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来,解释一下吧。”
葛枫权喝了一口橙汁,脸庞缓缓抬起,露出了他极其凶恶的表情,眼神中孕育的怒气仿佛能把人燃烧殆尽。
“啊嘞?解释什么?”
王莎莎举起咖啡杯,也喝了一口,眼神却是看向了别处,装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喵的,别装傻!你说过的吧?赤沙蝎王不会召集赤沙蝎,因为它只是一个辛等的首领怪?!”
葛枫权头微微仰起,眼神仿佛要杀人。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嘛,没想到你真信了。”
王莎莎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
“他喵老子差点就回不来了好不好?!”
“咱们的怪兽百科全书写的很清楚的啦,是自己不看的,不能怪我哦!”
王莎莎说着从吧台下取出了一本足有十厘米厚的形似字典的书。
“你丫的这么厚一本,谁会去看啊?”
“行啦行啦~我自己出钱,给你加高点报酬好不好?看你的样子也没有成功,就当是鼓励金咯~”
“这个数。”
葛枫权伸出了五根手指。
“额……加五千?”
王莎莎讪讪地说道。
“是总共五万。”
葛枫权的声音冷淡。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四万,不能再多了!”
“行。”
出乎王莎莎意料地,葛枫权直接就答应了。
总感觉被套路了……
心里这么想,王莎莎嘴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确实理亏,她会给葛枫权假情报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开玩笑,她性格再恶劣也不是看不起人命的那种,只是酒馆要的——也是钱。
这是一个黑货商人下的一个大单子,只要这一单成了,后面他就会持续和“猎人”合作,只是他们喀什庇护所因为周边荒原危险等级不高,一直没有什么很强的眷顾者,这样一个辛等委托,只能由葛枫权完成。
如果不这么说,怕是葛枫权是不会答应的——再怎么喜欢钱,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葛枫权有个性格,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除非他做不到。
所以哪怕知道被骗了,这个委托他也一定会完成,而且既然没有拒绝,就代表着,他有把握能完成这个委托。
随后,两人之间一直无言,王莎莎在吧台前忙活着,为新来的客人调酒,葛枫权只是坐着喝橙汁。
不久,葛枫权喝完了满满一杯橙汁,将空杯子放下,拿起自己放在旁边座位上的书包,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这个怪兽很棘手,等我周末我再去解决。”
——
从酒馆出来,葛枫权抬头看了看天,正好黄昏,还不算太晚。
就在这时,一名青色头发的少年,与自己擦肩而过。
“嗯?”
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但葛枫权能确定,他从来没有在酒馆见过这个人。
他猛然回头,只是看到这名少年踏入墙壁内的一瞬。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能进酒馆就代表着获得了许可,只是个新人吧。”
葛枫权抖了抖肩膀,调整了一下抗在上面的书包背带的位置。
走在黄昏的街道上,葛枫权开始思考今天晚上该吃什么——还有妹妹迎接自己的笑容。
葛枫权的父母是英雄,在他的家乡绍兴庇护所,每个人都这么称呼他的父母。
葛枫权小时候很少看到父母,他们总是很忙,忙着保护人类。
他们都是乙等眷顾者,这是当然的责任。
他们也理所当然地,战死了。
“明明是个安稳的年代,非要去逞那点强。”
葛枫权总是这样评价自己的父母。
作为这样的一对父母,他们托战友给葛枫权带去的遗言却是这样的。
“不要像爸爸妈妈一样,当一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吧。”
“只想自己逞英雄的蠢蛋父母。”
每次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葛枫权眼角都会带着些许泪光。
当然,葛枫权会好好听父母的话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父母死后,年仅十二岁的葛枫权就带着妹妹,逃出了政府组织“护林员”的孤儿院——专门收留作为护林员的父母牺牲的孩子们。
如果待在孤儿院里,他也只会被教导成为一个英雄。
为了做一个普通人,他加入了“猎人”组织,一边接委托挣钱,一边往新疆去,那里是全中国荒原危险等级最低的地方,虽然地方不算富有,但最能安稳地生活,而且也能逃脱“护林员”的搜寻。
太阳逐渐没入了地平线,葛枫权也来到了自己与妹妹居住的地方。
和熟识的门卫打了声招呼,葛枫权走进了小区,来到第十一栋楼,坐电梯到了自己租下的304房。
推开家门,一名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兔子图案的拖鞋,蹦蹦跳跳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哥哥!你回来啦!”
“嗯。”
葛枫权摸了摸妹妹的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如果张至或者王莎莎在这里,大概都会吓一跳,这样的葛枫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对他们而言,甚至可能会觉得有一些恶心。
“今天的作业都做完了吗?”
“额……”
小女孩两根食指放在身前不断戳着,讪讪地抬起头。
“还没开始写。”
“我马上去写!”
没等葛枫权反应过来,小女孩就飞一般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葛枫权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妹妹叫做葛枫雅,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学习——虽然他也不喜欢就是了。
好在他现在是高三,没有新课,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便向老师申请了免除作业,他的家庭状况老师也了解,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兼职,所以老师也答应了。
十八岁以前的葛枫权和妹妹都是没有监护人的,或者说在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监护人这一概念了。
虽然全人类都团结起来,建立了世界政府,但世界政府实际上还相当不成熟,许多的法律,哪怕是曾经存在过的,也无法完全推行。
走到自己的房间,葛枫权将书包扔到床上,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