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像一个空格,按一下这个空格,计时就会开始,再按一下,就会暂停,然后重新计数。”
“可为什么,正常的生命规律,人类却总想着去颠覆,去违背,去恐惧。”
“又为什么,只有人类具有共情的能力?其他的生物不能?其他生物与人类究竟差在哪了?历史的进化究竟在哪方面出错了?人类口中那所谓的灵魂真实存在吗?”
“以及,我究竟是谁?”
“这具躯体又是为什么会受到我的意识而行动?为什么我一个念头就能让神经发送信号做出相应行为?意识到底由什么构成?”
“我真的是我吗?还是这个躯体,只是一个困住意识的容器?”
萨德站在天台之上,看着天空中那缓缓落下的夕阳,又一次思考起了这些虚无缥缈的问题。
这种问题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她一直觉得这具躯体好像不是自己的,经常恍惚,她在照镜子的时候,会产生:“这个人就是我吗?”“我能意识到的这个意识是我吗?”之类的问题。
这个问题自古以来便困扰着许多人,至今也没有一个答案,又或者说,这类问题的答案,都是根据不同的人得出不同的答案。
但萨德不想要这种答案,萨德想要准确的,能够被自己理解的,确实存在能解释得通的答案。
思绪早已被天边的火烧云打断,呆滞的盯着空中那飞过的客机,在云端处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像是一道生命线,又像是一道裂缝。
太阳啊,真的很耀眼,以至于白天的时候,萨德不愿意去接受这耀眼的光芒,只有黄昏,太阳才会收敛起它那能够灼烧阴暗之人的光,让自己这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害虫也能拥有光的照射。
“很美……”
但也只是很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景色终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淡忘,记忆消散在不知道哪的犄角旮旯里。
“要是有能够拍照的拍摄设备就好了…”
萨德的兴趣爱好并不多,作为一个阴暗系的宅女,她喜欢唱歌,喜欢画画,喜欢拍摄景色,但这不代表她能做好。
唱歌?拜托,她社恐,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唱歌,自己唱的时候也只是小声的哼唱,况且萨德从小就有慢性咽喉炎,声音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卡在难受的中音,而且这个中音的音域也不是很广泛,这就代表着萨德大部分的歌曲都唱不好。
至于画画……她从来没有学过,只能自己自学,靠着临摹自己画,但由于没接受过训练,临摹的画技十分的差,拿笔姿势从小就没有教对,线条也不能一下画到位,拿起笔的时候,整个右手都在抖,画个圆也是歪歪扭扭,至于画弧线……这就导致,萨德无法将他心中所想的那些画面,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想法用画笔展现在自己面前。
这些想法也终将会在自己压抑的内心中消散,却无法被记录下来。这是萨德最难过的事情,也是萨德最痛恨的事情。
明明有过无数新奇的想法,明明有过无数闪过脑海中的点子,却从来无法记录下来,无论是旋律,还是画面,自己总是那么的无能……
至于拍摄,更不用提了,拍摄设备想要好一点,却又舍不得钱,一个月出去到便利店上十天二十天的班,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小时工,一个月两三千也够用了,至少买菜钱是不用烦恼。
生活嘛,省点小钱,至于手办和周边,那是一定要买的,只不过要攒,攒很久。
但那是不能放弃的,生活的精神支柱,一旦没有了游戏,那么她的人生将真的毫无意义,虽然说她游戏玩的也不行,但至少游戏救过她的命,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陪着她,没有任何人会给她温暖。
但游戏给了,游戏陪着她,剧情给了她幻想,给了她希望,给了她温暖,她甚至在游戏里感受到了归属感,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从未感受过的。
明明太阳还没落下,天空中却忽然的下着小雨,说大也不大,像是向人类宣告着自己的到来,空气中散发着雨天独有的气息。
那是一种忧郁的,一种清新的,一种如泡沫般的气息,如梦似幻,使萨德沉浸其中。
萨德任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她在天台上慢慢的转着圈圈,手机打开蓝牙,连上耳机,放着歌,随后在雨中起舞,即便她并不会跳舞。
但想要沉浸其中的心是真实的,想要感受当下的心,是真实的,心里似乎有了慰藉,便不再怀疑,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终于将心中的顾虑和烦恼放下,忧愁和疲劳在此刻也不复存在,只有那个心中空着的少女,在这么一个美丽的黄昏下,配合着雨的孩子,悲鸣着,嘶吼着,呐喊着……用无人看到的,别扭的,扭曲的舞姿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了,她那疲惫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恬静的笑容,那张脸本不应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张脸本应该被苦难所折磨,那张脸不应该如此放松……
踮起脚尖,一步,两步……
想着童话中的怪物,学着怪物的样子,四肢不协调的扭曲着,又像是提线木偶,看不见的线缠绕其身,僵硬,诡异,那身形不断的旋转着,像是全身骨头的断裂一样,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说,这孩子有病。
可……萨德,她真的有病吗?又或者说,病的不是她?
