了，他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才来这里的，不是简单的雇佣那样，也想不出黑衣白衣是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人，总不可能是自己助人为乐而来吧。
头盔出去后，黑衣用离心机和筛子处理着铁锈，又用蒸笼一样的设备将铁锈蒸好，得到了纯度很高的一种铁氧化物，颜色从铁锈的红色变成金属质感的白色，总计得到这物质一共200千克。白衣处理着拔来的草，这草就好想吃着铁锈长大似的，外表壳很脆，揉几下就掉落，露出里面的草芯，这样处理下来，得到80千克的草芯。
然后，黑衣和白衣就翻看着手册，将电路板上的一些零件取出来，一边测试零件是否完好，一边又抽丝剥茧剔除零件上不需要的部分。大致收集到小线圈，半导体块，液晶电容若干，这些倒是可以从其它城市里买到，估计是黑衣白衣的资金不足吧。
“草芯以编织并排的方式放入奇异氧铁后，再通上环绕电流。”白衣说着设计手册上的流程，黑衣准备着用这些小电容制造环绕电流，一般情况直接给这电容通常用交流电是会瞬间炸开的，很危险，但按照手册的设计就能让该电容处于高集能的状态。
这样精确设计出电流的电势形状，还差散热的设备，风冷和水冷的效率都不够，得用液氮程度的冷冻来散热。黑衣拿着一个空试管，晃悠两下，就从试管里倒出液态的空气，小心翼翼地手动浇在散热位置，然后白衣接通电源，需要的电量不过相当于一个冰箱，而接通点本身已经经过电阻调整到适合的电流，若无冷却，这部分的电路就直接被烧坏了。
元件悄无声息地构筑着电流，特殊的电流如覆写程序一样刻印着这种氧化铁。而那草芯本身适应了铁锈的环境，生成起来，和排布间的缝隙扎根在一起，就像骨头经脉连接上肉一样。工具台上用着瓷砖面来盛放着这草芯和铁锈的结合混合物，以用来约束混合物的外形。
混合物有一块响应着这特殊电流与草芯的联系，如肌肉蠕动抽搐着，若是有旁人看到这场景，估计会以为是某种禁忌的炼金术，炼出一团会动的像肉球的东西。草芯全部覆盖这铁锈后，白衣就在其表面上盖上黑色遮光布，遮光布就像一张很大的被子给这混合物盖上，而其四周的瓷砖就像箱子围着，就算是瓷箱装着这东西。
到了下午，头盔男过来提交材料，白衣已经用叉车将瓷砖围成的台整个带着黑布下的东西搬运到了仓库外的雨棚下。黑衣看着头盔男推车运来的各种零件，拿出一把螺母来到瓷箱边，将螺母一个个丢进去。头盔男看到螺母掉入黑布下被什么拿走了，好像是细胞的伪触手那样，而且整个黑布下拿东西在轻轻扭动着，头盔男不敢多问。
然后黑衣就看着日历，半个月后是月圆之夜，这期间就每天按时喂给那东西零件吃。有时黑衣见头盔忌惮得不说话时，黑衣就解释说：“这家伙不挑食，吃的零件各种各样，它可不是只要铁元素那么简单，关键是让它记住零件的形状表示的味道。”
头盔每天都来这，心里已经愈发惶恐，他回应说：“我什么都没看到，给我报酬的话，我保证不知道这个地方。”黑衣听着头盔要报酬，于是拿出一块金锭摆在头盔面前，头盔害怕这金锭的来路不明，但又不得不收下，头盔此时觉得或许一开始自己是因为恐惧才来这里协助她们的。
在风车的小屋下，黑衣白衣喂养着黑布下的动物，动物如在蛋里孵化，黑布每天渐渐隆起，渐渐遮不住。头盔这天看到了那黑布下伸出的爪子挠碎瓷箱墙，黑布越来越大，里面还有黑衣和白衣的声音，头盔觉得恐怕是黑衣白衣都被这动物抓住了，于是试探着掀开黑布，拿起铁锹，准备去救她们。
可当黑布拉开后，头盔看到的是一只牛一样大的银白色兔子。头盔以前听说过有一米高的兔子，可眼前的银兔子，全身没有毛茸茸的感觉，而是金属丝一样质感的银兔子。银兔子见光线太强又扯回黑布盖住自己，它身边也没黑衣女和白衣女的影子，原来是它的叫声模仿着周围的声音，而它看见头盔男也不怕，反而伸出金属丝的爪子向头盔男要零件，头盔只好提来它今天的食物。
黑衣从身后搭手到头盔肩膀上，吓头盔一跳。“怎么样，我们一起养大的银兔子，长得很健康吧。”黑衣说着，拿出新的食谱给头盔男，这次全换成正常点的蔬菜和水果。头盔上次得到金锭后一直不敢用，现在知道了她们只是养只大点的怪物宠物，没听说她们有什么邪恶的计划，那这样的话，头盔男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好奇心才来的。
“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了，银兔子就可以出摇篮了，一定能跟上的。”黑衣说着，白衣在一旁揉着银兔的腿，银兔听着白衣高速念的话语，就像咏唱咒语的魔导师一样，越来越让银兔期待初生的走路和蹦跳。银兔吃着不一样味道的水果蔬菜，都记住了这植物的味道和形状，就像拍照一样，记住了细微的一叶一嚼。
图：新绘画软件画的美杜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