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学期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已是期末考试。
陆泠系里组织了线上考试。在宿舍里最后一次架设完二机位，将考试答案上传至雨课堂之后，她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
今天是上交学支终稿的日子。
夏时天清气朗，连带着树荫一大片一大片地随着温暖的南风一起拂动，在碧蓝的晴空下泛起翠绿的浪花。
少女穿着宽大的黑色短袖与修身的短款牛仔短裤，套上板鞋，拿好纸质版的资料，便带着手机与校园卡起身离开了宿舍。在楼道里，她听见吴馨正在大声指责同组的女生，愤愤出言，话语中尽是埋怨之意。
自从这家伙挪用学支项目的经费一事被拆穿之后，吴馨便无形之中也被孤立了起来。但身为组长，她到底是要带着组员干活的……可是组员不愿意干，她又偏偏是个没有能力像陆泠那样能单干的，最后能好到哪去？
于是临近截止，仍然看不到结项希望的吴馨组长，只能拿几名敢怒不敢言的组员出气。辅导员和教务处的徐老师都因为这事儿专门找过吴馨谈话，但后者很明显没有什么改正的想法。
“……”
光影斑驳里，少女微微低头，手心接住了树叶间隙落下来的淡金色羽毛。
进了教学楼往上走直到三楼，便是教务处的办公室。本来按说白芷应该和她一起来的，但师姐今天似乎又外出有事，于是只好她一人独自前来。
身材娇小的少女轻轻敲门：“报告。”
“……请进。”
徐老师今天恰巧坐在办公室里。陆泠略一颔首，平静出言道：“徐老师……我来交我跟白芷师姐的学支项目最终成果。”
一边说着，她将资料递给对方。少女的声音清盈而冷冽，仿佛化开了夏天里的几分暑热。
“这边一份是项目书，一份是论文成果……字我们已经找柳老师签好了，请您过目。”
徐老师抬起头，略微惊讶道：“白芷呢？”
陆泠平静答道：“她今天有事出去了。”
女子轻轻“噢”了一声，便接过了少女递来的两份文件，粗略翻过，确认各项事务并无问题过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陆泠。”
“应该的。”陆泠轻声道。
正当她和老师又聊了几句，准备告辞的时候，陆泠听到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少女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看了一眼时间，还好不是下午五点，少女松了口气。
“徐老师……”原来是陆泠的辅导员来了，“吴馨在你这边吗？”
“怎么了？”徐老师转过头问。
“还不是那丫头学支的事情……”辅导员不忿以对，“我听说她好像最近因为学支的事情跟几个同学关系闹得很僵，准备跟她们班长找她一起沟通一下呢。”
“吴馨现在就在宿舍，老师，”陆泠适时提醒道，“您要去的话我可以带您过去。”
辅导员：“你跟吴馨一个屋的？”
陆泠轻轻点了点头，乖巧道：“对的。”
……
……
“……所以，”白芷在电话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辅导员就因为被吴馨扔了本书，就说要喊吴馨的家长过来？”
“就我现场目击而言如此，”陆泠坐在宿舍走廊的沙发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我带辅导员到了宿舍，然后辅导员还没开门就听见吴馨正在骂她们组的那个谁……记不倒了……”
“我家的方言你倒是用得熟练。”
陆泠眼睑微垂，低笑道：“师姐别忘了，带我去你家楼下过早。”
电话那头的白芷微微一愣，旋即也轻轻应下：“自然可以。刚刚说到哪了？”
“就是在骂人嘛，”陆泠慢慢接上话头，“……然后辅导员推门进去……进去之后，整好一本书飞了过来，shua——的一下,就给辅导员干破防了。”
白芷先是忍俊不禁，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收起了笑意，语气竟是变得严肃起来：“……你没事吧？”
“吴馨哪能伤到我啊？”陆泠笑笑，“辅导员比我高了一截子呢，天塌下来都人家先帮我扛一阵。”
这话出来白芷便放心了。“那就好。”女生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两人又像煲电话粥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来回了几句，白芷这才有些不自然地出言道：“那个……今晚去我那边吃饭吗？”
“怎么，师姐要邀请我去？”陆泠一怔，语气也温软下来。
“早先那两盒鸡腿还没拆呢？”白芷到底是想了个理由，“而且学支的事情，也应该庆祝一下的。”
“那师姐回来的时候带些沙姜，”少女看了一眼窗外的晴朗天气，轻松以对，“我记得师姐家里有砂锅，对吧？”
“……有是自然有的，你要做什么？”
白芷一边处理表格，一边平静出声，询问电话那一头的小姑娘。
