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虚无之人(Ⅱ)

作者:夕凪Yunagi 更新时间:2023/9/16 18:37:06 字数:6386

第一卷 奔行飞雪的愚忠犬

第7章 虚无之人 The One Comes from Void(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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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以比岩浆更加灼烧的心来憎恨这世间吧。既然人生从十六岁开始就不再有颜色的话,那么是那两个小小的灵魂拯救了我。

啊啊。

选择了献出生命什么的。只会认为那么做的我不过只是自我感动,毋庸置疑的蠢蛋一个罢了。最后反不如任由所有人一起沉没。

像这样的悔意,其实已经无数次重复在心间。

漆黑的泡沫从什么也看不清的深处浮上海面,接着听见了天之顶的声音。

——非你不可。

「不……早就说了,我已经放弃那一切了。」

何苦说什么「非你不可」的话,就算不是我,也不见得世界就会简简单单毁灭。道什么没有祈祷传达不到的距离……什么没有信仰抵达不了的彼岸……反正都是一起长大的,到现在分道扬镳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吧——

——雅儿,事到如今,已然足够了罢?

发自灵魂的拷问,本从一开始就计算好的时点和辞藻……明明应该做好了准备,为何道别之刻还是如此痛心呢。

早就说了啊。

我憎恨这世间。

眼前金色的发丝变得粉红,我受了一惊,从梦中乍地转醒过来。

窗外雪花正落时,我伸出手,空气中灵魂传来的波动让我知晓,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正醒着。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关上房门,蹑着动作登上顶楼,拉开玻璃门,一片小小的花园就位于这离宫的高处。花园露天,然而却异常温暖,是什么人用魔力保护着这些植物。

我脑中只闪过一个可能。一下子,我也理解了她的执念。

「这些魔力还未消散,所以你相信那位殿下还活着,是吗?」

「嗯。」

目光穿过丛丛植株,就看见她站在雪下。那对兽耳有精神地立着,白色的宽袍掀起冷风,翻飞间又宛如一只白鸟。

被笼罩在别人的魔力中感觉不太好受,我也走出这魔力造的温室,到她身后。

「陌……谁告诉你只要魔力还在活动人就活着的?」

「我能感觉到。」

「……」

信则灵。

深谙这种心理本质的我缄默不言。良久之间,我望着沃尔珀斯的远方夜空。被街灯渲浸了暗哑的白光的这方天际,透着一抹雪般的白。陌那一头每扎起的白色长发也正如新雪一般,因为沾上了薄薄一层雪花的缘故显得就像一块厚实的白色幕布一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那般质感,因为我的眼已着魔似的落在那上面无法离开了。

我注意到,陌平日里用来扎头发的那条黑色的丝带正被她攥在手心里,就像攥着什么珍宝似的。

珍贵之物啊……

我也有呢。

我低头瞄了一眼双手中指上戴着的三枚戒指。左手中指、右手中指各一枚的用纸折成的小孩子手工艺品似的戒指,以及左手中指上额外的那枚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长了薄薄一层锈的铁色金属环。

所谓珍重之物,便是由珍视之人赠予的重要之物。对我而言,这三枚堪称粗制滥造的戒指是比任何圣遗物和三分之一脐带更为重要的事物,比之生命,更加重要。

它们亦是吾之憎恨的证明。

月落在光洁的地上,啜饮残留的日间生活感。

假如有一张地图,描绘出从大地通往天空的道路……那样,便让所有人都能得到天之顶的赐福,如此一来,也能够纠正这世间吧。

「方便讲讲你和那位我未曾谋面的汐斯塔王女相遇的故事吗?」

「……如果你听得下去的话。」

「反正醒着也是干睁眼。」

她坐下来,在大理石的屋檐上。中跟的铁靴踏在房顶,发出干脆利落的声音,她就这样不拘小格地坐着。我这才发现她下半身的百褶裙下还穿着一条短裤,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折腾,大腿内侧都不会冷呢……她在夜风中晃悠着另一条悬空的腿,精制的钢铁泛着皎皎湖光,柔和的革面则保护着棱角不会划伤皮肤。

「你听说过饕餮教团吗?」

「没有,但我知道其他各种各样的教众组织,比如圣教骑士团、耶卡恩屈从教众……话说问我这个干嘛?我是神代人欸……等等,难不成?」

「……我曾是个流浪儿,被教团收留。教团里有几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不死,我想也许和五千年前的神代有些关联,看来应该是没那么久远。」

「哈……哈,倒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性。」

「有点跑题了,说回来。我曾是个流浪儿,被教团收留,成为了教团领袖的义女。教团教会了我杀人的技术,后来,也许是我的力量已经不被需要了吧,教团把我抛在了沃尔珀斯。」

「?*耶卡恩粗口*秘迹使的力量都看不上吗?你那教团挺*耶卡恩粗口*哇。可是汐斯塔王女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听我说下去,你不要急。」

