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是杀人魔。
原作朝辞夕的变化是一步步来的。
小时候的家庭变故。
沉迷于虐杀小虫子。
目睹到虐猫的孩子。
然而在新的契机推动她成为真正的杀人魔之前她就先一步发觉了自己对女主的爱。
即便就结果来说仍然没有完全改变那扭曲的精神状态。
但一条名为‘恋慕’的绳索却彻底束缚住了她。
从毫无理由地制造杀戮来满足自己变成为了占有女主而愿意妥善处理其他对手。
可是在女主雾慕月没有恢复前世记忆的情况下。
能够产生这条绳索的人已经不存在。
那么眼前似乎就只剩下一个方法。
去从她的过去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
朝挽夜决定先从妈妈那里搜集更加具体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找上门来。
在午餐过后没多久门便被敲响。
妈妈不再像之前那样站在门口。
而是关门锁好后默默走进房间内。
她那平静的面庞反倒让朝挽夜有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
“妈,有什么事吗?”
“我在准备泡衣服之前看到辞夕的衣服沾着血,你知道她昨天去做了什么吗?”
朝挽夜有一瞬间顿住了呼吸。
他实在没有想到妈妈会刚好在这一天就提起这件事。
原本的计划是在雾慕月和朝辞夕都睡着的时候找妈妈商讨一番。
对于要询问过去发生的糟糕事情其实他还犹豫着。
生怕对方不愿意提起过往。
结果机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姐姐和平常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那是能够显而易见感受到的不同。
或者说。
和沉浸于生态瓶的状况相接近。
这也许能够称之为精神亢奋。
她以不正常的行径来获得这种兴奋。
已经畸形到需要送去看看精神病医生的程度。
不过相信没人敢这么做。
至少朝挽夜不敢轻举妄动。
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在目前来看不可取。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先一步被解决掉。
“阿夜会害怕吗?”
妈妈的询问语气很弱。
她在胆怯地试探着一个敏感的问题。
朝挽夜一时间不确定要不要先装作不知情。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
妈妈却无奈地低下头。
双手紧紧地揪着白色的睡裤。
和朝辞夕一样的黑色长发没有经过任何精心梳理。
乱糟糟地垂下。
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于是朝挽夜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她。
“妈,我不害怕。”
“真的?”
“其实我知道姐姐做了什么,她解剖了一只猫的尸体。”
朝挽夜在说完后观察了一下妈妈的反应。
能瞧见她先是一愣,之后松了口气。
顿时就明白她见到血后联想到什么。
“妈,你觉得姐姐可能做出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吗?”
这句话换来的是更长的沉默。
可以当作是默认吧。
妈妈认为姐姐的状况糟糕到会干出那种事情来。
朝挽夜主动引导起这个话题。
“姐姐以前就做过这种事情了?”
“在我看来是没有的。”
妈妈一副不敢肯定的样子。
那是自然的。
要不是那个家伙发来邮件。
不然朝挽夜根本不知道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其实在收到邮件后他也开始分不清自己被威胁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因为任由朝辞夕这样发展下去绝对会迎来最悲惨的结局。
他可没有忘记。
自己的姐姐是觉醒了能力之后才决定将这个小镇变作杀人游戏的场所。
说到能力。
身为反派的‘朝挽夜’根本没有特殊能力来着。
全靠智商用计谋扰乱两人的恋情。
他自己呢?
根本没能继承那样的智商啊。
“阿夜,你怎么了?”
面对妈妈的关心,朝挽夜只能苦笑敷衍。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子下去是不好的,妈妈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妈妈说着还看了一眼房间门。
接着用更低的声音说话。
“但是以前去过一次,医生说没有问题。”
居然还去过一次。
不会刚好见到的是庸医吧?
朝挽夜头一次知道这个。
“妈妈有想过医生如果说姐姐有问题的话要怎么办吗?”
“按照医生说的进行治疗?”
“那是姐姐还小的时候吧,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这次都主动去解剖小猫咪了,之后会解剖什么根本不敢想。
朝挽夜无奈地垂下头。
“老妈能说说以前姐姐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子吗?”
“……”
这次的沉默远比之前还要长。
长到似乎只有喊停才能止住。
朝挽夜看到妈妈这样的表现就知道这句话已经触及到她不愿意提到的往事。
对现在的孩子提到前夫做出的那些糟糕透顶的事情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妈妈她还做不到。
这是一位有些胆小的母亲。
从以前就觉得她极少干涉孩子的选择。
或许不只是性格的问题。
朝挽夜平静地盯着妈妈。
直到对方愿意与他相对视。
他认为在对话时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对方的重视。
“妈,你会害怕吗?”
从刚刚开始说起姐姐的事情时妈妈就始终给人一种弱弱的感觉。
她也许不是一位强势的母亲。
但相处这么久的日子里朝挽夜都未曾发现她有那么软弱的表现。
自责。
没能及时阻止自己的孩子才演变成现在这样。
朝挽夜尽可能地代入到原作妈妈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
这是身为一名读者的时候都没有想要考虑的事情。
在一部作品里只有剧情的主角才被真正关注。
‘朝辞夕’的妈妈也许遭遇了这些事情导致个性变得怯懦。
变得不敢去面对女儿的内心。
等到真正发现女儿的异常行为就只剩下懊悔。
杀人魔的诞生来源各种因素和环境。
朝辞夕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原因。
她的亲身母亲未必不是另一个原因。
“妈,我就算知道这些也不会对姐姐感到害怕。”
朝挽夜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怕的是明明知道这些还不敢做点什么的自己。”
“姐姐的改变不会因为我们不断去思考这些问题就能解决。”
“我很喜欢姐姐。”
“喜欢到就算知道她会解剖猫也不会改变这个想法的程度。”
朝挽夜站起身一手轻放在妈妈的头上。
有人说在害怕的时候用手轻轻放在头上能带来一丝的安全感。
就像鸵鸟将头深埋于沙子当中一样。
“妈,你害怕吗?”
“……”
改变从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们都爱着姐姐,她会感受到的。”
……
……
朝挽夜房间的门外。
爸爸背靠着门左侧的墙壁微微仰起头。
垂下的手紧抓着手机。
亮起的屏幕里出现一张照片。
那是猫的尸体。
昨晚深夜从朝挽夜那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