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城里气氛一直沉闷的很，在赚了点零头后我便去酒馆快活了，md！想想就来气！说好要请酒的，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跑哪混去了……”
……
……
推开脏兮兮的大门，熏人的酒气和嘈杂的声音一同自里面涌出。
酒馆里的火炉熊熊燃烧，散发出温暖的光线。店里的木制长桌和木凳都已经磨损。
“你听说了吗......昨天......”
“......又有人......”
“主......保护我们，让我......”
霍洛走到柜台前，粗暴的将几枚铜币拍在柜台前，喊道：
“喂！来杯烈酒！”
一位衣着还算整齐的年轻酒保，将倒好的酒推了过来。
霍洛毫不犹豫地将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的温度在身体中蔓延，他脸上的青筋逐渐凸现。
“霍洛！”尖锐的声音从酒馆的角落传来。他戴着兜帽，半张油腻的脸露了出来。
霍洛转过身，看到了他的老熟人，皮埃尔。“瞧，这是谁。”径直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乌黑的桌子上摆着几瓶酒。
“皮埃尔，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那几个马屁精怎么没见着。”
“他们？怕不正躺在女人肚皮上……嘿嘿.....最近来了几个不错货色，要不要我搭个线？价钱好说。”
“算了，今天兴致不高。”霍洛喘着粗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皮埃尔用他混浊的眼睛盯着霍洛的脸看了几秒，摇了摇头。
“虽然都是烂命一条，哥们还是劝你注意下身体，别到时候哭着脸给那群假惺惺的老神棍送钱。”
“咳咳......艹蛋，小事而已，原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行吧，来！干杯！”
两人举起桌上的酒杯，相互对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零散的泡沫溅了出来，他们一饮而尽。
酒罢，两人陷入了沉默，耳边只剩下酒馆嘈杂声。这里是拉瓦那城，建在通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上，来来往往的商人、旅客给这里带来了繁荣与活力。至少原来是这样......
被称作皮埃尔的男人收起了笑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之前那场的大火你也看到了吧，那群吃干饭的卫兵动作再慢点，整条街道怕不是要被烧掉了。”
“不太清楚。”霍洛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么热闹的事你竟然不知道？算了......那个纵火犯往日里过的挺滋润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砍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妻子的尸体，一把火把自己家烧了。啧啧，听当时在场的人说......犯人一直在癫笑，跟被魔鬼附身似的，力量大的骇人，疯狂攻击靠近的人，卫兵都死了两个才把他斩首。”
皮埃尔晃了晃酒杯，露出戏谑的神情，“为了平息躁动，不知道哪里拉来的死鬼绞死，说是蛊惑人心的巫师，呵......真会糊弄人，我眼睛可还没瞎。”
皮埃尔放下酒杯，自顾自地说道，没有注意到霍洛眼睛有些呆滞，“霍洛，前天疯了四个人，昨天又疯了九个人，我的感觉很不妙......”
“霍洛！你有在听吗”
倏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皮埃尔慌张的站了起来，他一边使劲摇了摇霍洛的肩膀，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
“醒来！”
巨大的声音直接回荡在霍洛的脑海中。
砰咚！手一抖，霍洛发现自己的酒杯掉了，弯下腰手颤抖地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酒杯。那一瞬间，四周的气氛变得如墓穴般寂静。恍惚间，霍洛感觉到他们眼神中蕴含的诡异和阴冷。这不是人的眼神，我确信。
“啊！”霍洛环视四周，酒馆依旧如往常般喧嚣，没有人注意他们。
“你终于醒了，我的预感很不好......”皮埃尔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
霍洛瞪大眼睛盯着皮埃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总之这里不是我们两个小人物能呆的地方了。”皮埃尔整理了下着装，“快跑吧，越远越好......”说罢，他向门口走去。
霍洛刚要站起来，一声轰鸣将他震晕在地。
......
......
火柴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霍洛已经坐了回来，四人围绕着篝火取暖。
“然后呢？你倒地昏迷了，那皮埃尔呢？”阿普顿两只手摆弄着一只破破烂烂玩偶，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出是位女性。
“死了......上半身被石头压住，肚子被木头贯穿，红的黄的流了一地......”
“可真惨啊——”玩偶的躯干被扎了几个孔，阿普顿扯了扯它的四肢，原本胖嘟嘟的手臂被拉的细长，右小腿被拉断了，毛绒绒的丝线散了出来，已经可以透过躯干的孔看到另一头。“可惜了......”
霍洛喝了口酒，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是啊......多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随手将人偶扔入火中，阿普顿拿起早早准备好的干柴，小心翼翼地添加了几根。随着新木柴的加入，火焰重新焕发了活力。
“咦？怎么有股烤肉味......”霍洛挠了挠头。
一旁的哈德摇了摇脑袋，小声嘀咕“被砍杀......达尼一家......”
“我看是你太久没吃肉，脑子出毛病了。”阿普顿伸展了下腰肢。
“算了，当时醒来我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找......”
......
......
噩梦的开端往往来的仓促而惊异，在那无厘头的间隙里，藏匿着令人歇斯底里的恐怖。
当霍洛从晕眩中恢复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中，取而代之是燃烧的暗红火焰，弥漫空气的浓烟呛得他无法呼吸。
拥挤的房屋给了火焰绝佳的肆虐机会，让火焰如沐雨的春芽，在极短的时间里得到迅速飘红。
霍洛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这片废墟。
整座城市都在燃烧，血色的海洋覆盖了天空，仿佛末日降临。
“母亲还在家里......该死！”霍洛看着扭曲的街道，凭借模糊的记忆，拼尽全力向家里狂奔而去。
......
......
“屋子很小，从地上量到屋顶，只有一丈几尺高，我住在楼上的那间房间，更是矮小不堪。若站在楼板上，非得把灰黑的屋顶钻穿。”
“这么小的屋子住得下？”
“这还多亏了老头子，md，老东西不知醉死在哪条巷子里，等找到时尸体都被野狗啃了大半......艹蛋，想想就恶心！这老东西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他死后空出了不少地方。”
“哈......然后呢，你找到了母亲吗？”
......
......
幸运的是，当我找到母亲时，她还活着。我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暂时的舒缓，但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奔腾的火焰不久就会把这里吞没。
我知道这附近有两处地方的城墙是破损的，被贫民们悄悄隐藏了起来。背起母亲。咦？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轻了？
我甩开这个念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我必须集中精力，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沿着小路狂奔，周围一片混乱，人们高喊着“魔鬼来了！”四处逃散，我也悄悄加快了脚步。
......
......
“记得穿过破损的城墙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那么你的母亲呢？她人在哪？”
“......”霍洛陷入沉默。
“不知道......当时脑子一直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转过头，阴影中阿普顿打量了一下霍洛，指了指他肿胀的肚子，“你说......会不会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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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斯年历725年8月3日23：25分）
（距“神明”苏醒还有35分钟）
（离世界毁灭还有4年173天14小时24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