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诏犹记得当年熬夜看修仙小说的时候,当那些光怪陆离的陷阱,亦或是天马行空的秘境出现在主角面前的时候,自己作为读者的内心从来不跟着主角一起七上八下的,而是把自己代入主角的立场在研究如何最大化自己在这里的收益,至少也得搬空商店,少拿一样东西都觉得自己血亏。
至于里面的风险,危险则完全没有放在眼里。毕竟——
主角能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为了合理,那堆陷阱往往都是有人给主角踩过雷,要么是生前最后一口气留下了什么笔记或者是线索,要么是有个大佬伪装在队里,不是队友就是化身;在不介也会有什么隐秘线索如同天启一般给主角觉醒“神之一手”,顺利脱困,然后捡到什么好东西。
林诏在捡到那本书并找全事件和线索证明自己只是个无名小炮灰之前,也曾幻想过自己就是天命和天运的主宰,若是碰到那送经验的各式花样陷阱,定当完美解决一切!
然而很遗憾,当自己真的落到了这般田地时,除了恁妈了个熊...咳咳以外没有别的想说的。
毕竟自己一不是主角二不是那种牛逼轰轰的大反派——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反派一般都比主角本人还要安全。
而林诏自己呢?
则是只有在自己死掉的时候才在书中提了寥寥几笔的小炮灰罢了。
算了,说多了。
林诏看着村长一溜烟地带着他们跑回自己家的院子里,随后手忙脚乱地翻开一片由茅草盖着的一个地窖的入口,随后连里面的空气都不检查一下便直接跳了进去。
看这幅熟练的样子,就算不是第一次实操,那也得练过不少次了。
林诏和师妹对视一眼后看了口气——尼玛,现在这感觉越来越像是个主角的主线了,但自己又不是主角,反而更像是给主角趟雷的那一个。
就是那种临死前在墙上用血写着“只能单脚跳,快润!”的那种。
那种事情不要啊!而且这一段剧情书上也没写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主角从头到尾没来过好不好,不然我能这么放心地过来么!
林诏叹了口气,眼前这村长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只好捏着鼻子跟着老村长一并跳了下去。
“我累个...”
林诏刚刚进入那地窖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腐烂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酸臭味,那味道就像是臭鸡蛋淋上陈醋然后和死老鼠放在一起暴晒的味道混合起来一样。
也多了林诏早前长期代替那个有些社恐的师尊抛头露面,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然怕不是会直接让林诏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随后当场吐出来。
林诏在下面接住跳下来的师妹和被扔下来的锢血宗男子,随后拿出面巾水壶,浸满水后给师妹和自己围在脸上。
无视在那边呜呜抗议着的男子,林诏给师妹递了个眼色,向前一步站在村长的身前,师妹紧随其后站到他的背后,一前一后围住村长。
“我说村长啊,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么?”
村长没有理会二人,随后扭头看向地窖的入口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某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眼神。
林诏上次见到那种眼神的时候,是在告知城里的一个父亲他的那位久病不起的儿子治不好了的时候。
该怎么形容呢...颇有种“靴子终于落地了”一样的感觉。
三个人就这样待了一会,随后村长闭起眼睛。
“下雨了。”
林诏和师妹对视了一眼,随后林诏拿出储物戒取出一张符咒,随后将它用手按在自己的脑门上,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那符咒之中,闭上眼睛。
波段识别中,识别成功。
链接目标,侦察型蜘蛛二号机,成功。
林诏的灵力通过符咒的连接和放大成功找到了自己在白天放到那怪异瓦房上待机的那只蜘蛛型傀儡,随后通过它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天空中的月光被那红色的屏障遮挡了大半,现在整个村庄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迷雾,些许惨白的月光穿透红色照在大地上,更是给整个存在染上了一种极端怪异的氛围。
不多时,那红色的雾状屏障慢慢在空中凝结成黄豆大小的液态水珠,随后便砸落到地面上。
那些“雨珠”就像是下雨时的雨滴一样,在接触地面的瞬间便被拍碎,紧接着附着在村庄里一切露天事物的表面,可和雨水不同的是,沾染雨水的东西会被浸湿,而此时村庄大地上的一切接触到那红色雨水后却是没受到任何影响,仿佛那些红色的水珠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不见。
到了此时任谁都会清楚这红色的雨水有问题,可是具体是怎么个问题呢?
林诏暂时将傀儡的视线移向一边,随后摘下额头上的符咒,看向那村长。
村长此时似乎也脱离了刚刚那魔怔一样的状态,又恢复了那寻常老头一样的神色,看着林诏二人。
“你们在我这村子里杀人了?”
林诏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是的。出于自保,多有无奈。”
那老头笑着摇了摇头,畅谈了一口气:“知道,老头我清楚。我呀,也不是怪你们,不如说我招待你们进来却还让你们遭了危险,我这里呀,也是过意不去。”
林诏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外面似乎也不太平,这么个破地方,那外面的人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村子里也不安全。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别往心里去。”
这么一天?
这是指什么,村子被盯上进了强盗,还是屏障被触发?
林诏被村长那打哑谜一样的发言搞得有些烦了,便直接问他:“那外面这雨,到底是什么东西?”
村长闻言抬起头,像是要穿透着地窖的顶板看向外界的天空,却随后又侧脸看向地窖西边的墙壁上,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这个村子啊,千百年间都是跟着附近的宗门啊,起起落落。宗门呢,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会是个什么正道大宗门,一会又是个什么邪道小宗门。
“不过不管是什么宗门,对我们而言啊,都一样,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名头改改,要么交交粮食,要么种种草药。日子不算好,但也还过得下去。可突然有一天啊,当时的一个什么宗门,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
“对。那个宗门上上下下几千名弟子,还有那些个什么宝物啊,兵器啊,都不见了。那本来偌大的一个山门,第二天去的时候,空了!”
林诏虽然不爽那老头再一次转移了话题,可他却突然想起:这不就是肃魔宗进到这里之前的历史么?
这还是那日和师尊聊天时提到的,在肃魔宗占据这一片土地之前是有一个正道的大宗门在这里扎根了许久,那宗门的实力很强,门下弟子无数,还有着几个分宗,若是论排行怕不是能在这大陆东域占个前十。
记得好像叫...紫薇宗?
随后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那宗门几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先是离开了这个地方,后是大批弟子出走,为此那个宗门损失无数元气大伤,最后也是改了名字,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自生自灭去了。
肃魔宗也正是抓住了这个空档才抢到了这片地方,为此也和无数垂涎此地的正道摩擦不断,毕竟名义上这还应当是正道的地盘。
“你是说,这雨和那个宗门的撤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