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本来应该是女孩子。”
医生说着,指了指CT上两个圆形的球状物。
“这个是你的卵巢,从CT上可以明显地看到,你是有完整的女性生殖系统的。”
说着,医生在CT上用手指在我下腹部的部分整个画了一个大圈。
“而与之相对的,你是没有正常发育的男性性腺的。”
医生指了指本该存在蛋蛋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听到医生的解释,我的头翁地一声炸开了锅,耳边只有持续不断的耳鸣声传来,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我是女孩子?那我之前十几年的人生算是什么呢?我的父母会怎么看我?林轩又会怎么看我……
混乱的思绪不断涌现,我感到头痛欲裂,两只手捂住了脑袋。
医生看到我这样,叹了口气,对林轩和林轩的妈妈说:“病人现在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的事情我会等病人休息一下再说,请让病人一个人安静一下吧。”
听到医生的话,林轩和他的妈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医生一起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的瞬间,无尽的孤独感从我的心里涌了上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寂寞。我在床上翻滚、大哭,然后不断地用力捶打床板,不停地叫喊着。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发泄心中的郁闷。
终于,我累了,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一平静下来,心里又会被杂乱的思绪扰乱,我忍不住去想。我问自己,自己真的想要当一个女孩子吗?
如果答案为是,那当然很好。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自己作为女孩子,去嫁给谁、做涩涩的事情,还有生孩子的事情。最终,我给自己的答案是,我不想当女孩子。不想当女孩子,又该怎么做呢……
杂乱的思绪中,却总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就是林轩。虽然只是单纯的妄想,但是无论是结婚亦或是生子,只要想到,陪伴在我身边的必然是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的面孔似乎总会给我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中,我的脸颊泛起了轻柔的桃色。
如果、如果对象是他的话……
我在想什么呢!是他也不行!
我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桃色的脸颊更加灼热。
“林轩、林轩……”
不知不觉中,我开始轻轻地呼唤起林轩的名字,而就在这时,林轩推门而入。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手拿着刚洗好的桃子,另一只手握住门把,就这样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不、不不!没、没什么事情!”
我慌乱着挺直了腰板,低下了头,而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我实在羞于让他见到我现在的这副样子。
“没事就好,这是我妈刚买的桃子,很甜的。你身体虚,多吃点水果补充点糖分和维生素,对身体好。”
他说着,将桃子放在我的手上,就要离开。
“不要走……”
在他抬脚的瞬间,我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他也感觉到了,停下了脚步。
“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吗……?”
林轩听到我说的话,点了点头,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桃子,林轩默默地看着手机,病房里的空气又归于寂静。
我抬起头,看着林轩,心里莫名多了一股酸楚,不多时,一滴眼泪从我的脸颊上滑落。
“林轩……”
听到我的声音,林轩抬起了头,看到我脸上的泪痕,用手帮我擦拭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心里很难受?”
“嗯……”
我回应着他,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不断流下的泪水中,眼前的景色变得烟雾缭绕,就连林轩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爸爸、妈妈应该很讨厌我吧……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老师也只会看重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好像就是林轩了呢……如果我变成了女孩子,林轩会不会也变得讨厌我呢?会不会觉得我是人妖、觉得我很恶心呢?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当好朋友吗?”
林轩帮我拿来卫生纸擦拭眼泪,听到我的问题,他摇了摇头。
“明明是昨天才说过的,你就已经忘了吗?”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王睿就是王睿,女孩子或者男孩子都无所谓,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也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所以说,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听到林轩的说法,我的哭声也渐渐停止。
“所以,可以不要摸我的头吗?你这样好像我现在就已经是女孩子了一样。”
我挣开林轩的手,扭过头哼了一声。
“生理性别就是女孩子。”
林轩笑着说,继续将手伸了过来。
“社会性别还是男孩子!”
我躲过他的手,回头瞪着他。林轩也不再作妖,把手缩了回去,乖乖地坐好了。
经历了长时间闹腾,我的身体也撑不住,软软地躺在了床上。
我的手机还在家里,没有了手机,我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病房内的挂壁式电视。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警方在昨天终于摧毁了盘踞在朝日市多年的大型拐卖犯罪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千多人……”
现在正在播放的是朝日新闻,我记得在我小时候还没有电脑和手机的时候,这档节目还是每个朝日市中老年必看的节目,那个时候我抢不过大人,就只能和他们一起看这档节目。
“据了解,配合警方破案,给警方提供大量线索的,是我市一个大型企业……”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在我说了“请进”之后,医生和林轩的妈妈进入了房间。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通知你的父母,当然,是否告知,都由你做决定。”
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里,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决定告知你的父母,在他们来之前,我先和你说一下你的身体问题,给你一点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