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话说白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你看看我女儿怎么样,要不你好心收了她?”前代教皇摸了摸胡子——他的胡子还是黑色的。
说来悲伤,这位教皇是现任教皇的兄长,他执政期间康塞蒂兰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在阿尔萨莉五岁的时候,他突发恶疾去世。
那时的阿尔萨莉尽力呼喊着父亲的名字,可惜那冰凉的棺材里,传不出他的声音,现任教皇也只能把眼泪往心里塞,他还要面对因为教皇死亡而打乱的康塞蒂兰。
什么?你问她的母亲?难产,母子双亡。
总而言之,她的童年确实是空虚的,她的姑姑现任教皇每天都有繁杂的政务要处理,她只好对着那些毕恭毕敬的女仆侍者们无聊的笑一笑。
还好不久后她的生活里面有了白沐:
她开始接触着那些同龄的贵族子弟,可他们脸上总是那些虚伪的笑,玩着玩着便渐渐觉得无趣。
钱,权,女人!
这是他们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看清楚这些后,她一把甩掉他们伸过来的手。
报复也随即开始。
这样一个公主,哪怕身份尊贵,却被贵族排挤在外,委屈,不甘笼罩在她的内心。
她幼时还有一个好玩伴,是公爵之女。
平日里关系倒也正常,可那天在纳哥特湖边,她却被猛然推下水。
她只听见:“谁要和你这个有爸妈生没爸妈养的家伙玩啊,如果没有你帕斯尔哥哥早就是我的了。”
哦,帕斯尔,钱权的追求者之一。
由于是夏日,湖水也只是二十几度,但这姑娘的心理估计是拨凉拨凉的。
她猛的从湖水中站起把对方推了下去:“我大概喜欢以牙还牙。”
但这一幕却被有心之人拿去做了文章,当时整个康塞蒂兰城的人都知道了公主的一操作,讨论着她陷害好友的陋习——怪不得那些风华俊茂的公子少爷们这么看不起并远离她呢。
白沐,当时刚刚被教会领回来,对此事不了解,而公主正是接待白沐和洛茜雅的人。
白日里看着正常。
晚上旅馆内他却听见了女孩的抽噎。
那时他走进房间,一派黑暗,看见女孩蹲在角落,他便凑上去,小心的用手摸着她的头,细声细气的安慰着她。
她大抵会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白沐。
白沐呢,在了解这件事情之后写了一封信给了那个公爵之女,留言不知为何便停息了下来。
白沐记得,他写的是:“小姐如此在意帕斯尔少爷的注视,可你和阿尔萨莉拼来拼去却在他眼中比不过自己支持的商品市值上涨……小姐不觉得可笑吗?”
这时缇丽莎插嘴:“你也不看看你们芙洛卡家族配不配,白沐,听我的,等洛茜雅退休,被时间打锻过的青梅竹马的感情才最真!”
前任教皇面露怒色,缇丽莎也回眼瞪过去。
两人的战争却被塞维里珈无情打断:“可是,不论是选择阿尔萨莉殿下或者洛茜雅小姐,白沐所要面对的压力都是不可估量的……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在她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他正被一遍又一遍的伤害着。”
塞维里珈看着白沐,一脸慈祥:“当然并不是说阿尔萨莉殿下和洛茜雅小姐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想对你说,选择需要经过考虑,感情需要经过时间。”
“当你有机会作出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白沐一愣神,然后回应:“好……好的。”
塞维里珈四下环顾,把所有的灵魂都叫了过来:“好的,朋友们,让我们为康塞蒂兰献上最后一份礼物。”
纯白色的光芒绽放,那些由灵魂体组成的伊莉安比花环绕整片墓园。
塞维里珈看着白沐,眼神平静:“死去太久,我们的实力所剩无几,但是我们还能帮你削弱你内心那份疾疫,等时机到时,便会水到渠成的祓除。”
“而之后,这片大地的苦难,希望你以自己的新态度去面对。”
——神爱世人,所以挣脱苦难!
——天使,赐予光!
他只感到自己心中一片清明,拿起手中的银白色六芒星项链。
那泛着白光的,身心愉悦。
……
于此同时,康塞蒂兰的暗想,一位黑袍人手中攥着一串六芒星项链。
血红的眼睛正看着,嘴角露出健康的笑容。
“哈哈哈桀桀桀。那些家伙果然是老了,也不对,应该是死透了,我使用了置换法术都没有发现。”
“白沐……在你彻底清醒前……还是算计不过我呀。”
“唔……怎么回事?”
“……心理暗示,断开了?”
“呵呵,看来得加快时间了。”
……
夜晚的城市近乎歇了灯,她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这无边的静谧里,沉睡。这永恒的停留下,长眠。对,是的,正是那游走的灵魂,正在渐渐深入黑暗。
这是她所看见的,却也不希望看见的。
对她来说重要的人,也在这个行列之中。
良久,她轻轻褪下了长袍的帽子,露出一幅绝美的面容,仔细看看竟与白沐有着六分相像。
长长的伤痕在脸上划开。
修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她走入了巷子中的一个屋子,锁上门,把长袍彻底褪下。
她里面只有破布包着,露出白皙的身体,曲线柔美,很是漂亮。
但更加引人注目的,只看见那些狰狞的可怖的,伤痕累累,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甚至还在滴血。
她攥着六芒星项链,泪水流出:“希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
“白缪安……姐姐……对不起,为了希儿,我只能这么做。”
她把这些话写在白纸上,又重新放入抽屉里,或许她知道这里总会有被人们找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