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之后，队列不失所望地散乱了，体力差的人渐渐被甩在后头，萧景裕迈着稳定的步幅，勉强维持着阵型，也有的人直直前冲，完全不管不顾。
再一次跑过终点线，宣告八百米结束，钟屿山俯下身撑着膝盖，微微喘息，即使不累，也要被晒得口干舌燥，何况她穿着长裤，有点累赘。
与她相比，大多数人现在的模样多少有些不堪了，支不上气的、两腿酸麻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鼓风琴般响起。
“大家过来集合一下，体育老师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待班上的同学休息得差不多后，萧景裕说道。
抱着胸、板着脸，身高体壮的体育老师看起来极具威势，但只说了一段简短的话。
在批评过七班大多学生身体素质不如狗后，他话锋一转，说起了体育测试，就在四月中旬开始进行，也就是这星期已经开始了。
寥寥数语概括完体育测试，体育老师又回到了跑圈的话题上。
男女生的测试项目大体相同，标准不一，例如不可避免的长跑，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
“看看你们自己，跑个八百米成什么样都？啊？！”
“今天轮不到我们班，下节课再进行测试，也就是星期四的时候，都记住了啊。”
说完，他又讲了讲体测成绩的影响，语气严厉，而后便干脆利落地宣布自由活动。
体育测试这事说大不大，上一年也测试过，但在今天它被提起之前，大部分人脑子里都没这茬子事。
如今被痛苦的记忆袭击，顿时操场上回荡起一片哀嚎。
“一千米……我这几天加练还来得及吗？”
“放心，体测成绩也不全看长跑，是要综合评定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一个长跑不行的人，其他测试能行……？欸，烦死了。”
“……打球吗？”
“打！”
未来的苦恼就交待给未来，还是看看眼下短暂的欢乐，尽情享受吧。
有人欢喜有人愁，钟屿山就不属于犯愁的行列中，不过体育课被占用了导致她有些闷闷不乐。
“欸，周四要怎么过？”
在枯燥乏味的学生中，运动是不可或缺的，她虽然不是很热衷体育活动，但是也会偶尔打下球、跑会儿步。
不过，如今的体育课嘛……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能看到七班的很多同学，分散在个个运动场所中，足球、篮球、乒乓球……但几乎都是男生在玩，女生基本都是羽毛球，凑进去也不是不行，可惜，她不会打羽毛球。
一般这种时候就去找祁允儿，她就很擅长羽毛球，然后她就默默坐在旁边，看一节课的羽毛球比赛，祁允儿赢球了就悄摸摸地鼓掌。
而且她身体还微微抱恙，恰巧不合适激烈的运动……
这么一想，似乎心安理得多了，钟屿山正准备进体育馆，里面有内设的羽毛球场地。但是，平常这个时候人已经在体育馆的祁允儿，竟然主动找上了她。
换上短裤的祁允儿，露出洁白纤长的双腿，用发圈竖起的马尾，微微晃荡，额前刘海也被一同箍起，光洁的额头上可见些许汗珠，显然是运动的装束。
眼下似乎有事而来。
“屿山，你还在啊。”祁允儿站定后，一手叉腰，脸上还挂着标志性的浅笑，看得钟屿山心头发慌。
“怎么了吗？”
“嗯……还是你自己来跟她说吧。”
“谢谢。”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钟屿山这才发觉，一直跟在祁允儿身后的人影，也是来找她的。
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来，而那张俊朗的面孔，钟屿山可太熟悉了，不正是萧景裕吗？
“举手之劳而已，下次再找我也是欢迎之至噢。”说着，祁允儿稍微让出几个身位，给两人周围留下大片空地。
钟屿山觑视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体育课上，对各类运动手到擒来的健将，不去享受多姿多彩的青春，竟来找她？
萧景裕直截了当地说道：“排球打吗？”
“啊？我不会啊……”钟屿山还想着什么事呢，就这？排球更是她十窍通了九窍的运动，比羽毛球还不如，正打算拒绝时。
萧景裕摇摇头，伸手遥指不远处的一个排球场，里面稀稀拉拉地站了八、九个人，男女参半，而他大概指得是女生。
他接着说，“你觉得她们会吗？”
“唔……”
……
“我先来简单介绍下规则吧，首先，每队分为六人……”
排球场旁的树荫下，排排坐着十几人，萧景裕站在前头，向众人讲述排球的规则。
钟屿山在其行列中，身旁就是祁允儿。
了解了下情况，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萧景裕专门找她了，一是她闲，二是她也不懂排球，能凑数，也能平衡下双方水平，男女参半的情况下，大概是要混合组队了。
或许还有一点，他想找她一起玩。
可是祁允儿为什么在这？
“你不去打羽毛球吗？”
“周末时被约出来打了挺久，所以今天就不想打了……”祁允儿解释道，然后接着说，“屿山，你周末时在干嘛呢？”
“在家……”
如此回复，钟屿山也不再说什么了，专心听着萧景裕解说规则。
排球的规则并不复杂，队伍中六人各司其职，分别承担不同的任务，不过这些说来对她们无用，只需要记住基本规则就行了。
站位就是六人站成一个圆圈，接球没有要求，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可以碰球，但是一个人不能同时连接两次球，这是犯规，队伍末尾的人发球，输球顺时针移动一个位置，发球权移交到对方，赢球则接着发，也不用改变位置。
大抵知道这些就行。
至于接球姿势，萧景裕找来几位男声简单做了几个演示，包括发球、垫球、传球、扣球、拦网、防守。
显然萧景裕也不希求零基础的人能学会多少，毕竟他们也不会使出全力，毕竟这说是比赛，更像是和同学陪玩。
“听起来好有意思的样子啊。”
“我觉得还行，要不你去试试？”
听完，祁允儿似乎对其挺感兴趣，钟屿山则觉得很激烈的样子，她对这种类型的运动不是很感冒，从小就对篮球什么的兴趣乏乏。
“我又不会打排球，我只是来旁观的而已。”
“我也不会啊……”
“那不就对了？以前我不会打羽毛球的时候，你不也常常来旁观吗？”
啊？这么一说，让钟屿山一时懵住了，还未等她大脑作为回应，祁允儿已经站起身来开，一边拉着她说道。
“走啦走啦，要开始分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