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作者:君之予 更新时间:2023/9/29 20:00:01 字数:3444

树林中,一个建筑矗立于此十分显眼,建筑内,未完工的粗糙水泥墙上,有着几个简单的红色油漆喷涂,不过就连那红色喷涂都蒙上了一层淡青色的青苔,倒伏的木板,生锈的铁铁钉,一切都昭示着这里的破败与许久都未有人到过的荒芜。

白色短发,带着一点鸢尾紫的少女站在水泥支撑柱的旁边,眼前不远处则站着一个白发苍苍只留几丝乌黑的男人。

“那么之前让你做得那些简单的事情,就这样画上终止符吧——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中最重要的一环了。”

“说吧,你想要我做得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吗?”

“凡事皆有代价,我们给予了你获得奇迹的机会,那么相应的你也应该付出创造奇迹所需的代价,那就是……”

费因斯说完了话,说完的同时,对话就陷入的长久的寂静,,费因斯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绅士一般将表情维持在恭敬与恶意之间,如同一个伪君子一般。

“怎么,怎么可以?我不能……”梦狐对这个男人提出的事,表现出剧烈的抗拒,她的表情变得抗拒,变得痛苦。

“你别忘记了。”说着费因斯靠近她,两人间的距离缩近。

“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费因斯在她面前不过一尺的距离如此说道。

接着梦狐的表情如同蒙上了一层灰一般,变得痛苦而绝望。

…………

教室外,一个身穿水手服头戴甲虫头饰的少女靠在墙边,似乎在等待着谁,身边不断有人来往。

“千代!”不远处传来少女的呼喊。

“飞鸟。”被称为千代的少女回应了她的呼唤。

两人就这样,一如往常的相见了,仿佛她们从未远离过彼此一般。

上课的铃声响起,课堂依旧持续着,千代则不时看向身边的空座位,那是梦狐的座位。

梦狐又没有来吗?她似乎已经有些天没有回来了。她不会又像绘梨衣那次一样吧……千代不禁往坏处去想了一下。

飞鸟似乎注意到了千代的目光,悄悄对她说道:“梦狐没事的,我们作为朋友也要相信朋友不是吗?”

“希望吧。”千代喃喃道。

下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走出了教室,闲谈和不关紧要的大闹充斥在教室与教室外。

无人注意到的一个楼梯道里,两个少女坐在阶梯上,千代坐在靠上的阶梯上,飞鸟则在稍靠下的阶梯上。

“最近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呢……”千代略显失落的呢喃道。

“是……呢。”飞鸟似乎稍作思考,将最后一个字倾吐了出来。

“梦狐也好,绘梨衣也……就连小蒂塔都有些变化了。”千代感叹道。

“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也许我们应该去适应着一切吧。”飞鸟说道。

“结果还是只剩下了你,还留在我身边。”千代说道。

两人在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坐着,即使距离并没有那么的近,但她们的目光却总是落在一处。

“你还记得吗?”飞鸟突然说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飞鸟紧接着说道。

“我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千代做出了回忆的样子。

回忆染上一层淡灰色,在那里,扎着白色双马尾的女孩正忙碌着什么。

淡黄的细沙,红色的小铲子,白色的小桶,坑坑洼洼的沙坑里。

娇小的飞鸟正努力堆着沙堡,她的手上粘上了许多灰,但她依旧没有嫌脏,她似乎正沉浸其中,城堡里有着公主,有着国王,有着王后,有着前来向公主求爱的平民男子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故事,即使小时候并不知道何为阶级,但这样跨越了身份限制的爱恋,令她无比向往。

“又是她,又是她!”身边传来了男孩稚嫩的声音。

“你怎么又在这里玩小孩子才玩的东西啊?”一群男孩站在了少女的面前,为首的男孩如此说道。

“小孩子!小孩子!”站在为首的男孩身边的男孩连忙附和道。

女孩有些畏惧,她看着这些男孩气势汹汹的样子向后靠了靠。

似乎是注意到,是个好欺负的家伙,男孩更加得意忘形,为首的男孩直接大声说道:“这一片是我们的领地,你占了我们的领地,立刻给我们离开。”

“呜……”女孩,看了看即将完工的城堡,再看了看男孩们有些委屈的呢喃了一声。

“这家伙是哑巴吗?”男孩向两边的男孩如此问到。

“我觉得,她这是看不起你。”他身边的男孩说道。

“喂!快回答你究竟离不离开!”男孩听了身边人的话似乎感到有些生气。

女孩侧过了头,有些害怕的,又有些怨恨的瞪了男孩一眼。

“我叫你滚,你听见没?”男孩说着向前走来。

接着他用力向前一踢,将沙堡踢散,将沙子踢向了女孩,女孩急忙闭上了眼睛,沙子击打在她的身上。

等看清眼前倒塌的沙堡,女孩才发觉了什么,如同幻想破灭,她泫然欲泣,接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开始小声啜泣,眼泪大滴大滴的向下滴落。

男孩们似乎并未满足,接着就齐声说道:“爱哭鬼,爱哭鬼,一天就只会哭!”

