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大人?”白沐走入教堂,发现空无一人,看向门口处,天边渐渐泛黄,已经接近黄昏了。
已经临近圣餐礼了……
他找上清洁的护工询问,护工回应说已经有勇者到达康塞蒂兰了,圣女和驻留这里的唯一一位主教前去迎接,关于圣餐礼可以去找教皇或者圣令使。
他向护工道谢后便离开了教堂。
……
“呜~”
歌德大旅馆,六层的豪华房间。
室内整洁,桌椅床柜都整齐的放好,似乎是用贵重的木材制作,泛出微微油光。墙上的镶金框挂画随不是出自名手,但在金银的修饰下也美丽了些。洁白的墙面没有一点破损,这些都在表明这个房间的入住者的不平凡。
甚至还有个专属的大浴室……
浴缸中的精灵少女伸了个懒腰,发出绵长的声音,水清洗着她美丽的身体,画面有些氤氲不清。
“咚”,传来门被轻轻敲击的声音。
“抱歉,琳朵儿小姐,虽然可能这个时候打扰您可能有些失礼,但是关于勇者的各项事宜还是需要一一确认。”
“好的,洛茜雅小姐,我马上出来!”她此时才清醒了些。
出来以后,琳朵儿从她细柔的银色长发下取下那个蝴蝶发饰,交给了洛茜雅。
洛茜雅手持着发饰,慢慢施展着圣魔法,光焰环绕。
琳朵儿,女,月精灵,精灵族月精灵分支族长的二女儿,性格活泼,外向(有点反差),擅长使用弯刀和长弓进行作战,身形敏捷,擅长侦查,突破,可施展和「月」有关的魔法,在月夜时作战能力增强。
趁着洛茜雅观察发饰的时候,琳朵儿一把搂住她,贴的比较紧,洛茜雅的身体不由得向内缩了一下。
这一缩,琳朵儿更是得寸进尺,抱得更紧了些。
“圣女姐姐的身体好软啊。”
洛茜雅脸色微微一红,作为圣女,她不能随便和别人亲密接触,这样的触感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上一次?
“你的更软。”洛茜雅不动声色但又像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嘤!”琳朵儿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她也活了几十年,本来就是把这位圣女当小姑娘一样撩的,反正她就是这样的屑女孩。
但是!现在!她在想:完了我不会遇到真的了吧?
一时间那些在时间流传的黑化修女的话本在她脑子了闪过。
本来在外面认为琳朵儿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精灵女佣则无语的挡住了眼睛,说到底几十年对于一个精灵来说也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而且,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无礼,如果再往上些,给康塞蒂兰搞恼火了还是外交问题,毕竟圣女的权力仅次于教皇。
把精灵小姐拉下来后,洛茜雅也刚好把发饰看完,似乎对于刚才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圣女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圣女完全不懂这姑娘在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是圣女,不能喜欢人的。”
“啊,不是,我是说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不一定要落实到现实的。”
洛茜雅被搞得一团糊涂,只是听到“发自内心的喜欢”这几个字时,脑海中匆匆的闪过一道身影,当她再想抓住时却烟消云散。
她还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没有。”
歌德大旅馆的大厅内的气氛却没有这么好。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大主教布莱肯和精灵族的当家欧若拉夫人聊得正好,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位教会的传信使,提醒布莱肯准备临近圣餐礼了,布莱肯和洛茜雅至少要有一位回去主持,而布莱肯的脸色当场就黑了。
“你没看见我和圣女大人正在接待贵客吗?教会就没其他人了吗?”
没办法,作为康塞蒂兰的首都,这里教会的仪式主持者必须有足够的资质。
传信使皱了皱眉:“主教阁下,注意您的言辞,难道你有那个资格去请教皇阁下亲自主持吗?”
布莱肯听到教皇也不敢造次,没有发作,于是说:“那让几个高级神官打发打发就得了,几个平民的圣餐礼哪有接待贵客重要?发几个面饼和葡萄酒难得到哪里去?”
好功利。传信使只向各位告辞便匆匆离开了。
得向教皇大人汇报下布莱肯的言行,顺便让监察委那里调查一下,不能让这些人以为教会繁忙规章就可以松弛了。
他暗想。
不过论到圣餐礼,还有一个人比较适合主持,不论是资质,还是能力,以及品行,他都是不容置疑的人选。
……
教皇默默的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那人。
十几年了,当年的男孩现在也成了英俊的青年,一身白色神官服把他身上隐藏的气质微微展露出来,但这点……难以被他人注意到,包括他自己。
是宛若光的温柔。
但是他那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多少难以忽视。
“奉主……圣明,我们得以……”白沐的双手紧紧夹着祷词,背有些佝偻下来,眼神紧紧锁住祷词,不敢看台下前来领取圣餐的民众们。
“感谢主……以圣体牺牲予……喜乐遮盖……苦难。”他把声音压得低了,也听得出来丝丝缕缕的干涩感觉。
“我们会食……同心感谢,一粥一饭,来处不易,上帝恩赐,同胞汗血……诚心领受,为人……服役。”祷词上的文字进入大脑的语言中枢混乱了起来。
不是很紧张,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紧张反而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恐惧,本来这件事情根本轮不上他这个籍籍无名之辈,但由于有能力的人都不在,他硬着头皮站了上去。
他现在多么希望民众们有些议论——即使这并不符合规矩,但他至少可以道歉并退下来。
他很脆弱,他自以为没有这个能力。。
心中的阴影不断扩大着,他不愿站在阳光之下。
神父呢?主教呢?圣女呢?
他实在不知道。他自己的性格还能站在这讲台上。
“咳!”
猛然的一声咳嗽让本来放平常的民众们也不得不把头转向了他。
他被盯得心里发毛,在心里忏悔:
“女神啊,请原谅我的怯懦。”
他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匆忙凌乱的步履让他险些摔倒。
黑色的长袍也接侧身时的倾倒沾染上了灰尘。
教皇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默默的走上了台。
后勤室中,他褪下长袍,飞快的向教会外跑去,他现在只想回到他的居所。
沉默,恐慌,这些复杂的心绪搅乱着。
他只想当个透明的人,永远不用被别人注视着。
步伐凌乱,夜晚的灯火找在路上,映衬着那黑色的影子拉长又拉短,身上配着的六芒星项链在空中凌乱。
在一个下台处,他不小心被绊着了,他连忙调整身形,最后也是堪堪跪下。
“先生,您怎么了?”一位精灵族的女孩,她刚想上台阶便看见白沐在这里摔跤,伸手要扶。
白沐沉默的站起来,对女孩说了句“抱歉”后,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