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晚的流浪狗吵架大赛,此时早已结束。整个小区狗都睡了。
然而此时我醒了。
我又听到了敲门声,其实并不响,而是有节奏的一阵又一阵。
我把被子推开,打开了台灯,看了眼身旁的手机,两点。
又是这个时候,我忍不住咬着牙,紧绷的脸上肌肉扯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昨晚,前晚,前前晚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现在我快要养成半夜起床的习惯了,可多亏了这个敲门声坚持不懈的叫他爹我起床。
也不知道这个人敲了多少,我睡的还可以,应该已经敲了许久了吧?只是我现在才醒。
愤怒和烦躁,拉扯着我,我下床拿着手机,气势汹汹推开卧室门,此时敲门声暂停了。但我不知道这SB究竟走没走,于是我走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
我掂了掂手里的菜刀,悄悄的将客厅大灯打开,轻轻的动作尽量使开灯不发出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门,想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看这精神病走没走。
此时客厅明亮,但窗户外的无尽漆黑,隔着窗帘吞吃着客厅渗出的光,有一种诡异的属于夜晚的寂静。
在我缓缓靠近门的时候,我的心脏忽然有一阵紧缩的刺痛,我心里的恐惧慢慢的升了起来。
静静的,悄悄的,我压抑着恐惧,眼睛慢慢靠近了猫眼,然后
“啊”我惊吓着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短促的一声惊呼,我看到一只血色眼睛正通过门后的猫眼,向屋里窥视。视线撞上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刚好动了一下,好像对视了一般,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压抑着自己的喘气,举着菜刀,看着手机里的信号,跑到了厕所,又锁上了门,开始报警,“警察,我要报警,就我上次报警的那个人他又来了,现在他就在我家门口,他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来了,你们快来,我现在……”
警察的询问和安抚,让我的稍微安稳了一点,但是依然心里隐隐不安,仿佛那个人可能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我从厕所出来看着此时安静的屋门。
刚才我看完的猫眼,没有关上。我一想到他会通过猫眼往屋里看,就觉得恶寒,虽然我清楚门外的猫眼是无法看到屋内的。
我想关上猫眼,但却不想再靠近那扇门。
我一个人在静悄悄的客厅里盯着门看,客厅只有钟表的嘀嗒声。我从未想过,白天我从没听见的钟表的声音,而此时此刻,是如此的清晰。那咔哒咔哒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从我的耳膜传到我的心脏。
我每次回到家后,房门都会下意识反锁,这是我的习惯,只是此时我忐忑的开始回想我到底今天有没有反锁。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隔着几米远,确认了反锁后赶紧跑开,远离屋门。
我又开始跟小区的物业保安打电话,发消息,对方一直不接电话,我只好不停的给对方短信轰炸,告诉他们快来人,这里有变态。但也一直没回应。
TMD,当初租在这的时候,房东一直给我夸这个小区安保有多好,24小时守护,只要业主有需求马上到,结果呢,我真遇到事了,就这。
我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了小区物业一会儿,然后十分无聊的像个雕像一样,拿着菜刀瘫在沙发上。
想着这个神经病,也不知到底什么毛病,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骚扰我?
我虽然连续几天半夜受到这个神经病的骚扰。但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虽然只是一只眼,但我觉得那像是得了重度红眼病比兔子眼还红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恶心阴寒又让人害怕的感觉。
前几天晚上他只光敲门,中间从不停顿。 而且他可能携带了什么屏蔽信号的机器,我的手机没有信号,连个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
现在的手机没有网就相当于一块砖,只能听个本地音乐,因为我没有下没网也能玩的小游戏,只能一直坐在沙发上和菜刀在一起硬耗。
我前几天从猫眼里看,什么鬼影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他在我看的时候躲哪了,白天的时候我问过邻居,但是邻居全家都说没听见任何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也没那么小吧,怎么会都没听见,这隔壁的一大家子睡眠质量可真好。
敢情就我这单身独居的睡眠浅,变态挑软柿子下手。要是换个睡眠好的。醒都醒不来,估计一直发现不了。
本来大半夜不睡觉本来就困的很,又一直在沙发上干坐着,虽然知道门外有个变态。但是既没有手机玩,家里也没个几本书的,半夜也不太想看电视,事实上电视也打不开,现在电视也需要联网。
前几晚变态一直敲到我在沙发上困的睡着,在我睡醒前溜走。但今晚他居然停下了敲门,还往屋里看,也许前几晚他也有过往屋里看,只是我没有发现。
今晚他可能没有带那个屏蔽信号网络的仪器,我手机居然有信号,可以打电话了,可惜还是没有网。可能他只带了屏蔽网络的机器,屏蔽网络和屏蔽信号的不是同一台机器。他之前是带着两台机器,今晚忘带了屏蔽信号的那台吗?
没有网络,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过了好久好久,我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我们现在已经在你门口了,没有看到什么人,能过来开门吗?”
我接到电话后,向门外靠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和小小的手机里一样的声音,握紧菜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后,门外传来了和手机相似的声音,像是二重奏一般。
“可以开一下门吗?我是警察,现在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的门前现在并没有什么人。”
我安下心,终于来人了。
我把菜刀搁在玄关的鞋柜上,迫不及待的准备打开门,但就在我准备开门的一瞬间,不经意的略过了一眼没盖上的猫眼,然后我头皮发麻,瞳孔不自主的收缩,后背开始冒汗。
门外没有人!
然而,手机还在继续发出声音。
“喂喂放心吧,我来了,麻烦你开一下门。”
门外同时传来了一样的声音,可是门外空无一人!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没!
太诡异了,我突然开始额头冒汗,浑身上下一股凉意。
难道是警察走错门了?可为什么声音在我门口?
“我从猫眼里没有看见你,你在哪里?你靠近我家门口。”也许猫眼有死角,但是一个大男人如果站在门口是不可能完全看不见的,除非他刻意躲蹲着在了视线死角里,不然起码会看到个胳膊或者脚。
“就在你家门口啊,怎么会看不见我呢,”他的手机里传来了他走路的声音。
然后我就看到像是大变活人一样,门口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
他的脸紧贴着猫眼,我和他只有一门之隔。我们之间的实际距离极其的近,我将眼离开猫眼,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突然被吓到的心。
再看猫眼,他的长相很正常,穿着一身警服,看起来是一副正派的模样,但是我应当没见过他,可为什么会有一种恐怖的熟悉感。
我不自主的将手机紧握,又重新拿起菜刀。
虽然他穿着警服,但我心里却充满了不信任。
我继续打电话:“刚才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刚才你躲哪了?能不能给我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他一只手接听着电话,另一只手淡定的掏出了证件来。
我隔着猫眼看,感觉他的证件应该是真的,因为我的视力并不怎么好而且我也分不清证件的真假。如果他有意制造一个高仿证件,那我也看不出来
我不能确信他就是真警察,不过我看他的那副淡定的姿态,心里直觉他应该是真的。
我左手将菜刀背在背后,右手小心的去开门。要是有问题,我上去就一刀。
毕竟,变态再狂,也怕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