当然,她不会说出“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之类的话,这太过幼稚和愚蠢,当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之时,自己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如果错的是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自己便也是错误的。
否定世界,也是在否定自己;憎恨世界,也是在憎恨自己。
渴望毁灭世界,其实根本的,只是渴望着自我毁灭。
矛盾,却又合理;
怪异,却又平常;
雨还在下着,一直下,越下越大……
直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回归了黑夜的怀抱,天空被黑暗所笼罩,每家每户都点亮了代表着希望的灯光。
霓虹灯不断亮起,行人们纷纷回家,下班的人们开着车,渴望着早日到家,结束一天的生活,然后迎来短暂的休息,之后的,便是绝望的第二天。
雨声的白噪音,十分悦耳,因为那就是自然的音乐,就像双手伸进大米堆一样,那触感令人愉悦。
少女忘记了忧伤,忘记了现在,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她此刻,只是一只在雨中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伤痕累累,无比疲劳,却仍要在这只有她一人的舞台之上,跳着那连自己都看不懂的舞蹈。
直到少女有些劳累,雨水和汗水混杂在一块,湿润的空气钻入她的肺部,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但却又没有湿的那么彻底。
雨停了……
那些雨滴就停在空中,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人们的面前,就连刚刚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也定格在了那一刻。
是的,雨“停了”……停的很突然,令人摸不清头脑。
但那些仍然奔波于城市内的人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应该说,他们注意不到。
萨德睁开那沉浸其中的眼睛,惊讶的发现,雨滴全部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又看了看外面那仍在流逝的时间和行动的人们。
萨德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疑惑的用柔软的小手碰了碰面前悬停在半空中的雨滴,那雨滴被外来的力量所改变了形状,但那雨滴依旧停在那里,形状也定格在手指碰它的那一刻。
“真是……神奇……”
萨德喃喃自语,但随后她忽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如果雨倒着下,会怎么样?
雨滴逆流而上,回到空中,就像重返未来1999一样,那被称为“暴雨”的奇特景观。
雨滴似乎读懂了萨德的想法,竟然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逆流而上,原本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了小水坑的雨滴们,此刻全部向着天空流去,重新变为了一颗颗小水珠,自“地面”向“天空”倾泻而下。
“这……竟然真的……”
“难道说?是因为我?”
萨德惊喜的笑着,为了验证,她的心里又让雨正常的下着,那雨水便恢复了正常。
“这是真的……”
喜悦冲昏了萨德的头脑,之后便是无法形容的“不真实感”。
“明明都已经默认了千人律者的存在……却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异样吗?”
“算了……”
萨德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车辆,回到了房子里,心里又让雨下的大了一点,天空便开始变得更加阴沉。
“不,不够大……”
萨德眼里闪烁着压抑的疯狂,雨水不断的从大雨,变成暴雨,再从暴雨变成暴风雨……
这一晚,雷雨交加,突如其来的降雨淹没了城市,人们恐惧的躲在家中,不再外出,狂风折断了挺立的大树,折断了电线杆,摧毁了房屋……
唯独萨德所在的小区没有受到打击。
就像是,雨水拥护着它们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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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加了异能,不加异能的话,有点难写,当然,要是想写,肯定是能写下去的,但不会太精彩……
说到底还是作者渴望着……
算了……
祝各位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