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峰上,到处都是掘起的土,一个又一个小土包从山脚,沿着白色石砖铺就的阶梯延伸到山顶。
在找烟花吗?苏然不动声色,随便找了个正在掘土的弟子问:
“师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宗主说要把开阳峰大改一下,为了庆祝她收第一个徒弟。”
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苏然抱手,“多谢师弟解惑了,我上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苏然就到了山顶。
金碧辉煌的大殿外,一个又一个穿着暗蓝色麻衣的弟子正在操控石柱,将其排列整齐。
“对对,过来点儿过来点儿,”江渔歌指挥,看着翻修的大殿广场。对嘛对嘛,这才不枉我花了一千多灵石。
“师傅,”苏然站在三丈开外,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啊啊,又是这个狗男人,站得可真够远的啊,我还能把你吃了?江渔歌转身,“跟我进殿!”
看着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进殿,广场的一些男弟子开始胡思乱想。
“你们宗主和苏然师兄是什么关系啊?”
“师兄?他能不能当宗主亲传还不好说呢,现在就叫上师兄了?真是一条好狗。”
“那到时候你别舔他,像苏然前面这么惨,现在肯定很需要朋友,你们都别去,让我独自承担这份痛苦就好了。”
几人闹成一团,只是这些都和苏然没有关系了。
苏然站在客厅,看着卧房内的江渔歌,“师傅,你能告诉我你翻修开阳山的原因吗?”
干你什么事儿?!江渔歌笑,“因为我喜欢啊,毕竟你可是我第一个亲传,不办得风风光光的,我在道友面前都抬不起头。”
“那我用烟花给师傅你庆祝一下?”苏然反问完,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他闪身一躲,枕头在客厅滚了几周停下了。
“你敢!”江渔歌瞪着苏然。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可以试试。”苏然无所谓道,“我不想引人关注,关注得多了,麻烦也就多了。对了,亲传令牌现在给我吧。”
亲传令牌?吼~原来你也在意这个身份嘛。江渔歌托腮看着对面的苏然,推了下身前的茶杯,“过来喝一杯?反正我也不会杀你。”
“不了,你的茶我不放心,亲传令牌给我。”
“啧,真不可爱。”江渔歌把她的身份令牌丢了过去,“你那亲传令牌还在做,能防三次元婴修士的攻击。”
“那你的呢?”苏然握着手里的玉牌,温热,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问,“能防多少次元婴的攻击?”
“呵,元婴都想破我的令牌?好笑,你这次过来只是要令牌的?”
“并不是,”苏然摇头,“让你把亲传大典的架势弄低调些,这是我的主要目的。”
“吼~”江渔歌勾起唇角,摆手,“令牌,别弄坏了。”
-----------------
“唉——”
伴随着男人叹气,桌上的蜡烛闪了一下,照亮了他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他像根折断的竹竿似地坐在桌边,也不喝手里的酒。
一边端着酒碗的老男人已经喝红了脸,歪歪扭扭站起来拍了把桌子,挺着大肚子道,“大好男儿!叹什么气!我们只是一时的狱卒,又不是一辈子都是狱卒!”
“可他么苏然都能翻身!就他,前不久比我还可怜的狗!”竹竿男一抹嘴,将手里的碗狠狠地摔了个粉碎。
挺着大肚子的老男人酒都好像醒了。
“你现在都已经半截入土了!”竹竿男还在控诉,站起来手指一间间牢房指过,“看看,看看,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正拿了把锄头挖土的囚犯抬起脑袋,嗤笑一声,又埋下头掘地。
“笑你*,”竹竿男走过去踢了一脚囚牢的铁杆,疼得他抱着脚缩在了地上,“你们是傻*吗?这玄铁的地面也是你能挖穿的?那个骗你说挖地逃生的家伙已经死了百年了!”
挖土的囚犯还是嗤笑,“他苏然能挖穿逃出去,我如何就挖不得,说不定这就是上天给我的考验。”
什么考验是让你挖他么两百年的地?!竹竿男想喷,但是对方提到苏然,他脑子就短路了,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小子怎么逃出去的。
天元宗的牢房已经百余年没有人出逃成功了,怎么偏偏苏然就逃出去了?明明搜身的时候,那个家伙啥都没带。不像这些白痴还带了锄头。
他们狱卒统一商量过:不收走这些家伙的锄头,随便他们挖,毕竟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做,也比试图腐化狱卒来得好,他们不想看见同僚在里面对他们讨饭了。
“你说的,是真的?”竹竿男有些动心了,不是因为亲传和师傅之间容易出事儿,他馋江渔歌身子什么的,当然也不是看中了江渔歌的钱或者地位。
他只是,想报效养他多年的天元宗。
还有什么位置,能比宗主亲传更方便报效天元宗吗?没有。
正当竹竿男准备找个空着的牢房把他装进去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呢?老头儿!没看见我正准备——”
“苏然来了,”老狱卒低声说了句。
两人马上并肩站到了一起,抱拳,作揖,“见过苏师兄。”
苏然摆手,“起来吧,这次是来看一个前辈的。”
“前辈?”竹竿男有些犯难,“要看人的话,需要身份令牌的,师兄的令牌?”
苏然拿出了江渔歌的身份令牌。
居然是宗主的身份令牌?!一边的老男人讶异,虽然不是宗主令牌全宗上下哪都能去,但是江渔歌的身份令牌还是很了不得的。
老男人上前一步,抱手一鞠,“师兄想找的前辈是?”
“地下十八层,厉寒天。”苏然说罢,将令牌收回了身上。
竹竿男和老男人心里同时一凛,十八层关押的,可都是宗门内长老一级的罪犯啊,甚至还有峰主那个等级的。
“苏师兄请跟我来。”老男人知道,现在不是他问东问西的时候,既然对方准备好了令牌来找人,他这边也只是按照流程办事儿罢了。
只是……老男人不太明白,怎么这苏然身旁有股子药味呢?又想起此前苏然的经历,他也没再多想,只觉得对方最近在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