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扭曲信号的位置来自地下大约六百米的深处，底层扫描显示，除了被融化的部分地上部分之外，地下仍然有近四百米的
陆连夜将四艘雷鹰炮艇上搭载的漩涡激光发炮塔拆了下来，组装改造成了一台简易的钻探设备。
四门漩涡激光的能量汇聚到了一起，经过二次增幅之后，射向刚刚凝固的地面，再次将其融化，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与此同时，两台冥工蜘蛛和一台冥工炽天使则是不断加固激光钻融出来的道路，当外面板融化的地层被完全打传之后。
尽管知道这些蜘蛛状的构造体本质上是工程机械，但是过去陆只在战场上见识过它们的效果——融穿地层和融穿装甲，融穿敌人，对这些机械构造体来说并没有本质区别。
陆和柳墨言都没有闲着，他们在不断扫描地层和周围，监测各种数据的变化。
虽然谁都没有说，但他们都有一种感觉，敌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柳墨言除了手头的工作，还在观察着陆——尽管她并不是陆的学徒，但是从他的工作中，柳墨言就可以学到很多，一些她过去并不完全了解的战舰功能，以及许多的疑问，都能够通过对陆的观察得到答案。
陆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而且并不介意，他将此作为柳墨言提供协助以及这些宝贵设施使用权的回报。
“陆先生，有件事可否请教？”
“请讲。”
“当这一切结束，你又将何去何从？”
“暂时无法离开，继续研究与建设。”
虽然回到原本世界，带着他寻找到的知识返回泰拉，不过现在陆也并不是很急着离开，拯救日渐衰落的人类帝国这是陆从未改变的目标，但是现在的情况下，陆觉得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值得研究的东西。
至于时间，陆倒是并不着急，人类帝国虽然危机重重，但彻底分崩离析却还远不可能，几百上千年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一场耗时一两百年的快速考察并不会耽误陆原本的行程。
“陆先生，星海之中，是否只有战争？”
“不是……至少，曾经不是。”
银河之中只有战争——这是在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人类帝国现状的写照。
然而经历过人类最繁荣黄金时代的陆清楚地知道，情况并非一直如此。
曾经的银河之中，不仅有和平，还有理性与睿智，然而，越是想到曾经的美好，就越是让陆对现状感到悲伤，他不想沉湎在追忆往昔的痛苦之中，他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再造一个黄金时代。
“在这个钢铁之物的记忆中，有部分关于陆先生的记录。”柳墨言说着，用手指敲了一下她机械的那半边脑袋。
“哦？”这引起了陆的兴趣，他极少了解自己在异星种族的高智慧个体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睿智，危险，狡诈，值得警惕，以及敬佩。”
“哈……”
陆轻笑一声，这倒是挺符合陆的预期，因为他的敌人对他的评价基本都是如此。
正如柳墨言所说，她再见到陆本人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看来，陆先生有许多敌人。”
“远多于朋友。”
没有朋友这种话，陆有些说不出口，或许他的那些追寻着机械飞升和信仰和追随着万机之神的“后辈”们早已不在乎，但陆仍然保留着作为“人”的一面。
保持人性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甚至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一种持续的折磨。
有时，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冷眼旁观，可以看淡生死与诸多的乱象，这样至少他就不用总是挣扎与纠结，不会悲伤，不会痛苦。
但是，正因为这份挣扎与痛苦的存在，才能时刻让陆明白，自己始终是一个“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机械。
柳墨言问道：“那，是否寂寞？”
“当然。”陆并不否认这一点，实际上，那种孤寂的感觉时刻都萦绕在陆的心头，那对陆来说，确实称不上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就像是一幅枷锁，时刻都套在他的身上“但，这是必须。”
“曲高和寡，抑或孤掌难鸣。”
“皆有，但不止于此。”
工作，是陆的责任。
工作，也是陆让自己摆脱内心痛苦的方式。
工作，更是避免自己的这份痛苦成为邪神腐化侵蚀的契机。
在原本的世界中，邪神低语从来不绝于耳，无论陆将那些异象粉碎多少次，它们很快都会再回来。
不过，陆自己很少谈及这些，也很少有人会问起这些，毕竟几乎没有人能与他共情。
所以陆知道，会问他这些的人，一定有着和他相似的际遇。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与自己这样对话了，陆对此感慨良多。
自己的这份孤独，恐怕已经无解，但陆并不希望其他人也被迫承受这份痛苦，他看了看柳墨言，但很快又把目光转回到了眼前的面板上：“你呢？”
“无人理解，但，尚不至于一人独行。”
“令人羡慕。”
这是陆发自内心的想法，哪怕有一人能与自己并肩而行，陆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
“穿越者，系统提示，多项高风险支线已触发，请……”
“闭嘴！”
陆恼火地发动反灵能电弧，击碎了异象。
“我打扰到陆先生了？”
“不，与你无关，那是我的试炼。”
不过，每次那个声音出现之后，确实都有一些事情发生，陆警惕地注视着扫描阵列的面板，一刻也不敢松懈。
忽然，舰桥内警报声大作，在探测阵列上忽然出现了多个高威胁的灵能标记，而且位置极近，竟然就在战舰下方。
不等陆做出反应，数道神红色的灵能光柱冲天而起，如同是牢笼的栅栏一般，将陆和柳墨言乘坐的战舰困在了其中。
紧接着，天空中也出现了不祥的法阵，实体化成触手状的灵能从法阵中涌出，如章鱼一般缠绕了上来。
与此同时，本来无人的地面上忽然涌出了数以千计，带着红头巾，手持各种武器的狂徒，他们正呐喊者，向钻探设备发起冲锋。
何其相似！？
陆不由得想到了那陨落之日的惨景，一时竟不由得呆住了。
难道我又要重蹈覆辙？
难道哪一天又将重演！？
猛烈的震颤将陆从思绪中拉回。
“陆先生！舰体破损，遭到大量不明登船攻击！”
“了解。”回过神来的陆立即取出了动力戟“守卫舰桥与钻探设备，登船敌人由我歼灭。”
那样的失败，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