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啊，疲惫……累的啊，全身上下没有一只细胞愿意动起来……心脏都可以停止跳动了，因为心脏也很累啊……
心脏啊，心脏，你为什么不会感到累呢？累就歇歇呀，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一直跳动着，何必考虑我呢？
耳朵呀，麻烦你能过滤掉这群吵闹的弱智的声音吗？好吵啊……好不容易来这么早，享受安静的早上时光，却被一只肥猪，还有班里的这群野狗给搅和了……
萨德瘫坐在座位上，手机随意的丢在一旁，什么明日方舟，战双帕弥什，崩坏三，原神，星穹铁道等等，一系列游戏的日常任务全部做完，导致萨德现在异常的无聊。
至于小说……还没找到对眼的呢，在公交车上看的那一本留着点，一次性看完了可不好。
至于其他事，萨德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的脑中充斥着暴虐的想法，她真的很渴望把这破学校给炸了，就像可莉到处扔蹦蹦炸弹一样，在绚烂而又精彩的爆炸声中，所有厌恶的人和事，全部化为灰烬，化成了壮观而又美丽的蘑菇云……
啊……这种事情真的想想就很美好啊……
但是，这种事情想想就……
等等……
刚刚，千人律者是在跟我说话，对吧？
萨德忽然想起，千人律者所对她说的话，她记得十分清楚。
“千人律者？”
萨德小声的喊了一句，但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明明那绝对不是幻听，但为什么这下又没反应了？
萨德在心里默默的喊着：“小千？乌合之众？千人律者.乌合之众？又哭又闹的千人律者？”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奇了怪了……”
算了，或许自己真的出现了幻觉，毕竟自己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算太好，被人打了一顿，受到刺激，幻听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她这种离了幻想就不能活的人呢？
“唉，说不上是可悲，还是可笑。”
脑子乱糟糟的，像是有个时钟不停在脑海里敲啊敲啊敲，钟声敲得脑子疼，这让她想起了废墟图书馆的宗教层的BGM，似乎白夜在向她招手。
哈，想屁吃呢……人家白夜招信徒，就算招一个乞丐，也不会招自己，自己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废物，整天坐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没有梦想，没有兴趣，没有动力，没有热情，没有信仰，萨德给自己鉴定为纯纯的摆烂人，一点救都没有的那种，丁真见到了都竖起大拇指。
以前如果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污蔑，自己可能还会产生情绪上的波动，但是似乎从昨天开始，自己好像丧失了愤怒的能力，无论是被殴打还是被辱骂。
“也挺好的，至少我不需要让自己浪费力气在这群垃圾身上。”
“有二次元老婆陪着就挺不错的。”
萨德能活到现在，全都靠着对游戏的热爱。如果不是游戏的话，她早在初二的时候就已经自杀了。
当时的她，不像现在这样成熟，好吧，或许自己从未成熟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候的自己，是可以做出这种事的，不仅仅是因为父母的离去，更是因为人际关系的不顺，和对人类和世界的失望。
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够蠢的，一直都是这样，直到现在也是，愚蠢不堪。
不过，现在的日子，倒也算得上是舒适，呃，除了那些没事找事，喜欢从别人身上找到存在感的脑残。
日子还是挺有判头的，不是吗？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发了什么癫，造她的时候，加入了亿点点反社会和消极，要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还加了一点吸引嘲讽，你以为我是克拉拉呀？我受到欺负了，我还能像史瓦罗一样打回去吗？
萨德胡思乱想着，老师也摆着张臭脸，在这时进入了教室。
“吵什么吵？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是上课时间！！把你们的嘴都闭上！每次都要我讲多少遍？要讲你上来讲！瞧给你们一个个能的！”
老师姓陈，至于具体叫什么名，萨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于厌恶的人，没必要记住名字，要不是看她是班主任，连她姓什么都不会记。当然，李宏图是个例外，因为她太该死了，记住她的名字是为了有朝一日更好的杀了她。
这个女老师带着一副眼镜，50多岁了，尖酸刻薄，总喜欢小事大做，没穿校服就要给你记个处分，哪怕是穿校服进校门，但是进校门之后又脱了的，也一样处理。
一堆烂摊子，总是让学生们自己解决，同学之间起矛盾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让同学之间自行化解，别来找她，她不是学生们的保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正是因为自行解决不了，所以才来找你的？
总之，这是跟那群野狗一样的畜牲……虽然这么说老师不太好，但她确实不值得称作老师。
谁家老师心情不好就开始破口大骂，跟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泼妇一样，萨德敢肯定，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
“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那一天我把你们全部都处分！”
呦，全部处分，你算老几啊？有这么大的权利？你要不看看时间？7:47，八点可都还没到呢，你跟我说这是上课时间？说出来别让人笑话你没时间观念。
萨德在心里阴阳怪气，表面上看不出来明显的变化，但是无神的双眼透露着一股鄙视。