“嗯……先保密可以吗？”小姑娘似乎语气又轻快了几分，“师姐晚点回来就知道了……呀，不聊了哈，我这边还跟辅导员说几句话，回头晚点见。”
既然如此，也没法强行去猜了。
女生只好失笑无奈道：“那沙姜是吧？我这边忙完了跑一趟看看。”
说着便也挂了电话。
但内心还是一时禁不住地发起痒来……白芷看着桌边少女早几周给她买的保温杯，里头还泡着枸杞，无意中想到了陆泠眉眼弯弯的样子。
好想……好想占有她，让她落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
白芷的心底蓦地闪过娇小少女软软喊着姐姐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用手背贴了一下脸颊。
有些微微发热。
她索性将双眼闭上，将肾上腺素带来的冲击感尽数压下，坐在桌前默了默，又喝了一口枸杞水，确认了一下下班的时间。
就是突然很想见到陆泠，说不上来的原因。
怀着如此的念头，熬到了下午四点半，白芷终于坐不住了。她给陈姐发了条微信，说临时有事得提前回学校，便拎起自己的包包出了写字楼，往地铁站走去。
在等地铁的时候，上网搜了一下什么叫“沙姜”。
这甚至还是她闻所未闻的东西，不知道这小姑娘打算干什么。
大概确定了一下这东西在这里买得到之后，她思忖片刻，在外卖软件上叫了个配送，设置好时间，便安心地踏上了回学校的地铁。
明明是大四这一年来回搭过无数遍的地铁，现在枯坐着却感到分外煎熬。白芷每隔几分钟就拿起手机来看，恨不得地铁一下子把她送回学校里去。
好不容易挨到地铁到站，女生起身的时候脚崴了一下，但顾不上许多，硬是快步出了地铁站穿过马路，直到看见校门口才隐隐察觉到脚踝处的酸胀感。
“……”
这时候不过五点半刚过。白芷活动了一下脚踝，确认还能正常走路之后，瞥见单子上的姓名，拿上了放在校门口的沙姜。
“……原来也是姜吗？”
塑料袋里的沙姜安静地躺在里面，呈现出某种未经清水洗涤的，泥土的浅黄色。白芷心念微动，拿出校园卡刷卡进门，与保安扯皮签好字后，便迈着稍显跛态的步子往自家方向走去。
进楼，上台阶，拿钥匙开门，动作一气呵成。女中豪杰不过如此。
小姑娘大概是为了照顾她开了空调，刚一进门便是一阵凉爽送到面前。白芷缓缓舒了一口气，将包包挂在衣帽架上，听见了厨房里的切菜声。
这声音极有规律，每一次刀片下落的力道都控制得极为得当，绝不是白芷这种厨房白痴所能短时间做到的地步。
女生抿了抿唇，扶着墙壁走到了厨房门口。
听见踩拖鞋的声音，里头系着围裙，扎着高马尾的娇小少女惊讶回头：“师姐怎么回来这么早？”
白芷越过她看了一眼。原来是在切胡萝卜。
“……就是，”本来想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不住地打着转，“就是突然下班早了。”她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喏，你要的沙姜，”女生上前将塑料袋递给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啫啫鸡，”陆泠想了想平静道，“师姐以前吃过吗？”
“juejue……？”
“啊，普通话好像是zhezhe，”少女突然笑出声，“总之你一说是鸡腿，我就想到这道菜了。”
“完全没吃过……”白芷轻声道，“你家那边的？”
“是，”陆泠微微颔首以对，“做法很简单，师姐想看可以学的来着。”
白芷本想应下，但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还是平静地找了个借口：“……还是算了吧，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说着她转过身，还没走几步，便被身后的陆泠叫住了。
“师姐……”只听少女温声道，“你是不是脚崴了？”
“没有。”
“……你确定吗？”
“确定。”
“可是你那几步是我亲眼看着你走的，”陆泠失笑摇头，“师姐不会是因为着急回来崴到了吧？”
被说中心事的白芷轻轻别过头：“没有的事，不小心罢了。”
一边说着她轻轻坐下，俯下身去翻找药箱里的云南白药。
少女看着对方的表情抿了抿唇，语气放缓了几分：“那我知道了。师姐对自己家应该比我熟悉……你先好好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再来喊我都可以。”
这是在给她面子。白芷下意识地想着。
她就是因为这点被陆泠栓牢的。和那些一昧的献殷勤不同，在与陆泠接触时，小姑娘总是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关心与支持陪在她的身边，既不逾矩，也不会全然礼貌到疏冷的地步。
如果需要她，她会默默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然后礼貌地退到一旁，以一种温和的疏离注视着自己……这不是对白芷的疏远，而是小姑娘知道她生性高傲，不愿事事求助于人。
高挑的女生无言注视着茶几果盆里的橘子，一时之间忘记了给崴到的脚踝上药。
如此体贴的女孩子，说不心动是假的。