「嗯嗯。」

她的声音顿了一顿,咽了一口唾液,而后接着道来——

「在沃尔珀斯,教团长久以来诱拐流浪者和乞丐以及幼童进行人体实验的劣迹败露,受到夜待御……御老师率领的执卫团追捕,我就在那时被留下来掩护教团撤退。但是,教团把我抛在了沃尔珀斯……我最终被关进沃尔珀斯的监狱。」

她说完,深呼吸了一下,抬头望向夜空,似是想从残缺的月色中找到拼图的碎片一样。就像我幼时,也曾相信月亮上居住着神人一样。

「……居然对小孩子下手……」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教会养大了我,我也只是尽一名打手、还有为人之女的责任罢了。而且,我也是教团的实验对象来着。」

陌头一次表现出了想要和他人撇清关系的意图,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也可以证明,陌确实不喜欢那个饕餮教团。

饕餮……我对这个名称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曾经听人提起过,好像是个人名来着?

「欸……你也被进行过人体实验?」

「嗯。他们把我的皮肤用刀子隔开,在内脏上面动过手脚……不说这些了。我在沃尔珀斯的监狱,有一天,沃尔珀斯王带着他的长女来视察监狱,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汐斯塔殿下。」

「……」

「……」

「欸?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想听我和殿下相遇的故事吗?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啊。」

「后面的故事也再讲讲呗?」我哀求道。

「……就这么听着你不犯困吗?好吧,那我就接着讲吧。」陌露出一幅拿我没办法的表情,只是那目光依然望着远方,「要说还有什么后续的话,我在监狱里的表现还算稳定。御老师相中了我的实力,就这样,我拜御老师为师,以学生的身份被吸纳进了执卫团。那会儿,负责汐斯塔殿下护卫工作的正是御老师,就这样,我也和殿下越来越熟。

「后来,殿下她决定放弃王位继承权,沃尔珀斯王一怒之下把她赶出王宫,甚至把殿下身边的侍卫,包括御老师都全部撤掉了。殿下不得不入住离宫。王一面不肯收回成命,一面有担心王女真的出什么事。这时,我因为身份特殊,就被找上了,成为了殿下的侍卫。」

「他们指派你负责王女的护卫工作?你就那么简单地做了?」

「……有什么不妥吗?」

「可是你……不是犯人吗?」

「姑且我也算是主动放弃抵抗并接受入狱的,而且在狱中也没惹过事。只要再通过一些关系,得到释放是很容易的。之所以拜御老师为师,当时也是为了蹭上关系。出狱后呢,我也没有回到教团的想法……后来和银、亚蒂莫斯医生在沃尔珀斯重逢,我就更坚信了我是被教团抛弃的。」

「你原来早就认识银啊。」

「嗯。银的故乡在黎夜,教团曾经因为一些原因去到黎夜,那时还只有九岁的我就和银一家认识了。」

「哦哦……原来是青梅竹马……」

「那时的银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

「咳,当我没说。」

「现在,快过去十年了,但是银还是一点都没变……硬要说的话,她变得更加沉稳和内敛了。血族作为魔人种,寿命比普人和亚人都长得多,血族的半百之年,大概就相当于我们的十六岁。银的话是血族人和普人的混血,她的父亲亚蒂莫斯医生是普人,今年已经快八十岁了,而且身体一直很不好……哦对,你没见过他来着。」

陌不知为何突然就打开了话匣。我耐心地听完,露出不在意的神情,转过身。

「顺带一文,你今年几岁了,陌?」

「十七。怎么了嘛?」

「这么讲你不是比银大吗?既然说血族的半百之年相当于我们的十六岁,那你不是比她大一岁吗?」

「你给我进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噗……开个玩笑。」我笑了起来,陌也忍不住咧开了嘴,一时间夜月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谢谢你,陌。」

「?谢我什么。」

「我现在大抵是睡得着了。哈啊~啊、啊……我回去了。」

「……睡个好觉。」

「要是来到沃尔珀斯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南柯一梦就好了。」

「这话让人高兴不起来。」陌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对我而言,只要殿下的『失踪』是梦就够了……」

在离开屋顶前,我扭头看了一眼陌。她的披肩依旧在高寒的风中回旋,长至腰际的头发被风吹向一边,但并未被吹乱。耳朵里的绒毛曳不停。一条腿依然搭在屋顶,另一条腿悬着空,纤纤若絮、随意地摇晃着。

