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存在】最重要的,是外貌,记忆,还是性格,理念?
外貌赋予被立刻认出来的能力,记忆牵动整个人的行为,理念则为这一切添加细节。
但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故事】与【意义】。
没有带着牺牲的【故事】,在强大的命运,再卓越的天赋都不过是虚妄。
经常被称作小圆的鹿目圆·圆环之理如此认为。
她击杀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被称为终焉之夜的存在。
却在最终接触到【真理】时听到了艾薇儿的嘱托。
她让鹿目圆将她最核心的部分凝成的结晶放在她即将【死亡】的地方,并让她最爱的人——那个外来的降临者来取。
听到这句话时她是有些错愕的,她击败终焉之夜以后,凭借身为神明的力量重置了见泷原,原本的伤亡数字被轻易归零。
虽然它来自自己的【命运】之中,但艾薇儿对此依然功不可没。
她还说,若断定这份馈赠会害了他,那请把它妥当处理,因为它的危险性是远超终焉之夜的。
她看到艾薇儿从真理之中走出,身上已然布满了透露着黑色光芒的裂纹。
原本强大到深不可测的她似乎在推进着自毁,希望能早日获得真正的解脱。
“可是…为什么你不去再见他一面呢?那不是你重要的人吗?”
鹿目圆有些担心的看着艾薇儿,往前凑近。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她惨然一笑,露出空虚的表情。
“我不过是达到了我自己命运中的终焉罢了……为什么我存在的意义到来的如此迟啊。”
随后阻止了鹿目圆想要尝试的治愈魔法。
“没用的,我的【存在】已经快要被这些东西彻底了,这样只能创造出一个荒诞的【另一个我】。”
她环顾四方,再看了一眼她几乎付出一切才创造的这个名为【真理虚影】的世界。
“它回答了我…我存在的意义。”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因为那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
“那就是没有意义,因为我是【自由】的。”
作为那个名叫卡利古拉的来自基底世界的君王的某种【投影】,艾薇儿也背负着这样的命运。
她露出有点扭曲的笑,把右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把一颗璀璨而血腥的宝石掏了出来,伤口则是极快的愈合了起来。
其中逸散出了海量的【意义】,艾薇儿感叹了下没有再见到他最后一面,就如同祈祷般握紧了它。
足以背负万千之愿的强大意志与无尽杂乱的信息正面对抗,遮蔽着灵魂的保护层一层层的剥离。
很久以前那避之不及的回忆重新发挥了原来的作用,早已疯掉的人放下了不讲道理的稳定器,只为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最重要的人。
灵魂重新的暴露在了最表层,一切属于自己的记忆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但现在的她,却感到如同重获新生般。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早就找到我想要什么了。”
如同破土而出的蝉,新生之后就是注定的死亡,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愉悦。
“哈哈哈哈,我还活着!”
她眼中包括混沌色彩在内的神彩逐渐消散,变得空洞起来,她坐在了花圃的一侧,再也没了生息。
艾薇儿怀中的宝石变得熠熠生辉,它凝聚了万千的梦想,凝聚着负万千之愿最终成就荒诞之神的艾薇儿,那个曾被称为卡莉古拉的存在所拥有的一切。
真理的虚影与它辉映着,臣服着它所认定的主人。
它即是通向真理的钥匙,是全知即全能的代名词,如今原本的真盈之主已然亡故,它将带着艾薇儿的一切交付给下一个主人。
设下的禁制解除,禾岸桦踏入了这里,鹿目圆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相必他就是艾薇儿所说的那个人了,他褪去了原本作为“姐姐大人”的外壳,来到了这里。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向他交代了艾薇儿所托付的一切事情。
奇怪的是,【这次】他听到交代的内容,似乎不是特别惊讶,而是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
但随即打消了疑虑伸手接触了那颗石头。
“就让我看看,能让艾薇儿如此倾心,还给予我些许指引的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吧。”
它不仅是真理虚影的钥匙,更是艾薇儿最根本的力量,向它许下愿望,不论是什么形式它都可以实现。
但它同样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力量,即便是与之伴生的艾薇儿也可能被它侵蚀。
强大的波动散开,她看到眼前的人眼瞳中染上了与艾薇儿如出一辙的混沌,但对方的某种特性又把这种不良反应迅速的压制。
“看起来很适合啊…你选对…”
令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对方强行停止了对这种力量副作用的压制,反而尽力去加剧它,禁忌的愿望被扭曲的实现,没有人能够拉出一心想跳入水中的人。
艾薇儿的身体极为机械的动了起来,禾岸桦也“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仿佛看不到鹿目圆一样,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的仿佛在和谁说话。
“禾岸桦?你醒醒啊!”
鹿目圆的喊叫毫无意义,他和艾薇儿重新动起来的身体进行着诡异的“浪漫”重逢喜剧,就像误入歧途的瘾君子,旁若无人的陷入自己的世界。
“你在干什么…艾薇儿她…已经死了啊!”