“……”
最终还是给脚踝喷上了气雾剂。白芷慢慢地走到厨房边，搬了把椅子坐下看她做菜。
似是留意到了来人，陆泠轻轻侧头：“师姐注意点崴到的脚踝，别又弄伤了就好。”
平静里透着克制的关切，温顺得像家中驯养的小猫一般。
白芷抬眼微怔，自然应下：“我心里有数的。”
陆泠盯着她看了片刻，末了抿唇一笑，却是移开了视线，专心处理面前的砂锅。大蒜、红葱头、生姜，以及新买回来方才洗干净的沙姜都已经切置妥当，热锅之后下油，随后将几样料头下入砂锅，滋滋的油香应声飘出。
待到煸香之后，放入事先已经腌制并油封妥当的鸡腿肉。少女熟练地将发丝挑起，另一只手撩过筷子，耐心地将锅中的鸡腿块铺平，方便其均匀受热。
只是粗疏地滚动一圈，原本粉红色的表皮便已经呈现出微微的焦黄模样。
只见她轻巧地捻起沾湿的抹布，将砂锅盖一面盖好，另一边动作利落地往炒锅里撒上半勺盐，将刚刚断生的胡萝卜翻炒几圈，又转回来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白酒，照着砂锅盖上淋了一圈。
“……呀。”
少女低低出声，吸引了白芷的注意。只见白酒淋下之后，没过几秒，砂锅的边缘便升起了一圈橙黄色的火焰。
“怎么还着火了？”白芷出声问道。
“谁知道呢，”陆泠头也不回地回应着，“是不是度数太高了？”
白芷心说也是，便没再出声。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忙活不来厨房里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每次陆泠做菜是好几道菜一起准备一起做……这其实很考验厨师的统筹能力。
就像现在一样……陆泠一边将砂锅的火改小，一边又有条不紊地将炒锅里的胡萝卜出锅装盘，又趁着砂锅正在小火慢炖的间隙里快速洗锅，重新开火倒油放蒜，再将事先洗好的青菜也放了进去。
一连串动作分明看着眼花缭乱，少女却能精准地抓住每一项任务的先后顺序，并动作果断地予以执行，这不能说不是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之劳。
待到青菜也断生之后，陆泠转过身加水加盖，又将出了锅的胡萝卜递给白芷。
“麻烦端一下，师姐。”少女平静道。
说完她便又去忙活了。白芷留意了一眼她的刀工，胡萝卜丝切得极细，甚至极少有勾连的情况。这样说是很简单，但实际真的上手起来……不能说是很难吧，只能说不切成胡萝卜条就算成功。
心绪回转之间，陆泠又拿过一方木垫子放在桌面上。品尝过几次西式炖菜的白芷知道，这是为了防止烫坏桌布。
“让一下……师姐？”
她回过神，轻轻侧身。
眼见系着围裙，马尾辫高高扎起的少女神色平静地越过了她，将砂锅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木垫子上。
动作极其熟稔，仿佛已经对做这种家务驾轻就熟……不对，其实已经驾轻就熟了。
少女放下砂锅，回过头，瞥见默默注视着她的白芷，便歪了歪头道：“现在可以拿筷子盛饭了噢，师姐。”
白芷只能说好，转过身去取了筷子和碗。麻利地将饭盛好坐下，白芷自己先揭开了砂锅的盖子。
浅棕色的鸡腿块铺陈均匀，边缘微微焦黄，将下面的料头一并遮住，安静地躺在温润的黑色砂锅里，并随着开盖的瞬间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这香气混合着食材的油脂，包括了事先放入的几样料头——大蒜、生姜、红葱头，以及沙姜，一并随着氤氲的水雾刺激着敏感的嗅觉。在端出来之前，掌勺的少女还极为讲究地撒了一把细细的葱花点缀。
“……怎么呆住了呀，师姐？”
少女解下围裙，回过头在她面前拿筷子晃了晃，嘴角扬起笑意。
“看着好好吃。”白芷轻声以对。
“要不试吃一下？”陆泠的笑意变得有几分赧然，“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师姐的口味呢。”
女生摇摇头：“你做的菜都好吃。”
这回轮到陆泠讶异了：“……诶？”
白芷看她一眼，挑了块鸡腿肉夹起。刚一入口，细腻的肉质和料头浸染下的香浓气味便直接刺激到了味蕾，让她几乎想连着骨头一起咽下去。
好吃已经无法形容小姑娘的手艺了。
“怎么样？”陆泠的神情略带惴惴不安。
“可以去开餐厅。”白芷微微颔首。
“那我离餐厅大厨还有一截子呢，”少女也松了口气，垂下眼睑跟着笑了起来，“但做些家常菜总还是凑合的。”
白芷看她一眼，一时没有接话，反而是慢慢咀嚼着被浅棕色料汁浸染的饱满米粒，忽然心念一动，平静出声问道：“……要不喝点啤酒？”
“诶，冰箱里有吗？”
“有的，”白芷说，“早两天打折，我想着过阵子奥运会了，就先薅了一波羊毛。”
“师姐也这么精打细算起来了？”陆泠忍俊不禁。
女生走到冰箱前，从里头拿出两罐青啤，转过头想了想，末了正色道：
“是跟你学的。”
……
……
一顿饭吃得很快。如果说陆泠早几次还因为拿不准女生的饭量做多了的话，那么四五月之后上白芷家吃饭的时候，对于量的控制就已经很妥当了。
夜色将近，白芷洗完了碗碟，便拿起尚未喝完的啤酒，慢慢走到了沙发上的少女身旁坐下。