“还有你！小兔崽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穿校服！带校牌！讲多少遍了？你是不是没长耳朵啊你？爹妈不会教育，就别来学校！你以为你什么货色啊你？来这个学校还以为自己很牛是吧？天天不学，而且还经常旷课！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啊对对对，哪怕是我被李宏图故意推到马路上被车撞了住院了，也依旧说我是逃课，真有你的，你真牛，我给你大拇指！小鬼见到都说你比我厉害！
“我跟你说话呢！”
陈老师被萨德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给在次气到了，它怒目圆瞪，就像那黑旋风一样，瞪着个大眼睛，皱着个大眉毛，你不去拍女版黑旋风都可惜了！
“目中无人，不尊敬长辈！你就是个废物！看看我们班，哪有一个人像你这样？你也不看看你的成绩多差！心里还没数，天天哄！我看你毕业之后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啊，真受不了，这两天下来都有多少人骂我了？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但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骂吧？
陈老师依旧泼妇的骂着，她指着在旁边笑得开心的李宏图，对着萨德吼着：“你看看人家李宏图！成绩优秀，乐于助人！积极帮助同学和老师！不仅听话，还会干事！以后到社会上了，肯定有出息！你呢？天天迟到，旷课，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几天没说你，你要闹翻天啊？！”
萨德终于受不了老师喋喋不休的指责，右手撑着脑袋，动作中透露着慵懒和懈怠。
“啊……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还是你只是想单纯的辱骂我？让全班人看不起我？”
“说实在的，你是个老师，虽然我从未把你看做过老师，有一些人，什么德行，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至少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你倒是厉害，歪曲事实，颠倒是非，你确实是一把好手。”
“别以为自己是个老师就很厉害，可以肆意打骂学生，也别仗着有关系进入到这个学校，就可以为所欲为……”
萨德话还没说完，黑板擦就如同炮弹一样，精确的砸到了萨德的头上。
白色的粉笔灰弥漫在空气中，陈老师五官扭曲在一起，如果不是碍于老师的身份，估计现在她已经对萨德动手了。
“你个碧池！你瞎讲什么呢？！你以为你是学生，我就不会动你了是吧？臭不要脸的东西！管好你那张狗嘴！”
萨德低下头去，拍了拍散落在身上的灰，头发上沾满了粉笔灰，甚至都不用去理发店，就给染成了白发，全班同学们哄堂大笑着，没有一个人会可怜萨德，全都幸灾乐祸着。毕竟，受伤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只要觉得有趣，有乐子可看就好了，至于他人的死活与悲伤，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倒也挺正常的，毕竟人类就是自私的，萨德并不能去怪他们，这是人类的本性，是所有生物的本性，她自己就是这样，极度的自私。
反抗是需要力量的，恰巧，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没有力量……更别提她这个整天宅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宅女。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无视某些人想要杀掉自己的眼神，无视那群野狗的嚎叫，将身上的灰拍干净，然后……
离开这个学校。
萨德已经不打算再待在这了，难得一次燃起了学习的热情，既然是你们给我泼了一盆冷水，那我也没必要呆在这里。
萨德在老师憎恨的眼神中站了起来，利索的将东西收拾好，看了一眼之前被李宏图踩坏的耳机，又看了一眼正在捧腹大笑的李宏图，脸上依旧那么平淡。
萨德盯着老师，老师也同样盯着她，但很快，老师便率先败下阵来。
萨德的眼神是空洞的，没有梦想的，没有思绪的，她看着别人的眼神，并不是在看一个完整的“人”，而是在看一只没有素质的野兽，她向来如此。
对所有人，全部一视同仁，将其看做未开化的畜牲，当然，如果这些畜牲做出了“人”才会做的事，那么萨德便会稍微的把它当做“人”，当然，也只是稍微。
萨德无视了身后老师激烈的辱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
走在大街上，人们看她的眼神各不相同，估计都在疑惑上学的时间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学生从学校走了出来，而且身上还都是粉笔灰。
这些目光格外的刺眼，像是想要把萨德吃干抹净，想要将整个人剖开来。
“好麻烦……要是整个人能瞬移到家中就好了，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耗费时间和精力赶路……”
“所以我今天早上浪费我那珍贵的睡眠时间来到这个饲养场是干什么？”
萨德再一次坐上公交，只不过这次是回家的方向。
她疲倦地盯着车窗上的自己，车窗里的自己像是下一刻就会倒在座位上，永远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黑眼圈十分的浓厚，像是几百年没睡过好觉一样，更是让别人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别人的……眼光……”
从什么时候起，他人的眼光变得这么重要了呢？
萨德自己都想不明白，或许，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这黑色的染缸给染上了那绝望的色彩……
可能是被动，也可能是主动，但无论如何，她已经跳入其中，然后永远的睡在缸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