“喂!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声音,那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但又比女孩子多了一些英气。

那是一位白发单马尾少女,她急忙跑了过来,那群男孩如四窜的老鼠一般,一哄而散。

沙堆中的少女依旧啜泣着,坐在她倒塌的沙堡边。

单马尾少女,向她伸出了手,说到:“没事吧。”

夕阳的余晖里,少女的身影染上昏黄,即使背着光,但在此刻的女孩的心中,那身影却比黎明更加闪耀。

单马尾少女的手上提着个小袋子,拉起沙坑中的女孩后,她立刻将其放在了一边,她轻轻拍来拍女孩的脑袋以及裙子掸去了女孩身上的尘灰,她拉起了女孩的手。

“以后,被欺负了就直接吼回去,你这样不说话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的。”单马尾的少女轻轻说道,语气有些像男孩子。

“呜,得寸进尺是什么意思?”女孩抽泣着说道。

“额……总之别哭了好吗?”说着她轻轻拭去她红肿的眼边的泪水。

“可是,可是。”女孩看向一边,倒塌的沙堡,没有说清想说的话。

“我也不会堆沙堡啊,那怎么办啊?”单马尾的少女为难的说道。

“有了!”说着单马尾少女拿起了一旁的小袋子。

“来,给你,一个蛋糕,吃了蛋糕就不会伤心了。”单马尾少女的笑容灿烂,回忆似乎结束了……

“是这样的呢!我其实还挺心疼我那块刚买的蛋糕的。”千代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拜你所赐,我也喜欢上了蛋糕呢。”飞鸟也露出笑颜说道。

“哈哈,蛋糕这么好吃的东西,没人不喜欢,我就猜到你也喜欢吃。”千代说道。

“比起蛋糕,也许我更喜欢人吧……”飞鸟小声说道。

“嗯,你刚刚说什么?”千代问道。

“我们以后开一个蛋糕店怎么样?”飞鸟说道。

“哦,好啊!你来做,我负责吃。”千代打趣的说道。

两位少女坐在楼梯上,依旧聊着无人问津的小事,持续着无人问津的日常……

“滴答。”两人的手机同时传来了消息。

飞鸟拿出了手机,是梦狐发来的信息,她看了看消息的内容。

“今天下午五点,圣都城西区的郊区森林里的废墟里见我有话和你还有千代说。”信息简短,没有其他的话了。

飞鸟看向千代,千代看到飞鸟的疑惑于是说:“是梦狐,她想和你还有我见面。”

“果然是相同的信息啊。”飞鸟说。

“奇怪,她为什么会选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啊?”千代疑惑道。

“是啊,为什么不能在学校说呢?”飞鸟疑惑着。

“跟她打电话确认一下吧。”千代说。

千代拨通电话,说了几句后,向飞鸟确认说:“似乎,确实是她发的消息,不过……”

“不过?”飞鸟问到。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地点:圣都城西区森林

“毕竟,是梦狐,还是得来一趟啊。”千代说着,将眼前的杂草用蜻蜓切斩下。

“也许,她也有些难言之隐吧。”飞鸟推测道。

接着,映入她们眼帘的就是那个废弃建筑,两人,走了进去,脚下则传来如踩在沙砾上般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泛着青绿色的水泥壁,腐朽的木板,四周并没有人的身影,两人疑惑的走着。

“梦狐?”千代呼喊道。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建筑内,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飞鸟,我们分开找一找吧。”千代如此说道。

“嗯。”飞鸟回答。

飞鸟继续向别处走去,走了不久,逐渐不再能听见千代的脚步声,她四处望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那枪响离得并不远,而且似乎就在这座建筑之中。

她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向枪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跑着跑着,她看见了——一滩血水。

而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正躺在血水中,血水正缓缓的向四周扩散。

她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绝望。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的回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枪声再次响起。

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击穿了身体,接着她感到腹部传来一股暖流,她的肌肉有些使不上力了,这时她才看清了枪声的来源。

白色的短发,披着斗篷,紫色的花边裙,她的脸上挂满了阴沉,那人就是梦狐。

“梦狐?”说着飞鸟倒在了地上,腹部传来的暖流随即凝结为寒冷,寒意迅速从腹部向全身肆虐而来。

“为什么?”飞鸟的话语里,不再有疑惑,不再有愤怒,一切都化为了悲伤,深深的悲伤……

接着飞鸟,感到意识渐渐模糊,她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千代,她努力的使身体靠近千代,她伸出了右手似乎想要触及那位少女的脸庞。

“千代,千代。”似乎是不想让意识模糊下去,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对不起,我没能和你……一起,开……蛋糕……店……”少女的的全身被寒意舔舐着,眼角轻轻滑过了一滴泪水。

她的手指指向千代,并没有触碰到对方,但她却没有再向前了。

阴暗处,看着这一幕的梦狐的眉头以扭曲的角度拧皱着,她无声轻语了一句,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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