侧眸望去，陆泠的包子脸微微泛起红晕。
“感觉做完了学支之后，”少女平静开口道，“像是了却了一件大事一样。”
“两个人做了五六个人的工作，”白芷托起腮看她，“感觉如何？”
“轻轻松松，”陆泠转回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师姐觉得呢？”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暧昧。
白芷没想到少女会作此回答，片刻失言后不禁笑道：“……我倒是还好，主要是在担心你。”
陆泠微微别开眼神：“我知道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唯有立式空调机在忠实地送着风。
白芷低下头思忖片刻，末了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啤酒瓶交到左手。
腾出来的右手先是放在沙发上，继而一点，一点地朝着陆泠的左手而去。
少女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将要黯淡下去的天色，未曾察觉到白芷的动作。
于是就这样搭上了陆泠的手指。
“……”
白芷察觉到少女修长的眼睫毛快速眨了几下，但很快便又归于平静。
过了几秒，陆泠平静地转过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但手上的动作并未抗拒。
两人彼此之间，面色沉静。
“……往后有什么打算吗，想去哪里？”白芷注视着她，最先挑破了这阵沉默。
陆泠瞥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扬起唇角，低低出声道：“师姐……是想我去外交部吗？”
娇小的少女趁着说话的间隙，将啤酒瓶放在一旁。
白芷也看着自己手中的啤酒瓶，末了将其一饮而尽，便轻轻扬起，随手将其扔进垃圾篓里。
而后转过来看她。
面冷如霜的女生，而今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朱唇轻启，音色清冽。
“我不想你离开我，”白芷轻声道，“如此而已。”
陆泠先是一怔，继而释然地垂下眼眸，含笑以对：“那我如果……硬要离开呢？”
白芷没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牢牢抓住了她的手，忽地欺身上前，将少女紧紧压在了身下。
但在即将落吻之前，她却又不由得怔住了。
因为只见少女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朝她嫣然一笑，继而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白芷的脸颊，声音极轻极软道：“……我很早以前，就发现师姐对我其实是有些控制欲的了。”
“你原来知道？”白芷有些疑惑。
“我当然知道呀，”陆泠看着面前的女生，弯了弯眉眼轻笑道，“但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瞧……我不还是在你身下了吗？”
“那你还要拒绝我？”白芷皱起眉头。
“是想看看师姐着急的样子，”陆泠抿了抿唇角，温声解释道，“我从来不甘屈居于人下，但师姐这里我可以开个特例。”
“不过师姐你也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反抗的。因为我听说反抗会让师姐你变本加厉起来……所以这是对师姐你的惩罚。”
“……”
少女最终还是露出了俏皮的笑容：“嗯？……小小的惩罚而已。”
话音未落，面前的白芷便毫无预兆地迎上前来，近乎于霸道般地封住了她的嘴唇……陆泠知道她的力气并不逊色于男人太多，因而只是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微微敛起了自己的呼吸。
她敏锐地感知到了对方冷静与克制下烈火般的渴求。
陆泠心底轻笑，慢慢环住了对方的后背。
过了一阵子，白芷暂且放弃了攻城略地，略微起身，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而身下的陆泠则近乎于调戏似的微微扬起下颌，手上慢慢抚摸着白芷的脸，口中语气轻柔道：“……请务必拿出本事来蹂躏我，不然我真的会以为师姐没吃饱饭。”
白芷眼神骤然冷冽：“这可是你说的。”
陆泠也轻笑以对：“……也就怕师姐怜香惜玉。”
上方的女生听到这话，终于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按住了她的脖颈，继而将她的嘴唇再度封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米白色的纱窗外，空调机送来的轻风寥落了少女的喘息与低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