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塞洛尼卡湾上,集结起来的帝国船队,昂扬地悬挂起了各自船只的旗帜,并在各地方补充了大批生力水手这些帝国水手,在这些地区是廉价而有效的,列成了数路强大的纵队,驶往了沙丁鱼群岛。
无数士兵、军仆和普通人,欢呼着雀跃着,脱下铠甲,跑上了港口的滩头,和准备登船来的水手们热情地拥抱,就连当地修道院的姑娘们也丢弃了正教徒的羞涩,扑上来,狂喜地和水手、船工乃至是运粮食的苦力热烈接吻。
整个塞洛尼港热闹起来,一箱箱一篮篮吃的东西,被送了上来,它们大部分来自当地,站在海岬山崖上的艾黛尔和希尔维娅,看到了几名士兵抬着筐子,来到他们的眼前,里面装满了小麦面饼,甚至还有蔬菜。
艾黛尔长呼口气,接着取出了面饼,夹着青色的蔬菜,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嚼!
希尔维娅则直接坐在了岩石上,迎接着海风,大快朵颐。
“下一步,便是将军队送到岛上了去,所有人饱餐后,走出去彻底击垮岛上的敌军。”艾黛尔面向人群里喊到,提议着,当即就引来片由衷的赞同声。
“谨遵皇女殿下命令。”所有的士兵异口同声地喊着。
塞沙丁鱼群岛与东方大陆之间的海域,一艘大排桨帆船穿过灰色的海洋,在尾部留下一道呈梯形扩散的白色轨迹,号子和浪花声里,原本贵为伯爵男爵的理查德蒙着斗篷来遮蔽飞溅的水花,头发湿漉漉地亲自坐在船舷的椅子上,奋力艰难地摇动船桨,在船头亮闪闪的铜质海神像下,沙丁鱼群岛守将劳伦斯自握着剑蹲在那里,听先前的侦查船报告附近有大量帝国船只出没,他决定亲自带兵狙击帝国船队。
这会,左舷的一名诺曼骑士大喊起来。
灰蒙蒙的沙丁鱼群岛的山和礁石间,忽然出现了一列鼓荡着风帆的快船,排成了斜阵,对着他们是越来越近,“竟然是帝国人的船队,他们多久没有出现过了,看我不把打趴下”劳伦斯吹着胡子,怒气万钧拔出剑来,全船的诺曼人开始把风帆半降,也呐喊着面向左舷排起了手里的鸢盾,准备决死战,哪怕瞬间倾覆海底——他们能看到,排在最前方的帝国船只高高翘起的船首,在上面像海鸟般密密麻麻攀附站立的帝国士兵已开始举起弓箭,还有能喷射火焰的“火龙”的铜管在阳光下点点发亮。
号角声猛烈响起,劳伦斯在一片叫喊里转头望去:自东方大陆的海岸,突然也出现了一队战船,四艘如堡垒般包覆着铁肋长方形船只居于中央,其余的快速战船分居两翼,“是阿德莱亚帝国的战旗,是阿德莱亚的战旗!他们的船甲板上居然竖起了双层的如同堡垒般的东西。”博希蒙德的船只上,许多脱去头盔,头发飞动的诺曼人指着对着自己而来的“重型战船”,惊讶地大喊大叫。
能让自海上发达起来的诺曼人感到如此,也是很不容易。
最右侧的帝国旗舰顶部,穿着轻甲的希尔维娅腰上悬着弯曲的指挥剑,双手交互抱着,大踏步站在甲板上,如履平地。
而后她举起手指,对着旁边的了望员和军官大声喊到,“升起战旗,全速进攻!”
“啊啊啊啊!”水手们赤着脚,发出嚎叫,开始扯动绳索,一面黑鹰的大旗飞腾起来,很快在风中笔直招展。
其余的三艘重型战船,外带伴随的轻型战船,甲板上的水手和水兵都嗷嗷嗷叫喊起来,舱内车轮踏板激烈上下错动,各个如箭般,越过了还在原处飘着的诺曼人的战船,对着敌人主力船队正面扑去。
“混蛋可恶!”劳伦斯很快就觉得整个水面战栗起来,他一个没站稳,在轰鸣声里倒栽在自己船只的甲板上:所有的战船的船首,在高速行进当中,用那里的火龙飞射处一条条火焰,夹杂着青色灰色的烟雾,争先恐后地射入了敌人船只的桅杆风帆之上。
最前方两艘诺曼船只上,水手们惊恐地抬头喊叫着——火龙射出的火矢箭簇部,带着三角形的倒刺,星点般射击到他们的帆布上绞住,顿时千疮百孔,仍由他们挥动斧头和木棍,也无法将这些燃烧的箭簇砸落拔出,很快整风帆到处冒着火和黑烟,焚毁无遗。熊熊燃烧起来的两艘瘫痪的战船四周,双方其余船只开始互相交错对战起来,诺曼方船只上到处是晃动着桡钩和绳索的人影,勇敢的水兵们纷纷将它们伸出或抛出企图钩住凶猛而过的“重型战船”攀爬上去进行跳帮战,而后其两侧和上部都构筑着双层的塔楼却根本让这群人无计可施。
艾黛尔所在的旗舰上,两舷一排排翻起盖板的射击孔内,水手们呐喊着,在和敌船擦肩而过那刻,痛痛快快地居高临下,使用带着叉架的火铳箭、复合弓还有扳动绞索弹射出的两头削尖的木梭镖,来了场猛烈的火力齐射。诺曼人的战船上,木梭镖四处弹飞,肆意破坏着人的肉躯和船只的甲板,许多中箭的水手被自己的绳索牵连着,一个接着一个掉入海中。
当四艘重型战船气焰嚣张,碾压穿过了诺曼船只战线后,轻型战船自两翼合围攻击而来。对方大败特败,被击沉了俘获了几艘战船,其余的烧起烟雾,朝出发地狼狈遁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