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忆之章·闭环的诅咒

作者:弑神修罗 更新时间:2025/8/14 10:38:42 字数:4875

影子将教学楼染成漆黑时,时崎狂三的本体站在钟楼顶端,俯视着被「噬时之城」笼罩的校园。

所有师生都陷入昏迷,唯有五河士织仍挣扎着爬上天台,蓝色长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真是固执呢~"

狂三轻抚燧发枪的枪管,左眼的金色时钟疯狂转动。

"明明亲眼所见我的作为,还敢独自前来?"

士织喘着粗气抬头。

"正因为看到了......我才确定你在痛苦!你那时候的表情——"

"闭嘴!"

狂三突然暴怒,然后,咚、咚!轻盈地往后退,拉开与士织之间的距离。

接下来,突然将右手高举过头。

于是,以那只手为中心,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

—瞬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刺耳的声音在整个街道中响起。

"——空间震警报……!"

脸上染上害怕的神情,低声呢喃。

这个早就听到使人厌烦的耳熟警报声,其功用是在通知人们侵蚀这个世界的突发性灾难——空间震已经发生了。

一瞬间,士织还以为是除了狂三以外的另一位精灵在某个地方现界了。

因为精灵出现在这个世界时所造成的空间歪斜,便是引起空间震的原因。

但是——狂三那盈满疯狂的笑容却隐隐约约地否定了这个推测。

没错,这起空间震是狂三刻意造成的。

士织完全没听说过精灵可以随意控制空间震。

当狂三即将发动空间震时,两道身影同时现身——

"梦魇!你的闹剧该结束了!"

崇宫真那的CR-Unit喷射光焰,光剑直刺狂三咽喉。

几乎同时,鸢一折纸的导弹群从高空倾泻而下。

"目标锁定,允许使用【战术单元】!"

狂三却勾起嘴角。

她早料到折纸与真那的介入,故意用「七之弹」凝固真那的动作,同时引导折纸的导弹撞向真那的随意领域。

剧烈的魔力在校园天台上空碰撞,爆发的冲击波远超预期。

折纸与真那陷入昏迷,无力再战。

“士织小姐,这样就将军啦~!”

正当狂三分身扣动扳机,准备以折纸与真那的性命作为威胁士织的砝码时——

“——!”

一道身影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撕裂空气,骤然出现在狂三分身身侧。

是濑能馨!

她的眼神锐利如冰,一掌击向分身扣动扳机的手腕。

“啧!”

狂三分身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动作被强行打断。

虽然分身的反应极快,手腕在千钧一发之际偏转,掌间击打在灵装上差点把枪抽飞,却并未造成实质伤害,但这突如其来的物理干涉让她的射击意图瞬间落空。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馨出手的同时,一股暴戾到极点的灵力波动从不远处轰然爆发!

“——碍眼的家伙!!!给我去死——!”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夜刀神天香,作为反转精灵则是暴虐与破坏的化身,如同从地狱深渊踏出的凶神,浑身缠绕着紫黑色的毁灭气息。

她手中的巨剑<暴虐公>(Nahema)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势,一道狂暴无匹的剑气瞬间斩出!

这道剑气并非精确瞄准狂三或馨,而是带着纯粹的、无差别的破坏欲,横扫向灵力波动最混乱的中心——也就是狂三引发空间震的核心区域!

狂三的分身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濑能馨的物理打断只是干扰,但这道来自反转精灵的、毫无理智可言的毁灭斩击……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意外”!

“呵……”

分身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

她非但没有尝试规避天香的斩击,反而在瞬间调整了自身灵力的频率,如同在混乱的乐章中投下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这微妙的调整,使得天香那原本就狂暴失控的剑气,如同被磁石吸引,其破坏轨迹发生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偏转!

轰隆隆隆——!!!

被濑能馨干扰而暂停爆发的空间震,本就处于极不稳定的临界点。

此刻,天香那被狂三刻意引导偏转的恐怖剑气,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狠狠撞入其中!

灾难性的灵力叠加与共振发生了!

远超狂三预设烈度和范围的毁灭狂潮——融合了空间震本身的力量、天香那足以撕裂空间的斩击余波、以及被彻底搅乱破碎的建筑物——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爆发开来!

“不——!!!”