她有些愤怒的斥责着他,但他只是无意识的瞥了一眼鹿目圆,就继续和怀中的人偶互动。
他的行动越来越大胆,从开始的亲昵到后来直接的行动,最后跨过了那条线。
怀中的人偶被弄得满身疮痍又很快愈合,看到这一幕鹿目圆瞪大了眼睛。
震惊和愤怒逐渐涌上心头,后来又是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她召唤出绽放着粉色花蕾,顶头燃烧着凝成实质的生机的长弓,逐渐拉伸,不论怎样,重要的朋友被这样对待,她也不得不管。
这一刻给了她极大的既视感,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总感觉如果放过他的话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咬紧牙关,一直以来的果决让她很快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艾薇儿,我没能兑现承诺…”
毫无防备的新生神明被恐怖的一击粉碎…连同怀中的人偶一起。
“对不起…禾岸桦。”
圆环之理的力量之中似乎混入了某些特质,它击碎了面前的两个存在。
真盈之力与那两种与它有些渊源的力量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许,真理虚影能够进化的比外面的世界更加博大,届时,崭新的生命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中诞生。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这个世界将只剩下这一位神明,她将继承这无尽的孤独,直到这个世界逐渐成长得超越外界。
长弓慢慢消散,她在花圃的中央立下石碑,祭奠这注定的,荒诞的终幕。
“若是还能再见到你,我一定会好好道歉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似乎没那么期待了,眼泪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虽然心底很悲伤,但就是哭不出来。
她转头离开,回到了圆环之理之中,临走之前,空气中仍然回响着她的声音。
“自始至终,我都不过是个局外人啊…过去如此,未来亦然。”
自此之后,这世间的人们之间流传着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一切的原初,有关那个孤独的圆环之理的故事。
千千万万的世界共同构成这真理的庭院,千千万万的岁月刻画这时间之外的往事。
期间曾有来访者到此,但在了解后也被神明遣散。
时光荏苒,真理虚影逐渐成为一个传说,现实世界的人们传说,那里是通向真理的门窗,在那里任何问题都能够找到答案,真理之神将为此做出答案。
离开那里的人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口,无关是否去寻找,只有真正有缘的人才能到达那里。
真理之神的人性越来越淡泊,在无尽的等待中逐渐变成了管理那个奇异的世界的机器。
但直到她最后一丝人性消散的一刻,艾薇儿也没有再度归来。
时光彻底变为单纯的数字,一切都在一片平静之中流逝。
有的人曾误入真理虚影之中见到了真理之神,祂无私且机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遣走。
没有人能主动找到祂,即便是那个神秘人也不行,但祂的传说却永远的散播在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真理的虚影就像世界之外的世界,独立于现实。
如是,真理虚影又度过了无数平淡岁月。
……
不知度过了多少的岁月,在原本如死水般泾渭分明的的世界之中,一对双子在真理虚影的诸多世界之间旅行着。
他们一个是有着如同如同万物被蓝火燃尽的灰烬色头发的少年,看起来比十岁略大,有些黯色调的皮肤尚且稚嫩,初见些许英俊的脸上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另一个是有着隐隐闪耀着仿若万千梦想光芒的洁白长发的少女,与身边的少年年龄相仿,白皙的皮肤如同月光一般,可爱的的脸上有着一双亮紫色的眼瞳。
他们正在争论着要去哪个世界旅行。
“渊,那种无聊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就应该到那种魔法水平高的地方。”
少年叹了口气,反驳了她的观点。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吗?你也看到了我们之前去的那个世界,那对今发兄妹被直接被那个叫提瓦特的地方截住了去路,被迫分开了那么久…你也想这样吗?”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看到她的样子,他想起了上一个世界里遇到的人。
“空说得对,当哥哥的就要做好决定,管好自己和对方的调皮。”
她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话完全不认同,紫色的眼眸移开视线。
“才不要,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就那长的跟空之律者一样的家伙可拦不住咱们,而且谁是你妹妹啊!我明明是姐姐才对!”
“啊,是是是,你是姐姐。”
他们是同时在世界之间的夹缝中诞生的,苏醒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彼此。
在不算短的旅行岁月里,他们都在以给彼此随便起的单字名字相称。
他们天生就有在世界之间穿梭的能力,曾经到达过不少的世界,在其中逐渐学到了很多。
虽然视彼此为家人,但他们对谁是更年长的这一问题一直争论不休,之前曾经“休战”了一段时间,但在见过空和荧之后又开始争了起来。
不过听空说,当哥哥的就要稳重一些,从这角度来看他应该赢麻了,这使得他不禁窃笑。
笑过之后,他也准备去那个世界看看,其实他也知道那个世界其实也没办法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这争论只是为了逗逗她。
“好啦,都听你的,我亲爱的盈——妹,谁叫当哥哥的总是拿妹妹没办法呢~”
“臭弟弟,你那是什么语气,对姐姐要放尊重,不要无故变油。”
渊看着盈,笑而不语,这眼神让她有些烦躁。
“哼,不理你了。”
她转身向着那个魔法还算发达的世界方向走去,到达前还偷偷向后看了一眼。
渊摊了摊手,也紧随着跟了过去。
他们的旅行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且在这个世界还会收获一个新的旅伴,毕竟对于被家庭束缚,无法发挥自己卓绝魔法天赋的人,他们不介意给予些许帮助。
或许对于一些事情的真相他们永远无法探明,但那又怎样?反正对于这个世界,作为旅行者的他们始终都不过是幸福的局外人罢了。
………………
其实我个人以为,这是个不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