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摇了摇头,苦笑着:“他们宗门里的事,我一个糟老头子我能知道什么啊?只是打那时起,这一片地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出了些问题。”
只见村长说完这些话后像是在转瞬之间就苍老了许多,随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盯着天花板看着。
所以这一切都是紫薇宗干的?怎么又是个剧情里没咋听过的名字啊。
林诏有些迟疑,毕竟不管怎样,紫薇宗还算是个正道宗门,一般来说不会沾染这种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术法。
情报还是太少。
林诏用自己的灵力搭成几个平面,固定坐标后组成两个椅子,让师妹和自己坐了上去后继续拉过蜘蛛酱的视野看着外面。
这期间那躺在地上撞死的锢血宗的男子诧异地看了林诏一眼,随后也没多说什么。
地窖外的世界也没什么异常,那红色的雨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引发什么别的现象。
关于紫薇宗的事情,回去问问师尊吧,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长时间的宁静让林诏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
林诏本打算操纵蜘蛛酱到别的地方转转,刚接管傀儡的移动时突然感觉到它的视野正在不规律地震颤。
嗯?什么东西在抖啊,地震了?
林诏把感官切换回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发现有震动。
突然一个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萌芽——是那瓦房在振动?
林诏连忙操控蜘蛛顺着房梁爬到瓦房的正面,也就是贴着红色对联和窗花那一面,随后就看到那瓦房正面此刻正在被从内而外地撞击着。
力道不大,但是每一次撞击都有着清晰地灵力波动传出。
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林诏以傀儡为媒介向内注入灵力探查,发现这间瓦房是两间一对中的实心的那个,而且里面虽然发生着颤动,但是瓦房整体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
那么剩下的那间...
蜘蛛傀儡连忙降到地面上,随后爬到另一间瓦房的门檐上,随之观察起这边的动向。
渐渐地,天上的雨似乎下得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那种类似南方常见的拂面细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梅雨。可是即使这雨再小,这村落里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依旧是没有一点积水,甚至连浸润都没有。
无数的雨珠打在傀儡和下面的瓦房上,渐渐地,异象浮起。
和那实心的瓦房不同,蜘蛛傀儡脚下的这座瓦房内家具齐全,若是细看的话似乎还有过人类生活的痕迹。可那没有门窗,将四面墙壁封死的砖瓦却不像是后来填上,而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设计着将墙壁堵死,没有留一寸开口。
此刻,那无数的红色雨滴落在那墙壁上,本来感觉不到携带灵力的两者却突然慢慢的耦合,就像是两组齿轮相互咬合上那般,整座瓦房开始产生了一股细微的颤动。
同时连那附近的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一抹红色,与那红色一同浮现的,则是阵阵细若蚊吟,肉耳几乎不可察的阵阵低语。
那呢喃细语听起来好似人声,实际在脑子里分析时却发现那只是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的音节,好私人发出的,又好似那天地间的杂音,难以剖析。
林诏感觉自己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情况一会不出问题才见鬼呢!
一边在心里第二十七遍地骂着那倒霉主角,一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师妹这边的情况。
看着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这边有情况,却又因为有些害怕而欲言又止的师妹,林诏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说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林诏转头确认了一眼师妹腰间那张以防突发事件而准备的遁行符。
不是我吹,堂堂纵情峰大师兄,这要是个元婴中期以下的人,分分钟嘎了他。可是这情况...先观察观察吧,若是出了问题,要第一时间让师妹逃走。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继续从傀儡的视角看去。
那落在瓦房墙上的雨珠慢慢浸湿了瓦房的正面,红色的雨水渐渐地勾勒出门窗的外沿轮廓,那几条轮廓极其的精准,红色的线条笔直得异常,简直就像是那线条一开始就以双眼和灵力不可见的方式存在于那里,随后那雨水将线条冲刷出来那样。
天空中红白色的月光打在那瓦房的顶端,打在傀儡的身上,林诏透过它的眼睛穿过那层雾状的屏障看向那月亮,就像是在看着另一样东西一样。
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人的眼睛。而那双眼睛,也在看着他。
林诏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轰出脑袋。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那傀儡从屋檐上垂下一条丝线,从正面观察着墙面的变化。
那些红色的线条随着雨滴的冲刷逐渐变得鲜明起来,而瓦房附近空中的雨滴也像是找到了目标那样,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成一道倒过来的抛物线那样砸在墙面上, 就像是被磁铁吸引过去那般,仅仅是过了几分钟,那无数的线条便勾勒出了一扇门和几扇窗的完整的雏形。
若是从傀儡的视角看起来,那无数繁杂的花纹虽然还没有完全画完,可那雏形便已经十分得逼真,几扇门窗就这样被用红色的雨滴“画”在了墙上。
虽不敢说以假乱真,但是极具现实感,若是不知这过程,还以为是哪位绘画大家耗尽心血做的行为艺术。
即使门窗的形体轮廓已出,可拿雨滴的绘画依旧没有结束,还在不断地勾勒着门窗上面的细节和花纹。
就在此时,透过傀儡听到的那不成文句的音节像是从一段自然界的杂音进化到了一个婴儿那般明晰了起来,那声音不再时有时无断断续续,而是成段的从里面流出,应和在雨滴滴落在墙壁上的声音。
那声音如怨如诉,就像是一个经受了十世轮回的冤魂在此刻终于轮回于凡间一般,喜悦与哀怨相冲,时笑时泣。
再过了一会,随着那花纹的绘制越来越完善完整,那幽怨声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婴儿那犹如晨鸡报晓时高亢的啼哭声。可是和那充满着朝阳气息的鸡啼不同,那婴儿的哭声充满了令人咋舌的怨恨。
林诏啐了一声,立刻操控傀儡爬上房檐,随后朝瓦房内注入灵力探查里面的情况,随后看到的一幕让他惊奇得瞳孔放大——
这间被封死的瓦房之中,就像是附赠的家具一样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