士织绝望的嘶吼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和能量乱流的尖啸中。

视野所及,不再是区域性的震动,而是天崩地裂般的景象。

教学楼如同纸糊的玩具般扭曲、碎裂、倒塌;

精心打理的运动场连同其上的师生被狂暴的空间能量瞬间撕碎、吞噬;

坚固的避难所大门在狂暴的冲击波下如同薄纸般被掀飞……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和绝望的哭泣刚刚响起便被湮灭,炽热的火焰与翻腾的烟尘瞬间吞噬了大部分区域,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烟尘的焦糊气息,弥漫在每一寸被蹂躏的空气里。

濑能馨的物理打断与夜刀神天香那纯粹破坏性的斩击,非但未能阻止狂三,反而在狂三冷酷的算计和引导下,成为了这场远超预期、造成更大范围无辜同学死亡的惨剧的直接催化剂!

......

火焰舔舐着扭曲的金属残骸,浓烟翻滚,遮蔽了被蹂躏过的天空。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还有某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绝望气息。

时崎狂三的本体,如同最深沉的一抹夜色,融在远离那片人间地狱的断壁残垣阴影之中。她那双异色的眼眸——右眼是熔金般的璀璨,左眼是古钟盘般的深邃——穿透空间的阻隔,冰冷地注视着那片废墟的中心。

在那里,火焰的核心,上演着她一手导演,却最终失控的终焉。

她看见“自己”。

那个由她意志塑造、承载着她此刻“计划”的分身,正躺在燃烧的地面上。

华丽的哥特灵装被鲜血浸透,胸口绽开的伤口狰狞可怖,如同被野兽撕咬过。

一只眼睛失去了光彩,空洞地映照着血色的天空。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灼热的气浪扭曲了视野,但狂三看得分明——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上,此刻凝固的并非痛苦,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扭曲的疯狂笑意。

“呵呵……嘻嘻嘻……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火海中爆发,撕裂了爆炸的余音和火焰的咆哮。

那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悔恨,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近乎虚无的畅快。

“没错,没错……我就是梦魇(Nightmare)——时之精灵——时崎狂三……我就是我!”

这宣言,这笑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刺入狂三本体的耳膜,也狠狠刺在她的心上。她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柔软的布料。

那不是分身临死前的胡言乱语,那是她内心深处,被压抑在无数阴谋与杀戮之下的、最原始、最赤裸的自我认同。

被憎恨又如何?

被唾弃又如何?

她早已不是那个渴求认同的脆弱存在。

这份极致的恨意,这份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不正证明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忽视的“真实”吗?

被如此激烈地憎恨着,这份存在感,竟荒谬地与“被爱着”产生了某种可悲的共鸣。

然而,这共鸣只带来一瞬的冰冷颤栗。

下一秒,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站在火焰与分身之间的身影上——五河士织。

那个几分钟前还散发着纯净柔和光芒的少女,此刻周身笼罩的,是比地狱烈焰更刺骨的寒意。

蓝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而沾满烟灰的脸颊上,平日里温润的眼眸此刻被血丝和一种狂乱的黑暗彻底吞噬。

她手中紧握的,不再是书本或便当盒,而是一把沾染了“时崎狂三”鲜血的、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锐利短刀。

“假如没有你……”

“假如你在那个时候死了就好了。”

士织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她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而剧烈颤抖着,额头青筋暴起,那张清秀的脸庞因为憎恨而扭曲变形,狰狞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复仇恶鬼。

她高高举起了刀。

“你这个杀人魔,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刀刃带着破空之声,一次又一次,狠狠刺向地上那具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躯体——刺向那个有着“时崎狂三”面容的分身。

噗嗤!噗嗤!噗嗤!

每一次刀锋没入血肉的声音,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阴影中狂三本体的心脏上。

她异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

那不是简单的物理伤害。

那刀刃刺穿的分身的胸膛,仿佛也同时刺穿了她本体精心构筑的、用以隔绝情感的冰冷壁垒。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通过分身那即将消散的意识传递而来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那不是分身的痛,那是源自士织灵魂深处,因她狂三的“计划”而彻底引爆的、纯粹的、毁灭性的痛苦与憎恨,正通过这暴虐的处刑,如同剧毒的潮水般汹涌地倒灌回她自身。

“呃……”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从狂三本体的唇边溢出,立刻被她死死咬住。

她猛地闭上眼睛,试图隔绝那令人窒息的景象和情感的冲击。

但这只是徒劳。

那刀刃刺入血肉的触感,那鲜血喷溅的温热,那濒死分身意识中传递来的、对士织这份“恨意”的扭曲享受……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感官。

她感到一阵冰冷的眩晕。

这不对。

这完全偏离了她的剧本!

她需要的是一场精准的狩猎,一次对士织力量的攫取。

她要用空间震的威胁作为砝码,用整个学校师生的性命作为人质,逼迫那个拥有封印精灵之力的少女屈服,乖乖交出那庞大而纯净的灵力。

为此,她精心计算了震动的范围和强度,足以制造恐慌和绝望,但理论上……应该不会造成如此大范围的、彻底的死亡!