要如何,才能让她加入我的旅途呢。

看来必须要利用一下那位汐斯塔王女了。

隔天,我来到沃尔珀斯的街上。对于城里的居民而言,昨天的城门前发生了怎样的战事——他们并不知晓。

早晨起来的时候,陌就已经不在了。执卫的工作还真是辛苦啊。令我意外的是,玛里乌斯还真在汐斯塔的离宫住下了,跟这位老将军打过招呼之后,我吃了陌留下来的早饭。

玛里乌斯似乎有什么急事,在我进早餐的期间就披上斗篷出去了。而在他出去不久后,乌萨恩王子从楼上下来了。

「阡小姐,早上好。」

「乌萨恩王子,早上好。」

轻车熟路地坐到我面前,我还疑惑着「我和这位王子殿下有那么熟吗」的隙间,他就先同我攀谈起来。

「姑且问一下,你既然进入过王姊的幻境,能否跟我讲讲在王姊的信中还提到了什么吗?」

「很遗憾。因为刚进入幻境时我还没弄清楚状况,所以并没有看清前文的内容。」

这是实话。

「这样啊……」

「如果我还记得什么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

这是假话。如果真能再想起什么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陌。夜待御那女人也让我感觉有些危险,不过告诉陌和直接告诉她也没差就是了。

「谢谢你,阡小姐。」王子向我投来感激的眼光,我判断不出这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这位王子殿下对沃尔珀斯……或者也该说是米凯拉王室的沃尔珀斯,其忠心是镜明可鉴的。

毕竟等这场帝国掀起的风波一过,乌萨恩王子继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想起昨晚从宫顶下来,路过乌萨恩王子住的客房时,从那半开的门后看见的情况。昨夜,这位王子也睡不着。我透过门缝,就看见他坐在书桌前,抱着手臂正在看书。

「王子,你吃过早餐了吗?」

「还没。啊,不劳烦阡小姐了,我会自己弄的。身为一国的王子,倒不至于养尊处优到连一顿早餐也不会做的地步。」

「看来,你的父王是个好的父亲呢。」

我本想去给这位王子烤两片面包,那个什么面包机的用法陌已经教过我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位王子的语气,我早就发现了,他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王室贵族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因如此,我讲话也稍微大胆了些。

但王子听了我的话,却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父王啊……从小就更重视王姊比我多得多。」我看见王子的眼神微微凝固,那深色的瞳孔表面变得光滑,漆黑之中深藏着回忆,「王姊确实比我有才能多了,无论是什么政治手法、外交技巧,王姊总是一学就会,并且能够面不改色地应用在实际上。至于我就经常被父亲评价为——欠缺一颗果断的心。我不像王姊那样可以一瞬间就把全部利弊都分析完全;而我作为一名男性,更多时候却想得过于感性了……」

「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啦……」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尽可能把握着分寸安慰着王子。

「……所以,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我进入执卫团历练了四年,我还特意吩咐他们不要把我当成王子看待。进入执卫团一年后,我得到了行部的『代行者』头衔,有了自己的小队。这个晋升的速度本来已经是很惊人的,但一年后,陌也被吸纳进了执卫团的行部。她在短短的半年间,就从小队的队员晋升为了代行者。因为我就是她的队长,所以我只能说,陌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得到晋升的。看着她成就迅速,回看我——不过是个靠王室关系上位的平庸王子罢了。」

「可你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才得到那什么『代行者』的头衔的吧?我觉得,以夜待御的性格,她是不会因为你是王子就对你各种优待的。」

「呵呵……就连王姊也不会敢说这其中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水分。固然夜待御是不会,可其他人就难说了。想要攀上王家关系的人可不少。后来,因为王姊突然宣布放弃王位继承权,我被召回王宫。也许,养尊处优的生活才更适合我这样的庸人吧。」

空气的温度稍微上升了,我察觉到炎热的魔力从这位王子身上流出来。拥有魔力的人在情绪活动时往往也会伴随着轻量魔力的放出,就是不自觉状态下放出的魔力都能加热空气,我对这位王子刮目相看了。

「不,王子殿下。」我担心室温继续上升,于是稍微放出我自己的魔力和王子的炎属性魔力中和掉,「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是支持着你的。况且,你的姐姐,现在生死未卜……」

「我知道,要是王姊她就这么死了的话,那即使我再怎么欠缺资格,作为米凯拉王室的最后继承人,这片土地也一定会让我成为人民的王。」

「乌萨恩王子,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再自私一点也并不会惹人非议的哦?」

「阡小姐不理解危言耸听的可怕之处……不过还是谢谢你。」乌萨恩王子的苦瓜脸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如果阡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虽然我只是个落魄王子,不过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相助。」

说什么要帮忙的话……失去了七枚烙印,我在正面战斗的能力确实大减,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秘迹使,就算只是依靠刻印我也并不觉得一般的魔术使能帮上我什么。

……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沃尔珀斯哪里有成规模的墓地?」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

在从乌萨恩口中得知了几片墓地的位置,还获得了一份地图后,我就来到了街道上。应该说意料之中吧,街面上一如既往冷清,但是环卫工人们依然进行着清扫市容的工作。假如一座城市的街道上垃圾乱飞,那么这座城市就彻底完蛋了。我在想:是谁雇佣他们的呢?执卫团吗?

