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现在通知学院下发的任务。”梦狐说。
“今日起,大蛇讨伐任务正式开始筹备。”
此话一出,大家无不露出慌张的神色。
“那么,接下来开始分配任务……”
今天的会议结束的意外的早,梦狐已经在学生会室里忙活了起来。
“会长,关于大蛇讨伐你有什么想法吗?”身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梦狐看向天叶诚,天叶诚没有并没有看向她,似乎只是在等待着梦狐的回答。
“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件事得尽快准备。”梦狐说着,继续整理相关事项的文件。
“在你看来这是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吗?”天叶诚的话语中似乎藏着些别的东西,但梦狐暂时还不能明白他藏的究竟是什么。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觉得没有义务回答你那么多问题。”梦狐冷言道。
“诚然,如你所说,但是我也只是问一问,回不回答是你的意愿,所以我还是会问下去,但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相对的你也没有剥夺我问的权利。”天叶诚那张年轻的脸上此时露出一种老成神色。
梦狐哑然,这个人的诡辩有些让她无法做出反应。
“从你刚刚不想回答的态度,我能看出你其实内心是认同这次讨伐的,而且可能就和我想的一样,你认为这是一件你必须去做的事。”天叶诚说着,而梦狐听着,感到了一丝被人看透想法的不适。
“那么,你是否觉得自己和周围人并不一样。”天叶诚问道。
梦狐仍然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是否认为,自己的想法高于别人的想法。”他继续问着。
梦狐依旧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最后,你是否是因此才来当学生会长的呢?”天叶诚问道。
“是,所以呢?”梦狐感到了一丝不爽,随后将头转向他。
但令梦狐没有想到的是他此时也看着梦狐,回答道:“是的,我和你是一样的。”
“嗯?”梦狐被这有些不算是回答的回答,弄得摸不着头脑。
“我们果然很相似呢。”天叶诚自言自语着,神色渐渐有些变得忧郁。
“会长,我很认同你的想法。”天叶诚如此说道。
“所以,放手去做吧,人是为自己活的,不要因为自己担上了会长的责任就犹豫不决,自己该干什么,自己不该干什么?不论怎样,你都是——正确的。”
梦狐被这个少年的自说自话给弄得有些晕了,但她还是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会去做的,不需要你的提醒。”梦狐回答。
梦狐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学生会长事情都处理完了,天色尚早,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呢?
“放手去做吧,不要因为自己担上了会长的责任而犹豫不决……”脑子里回荡着刚刚的话。
于是梦狐将头转向了训练场的方向。
“砰!”子弹穿过靶场,子弹毫无偏移的射在靶心。
枪口喷射的火焰如同她内心的炽热一般,不禁让她想起那个夜晚,那场大火……自己失去了一切。
她不停地宣泄着子弹,左枪射击,右枪接着,靶子被子弹射的千疮百孔,飞溅的木屑,击打的火花。
扳机被不断扣动着,然后她终于停了下来,木屑散落在靶场的地上,枪口飘着白色的硝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她等了一会儿枪终于不再发烫,她用手帕轻拭着枪身,仿佛手里拿的是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
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他必须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她一直等待着要去做的事。
子弹倾斜着,带着愤怒,带着激动,带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一种感情。
就在休息之余,突然兜里传来震动,梦狐将手机拿出,看着上面显示是千代的电话,她接通了。
“梦狐,你哪里?”千代有些着急的说。
“嗯?我在靶场,怎么了?”梦狐有些不理解千代的慌张。
“你在干什么呀!绘梨衣病倒了,快来医院。”
梦狐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神情却迅速的凝固了。
千代坐在绘梨衣的身旁,不时看向窗外。
绘梨衣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没有说话,一旁吊瓶滴答着,纯白的墙,纯白的被子,映着窗外的的夕阳光。
“这梦狐真的是,连自己的朋友病倒了都不知道。”千代的话语里有一些气愤。
“她最近很忙,没有办法顾虑到我,也没办法。”绘梨衣为梦狐辩解道。
“你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千代有些没好气的说。
接着门被砰的一声突然打开,梦狐匆匆的走来,接着梦狐握住了绘梨衣的手。
“绘梨衣你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是哪里出了问题……”梦狐的关切的话语接二连三的涌出。
“都怪我,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注意到你的问题,都是因为我……”梦狐说着,眼眶悄然湿润了。
“没事的,只是最近有点累罢了。”绘梨衣用温柔的声音说着。
千代在一旁看着,虽然很想数落梦狐几句,但看见梦狐这个样子,她又把话都憋了回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千代径直走去开门,门外是熟悉的样貌,短发青春的身影,飞鸟也来了。
飞鸟带着一袋水果,将水果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绘梨衣你没事就好。”看着绘梨衣精神的样子,飞鸟不禁松了一口气。
“谢谢,大家的关心。”绘梨衣温柔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梦狐握着绘梨衣的手,安静着没有说话。
千代此时凑到飞鸟耳边说道:“给她们一点时间,我们去外面吧。”
飞鸟明白了千代的意思点头同意。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千代说。
绘梨衣目送两人离开,然后看着梦狐没有开口。
“是我的问题,没有注意到你,只是关心着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我明明应该更关心你的,至少不会到现在这样……”梦狐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
“怎么,还在说着些事,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想麻烦你而已,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绘梨衣说。
“而且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不是吗?”绘梨衣接着说到。
“嗯?”梦狐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要讨伐大蛇吗,而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绘梨衣说道。
“嗯,我回去杀了大蛇,为了族人们,为了哥哥,为了我们曾经失去的一切……连带着你的份。”梦狐湿润的眼中带着点燃的火焰。
绘梨衣摇着头说:“不,一件事最重要的事你忘了。”
“什么事?”
“那就是,你要平安回来。”接着绘梨衣用手拭去梦狐眼角的泪水。
“那么我来削个苹果给你吃吧。”梦狐说道。
“嗯。”绘梨衣轻声答道。
红色的苹果皮环绕着白色的果肉缓缓落下,小刀不停地转动着,两人终于蜕去了坚硬的外壳,彼此将最柔软的部分暴露了出来,她们也曾如此舔舐着彼此的伤口,依偎着着彼此,而她们只希望此刻能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