她需要的是恐惧的羔羊,而非一片死寂的坟场!

是哪里失控了?

是濑能馨?

那个神出鬼没、实力深不可测的女人,她的介入打乱了最初的节奏。

还是……夜刀神天香?

那个反转的破坏狂,她那毫无顾忌、足以撕裂空间的斩击,是否在混乱中扩大了灾害?

不,现在追究这些细节已经没有意义。

结果已经铸成。

她,时崎狂三,为了达成目的,亲手将无数鲜活的生命推入了地狱的深渊。

而作为代价,她收获的,是五河士织——这个她原本视作猎物和棋子的少女——那焚尽一切的、足以将她灵魂都冻结的憎恨与杀意。

这份憎恨,如此浓烈,如此纯粹,如此……美丽而残酷地扭曲着士织,让她从一个温柔的[精灵守护者],瞬间化身为最决绝的处刑人。

阴影中的狂三本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左眼的金色时钟盘无声地旋转着,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看着士织的刀再次落下,看着地上的“自己”在剧烈的抽搐后彻底归于沉寂,看着士织因脱力而跪倒在燃烧的废墟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

就在这时,濒死的分身,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和灵力,艰难地抬起了手。

那只染血的手,缓缓伸向了天空,似乎要握住什么。

分身沙哑的声音,混合着解脱与某种奇异的期待,在火焰的咆哮中显得异常清晰。

隐藏在暗处的狂三本体,明白计划彻底失败,现在无论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再拿到士织灵力了。

叹了一口气,举起燧发枪——刻刻帝(Zafkiel)。

她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赋予唯一的希望。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浓烟和死亡的余烬味道。

她缓缓松开了紧攥裙摆的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麻。

这一次不仅没能获得士织的灵力,反而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分身。

更糟糕的是,她彻底激怒了一个本不该成为敌人的存在。

五河士织……那个少女眼中最后凝固的憎恨,如同淬毒的冰锥,深深刺入了狂三的记忆。

她闭上眼,左眼的时钟盘在黑暗中无声地转动。

只有回溯时间这一条路可走了。

只要能……回溯到一切尚未发生,去往五河士织与夜刀神天香相遇之前。

这是最后的退路,用多年来储存的时间换取一次重来的机会。

只要还有机会。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

濑能馨……夜刀神天香……这些变量必须被纳入更严密的计算。

不能再有意外。

不能再有……那种失控的毁灭和随之而来的、足以动摇她根基的憎恨。

狂三本体缓缓从阴影中站直身体,灵装的裙摆拂过冰冷的瓦砾。

她看向那片依旧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废墟,看向那些在凝固后又恢复燃烧姿态的火焰。

那些火焰,仿佛映照着她内心某个角落同样在燃烧的东西——一种冰冷的、名为“必须成功”的执念。

她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断壁残垣的更深阴影里。

空气中只留下她近乎无声的低语,冰冷而决绝。

“下一次……绝对要得到你,士织。”

“〈刻刻帝〉──【十二之弹】……!”

接著高声吶喊。

呼唤她即使了解其存在和能力,却从未发射过的最后之弹的名字。

〈刻刻帝〉发出以往未曾听过的吱嘎声响,开始释发出黑色的光芒。

灵力的余波如雷一般跃动四溅。

不久后便朝一点──表盘的ⅩⅡ集中,随后立刻迸发出浓密的影子,被吸进狂三高举的步枪枪口当中。

纳入子弹的步枪感觉在手中震动,超高浓度的灵力正在步枪中暴动。

狂三扬起嘴角冷冷一笑,将枪口指向太阳穴──扣下扳机。

从枪口释放出的漆黑子弹,在空间描绘出黑色的轨迹笔直飞去──

与此同时。

翻滚的火焰、升腾的浓烟、甚至那些扭曲的残骸和飞溅的血滴,都诡异地凝固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胶片画面。

紧接着,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荡漾,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向内坍缩的黑色漩涡。

时间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漩涡的中心,是士织那张因惊愕而凝固的、泪痕未干的脸庞。

漩涡骤然收缩,坍缩成一个极致的点,然后——

消失。

这个时空点上的五河士织,看着眼前忽然消失的狂三,愣了愣。

原地,只剩下被凝固了一瞬的火焰重新开始舔舐的焦黑地面,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火焰依旧在燃烧,废墟依旧在呻吟,但废墟的中心,已然空无一物。

一周目计划失败,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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