街上人很少,有也大多无精打采。低着头、嘴唇紧闭,走过身边时和僵尸似乎没什么两样。整个城市仿佛都化为一座巨大的墓池——路边的商店有几家被敲碎了玻璃,清扫者扫过,依然残留着小小的玻璃片,在笼罩了城市上空的阴霾映射下反射出灰哑的雾光;黯淡之后,被洗劫一空的商品货架、碎裂的装饰陶瓷,就是沃尔珀斯这座墓池的陪葬品罢。

但是我亲眼见过了前线的军人们与帝国军奋战到底的样子。相信战争一旦过去,这座城市一定会恢复往日的生机。

光线明明不强——与其说是不强,倒不如说很暗——是昼夜难分的暗。然而就是这样的暗却从根底散发出让全身刺痛的感觉,就像身处铁处女中一般。刺痛且强烈地压迫着我的全部感官,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沃尔珀斯,烈士墓地。

走到近郊的烈士墓地,我发现通往这座小小的山丘的道路上,居然比城市里热闹得多。许多人提着大小行李箱,走上山丘,却对陵园没有一点兴趣,而是径直地拐入另一条道。我疑惑地抬起头,只见路牌上分明写着「火车站」三个大字,一下子我就明白了。

我远离人群,进入陵园。

阴风徐徐,却使我舒了一口气。通过树立在陵园门口的介绍碑石,我知道了这座陵园是为了纪念将近一百年前共和战争时期牺牲的英雄们。

在庭界大陆的历史上,大约一百年前掀起了一场空前的战争,因其席卷范围之大、持续之旷日持久、死伤之惨重,被称为大陆战争。大陆战争中,北方包括沃尔珀斯的各个城邦联合抗敌,时称北地共和。当时执政的沃尔珀斯王米凯拉二世支持共和并退位。共和联盟的体制在战后只维持了数年便解散。而在成立初期,由于共和马上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引来了各方势力的觊觎;为了捍卫北地共和,无数军人挺身而出、战死沙场,这场战争被称为共和战争。

这座陵园,就是为了纪念那些为共和而献身的人们。

「mi-kae-la……米凯拉?」

墓碑上的刻字使用的是北地语,我立刻拿出银之前送给我的一本中庭语和沃尔珀斯语的对照翻译工具书。就这样一路借助工具书来读墓碑上的字,接着,在其中一列墓碑上,我看到了王室的姓氏。

「米凯拉王室也有人参加了共和战争吗?」

纵目望去,这一整列十余座墓居然全部属于米凯拉家族。

背突然被撞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转身,发现是几个陌生人。他们看见了我,神态平常冷漠,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我注意到他们提着行李,显然是将离之客,但同时手中还提着袋子,袋子里散发出轻微的花香和果香。

只见他们走到米凯拉的墓碑前,将鲜花和水果拿出来,放在碑前的石台上。站起来祈念了几句后又马上发转身离开了。

是沃尔珀斯的本土居民吧……

我想着,静静看着他们走出陵园,随后走到他们方才供奉过的墓碑前。

「既然是这片土地的英雄,你们也不会希望这篇属于北地人的土地被帝国掠取吧。」

我驱动守墓眼,感受着陵园中弥漫的灵气。许久没有做守墓人的本职工作,我的神经也变得稍微有些迟钝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影响。

——听见了。

——灵魂的声音。

大地之上遍布「灵脉」,在「灵脉」附近会因为各种缘故形成我们守墓一族所称的「结」。像陵园这样承载着生者对死者思念的地方,也更容易形成「结」。重要的是记忆,也就是「思念」,即使死者真正的埋葬之地并不在陵园内,只要活着的人们将对固定对象的思念汇聚在陵园,就能够为这方小小的天地汇聚十足的灵气。

守墓一族在这方面研究了近百年,终于找到了能够将灵力转化为力量的修炼秘法,并将这种秘法储存在守墓眼中代代传承。

「你们的灵力很强大,但是仅仅凭灵魂之力可终究影响不了现世。我以圣城耶卡恩的守墓后人之名,答应你们将誓死捍卫沃尔珀斯的尊严。」

灵魂开始骚动,我顺势道出我的目的来。

「来吧,把你们的灵力全部都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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