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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水滴落下,轻轻四溅。
从天花板滴落的细小声响振动了空气,在四周静静回荡。
那个生物悠悠醒转过来。
它以缓慢地颤动全身,在狭窄的牢笼中稍稍转动身躯。
空间中笼罩着有些沉重的宁静。
四面八方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暗不见光。冰凉的寒气抚过皮肤。
也许是误入此处,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老鼠随着微弱叫声出现,但一仰头看见那个的瞬间立刻一溜烟地逃掉了。
那个生物并没有立刻开始活动。
像是才刚醒来,意识一片空白,又像是为了辨认状况而窥探四周,它保持沉默,暂且委身于昏暗的寂静。
无意间,它察觉到。
囚禁自己的黑色牢笼得到了解放。
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它感觉到自己的同胞近在咫尺,同样在暗处屏气凝息。
它从开启的笼门中慢慢脱身。
它发出一连串在地上爬行的声音,离开了教人喘不过气的牢笼。像是互相呼应似的,周围也陆续传来溜出牢笼的气息。
外面。
到外面去吧。
它在黑暗中蠢动。
无关智力,与生俱来的本能燃起了火焰,想起了自己的存在意义。
往前移动。
脱离这片漆黑,往听得见声音的方向前进。
往感觉得到许多生物存在之处,自己的正上方前进。
到地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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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糟糕,已经开始啦!”
听见从竞技场传来的欢呼,兰奇慌张地叫道。
“走这条路就对了吗?”
“没问题的啦!比起大道,走这里快多了!”
都怪她们逛摊贩逛得太开心,忘了时间。
笛音扬她们大幅错过了最重要的厄兽祭开演时间,此时正加紧脚步赶路。
在熟悉地形的兰奇带领下,两人跑进又细又窄、杳无人烟的后巷。
在周围被建筑物围住而照不到阳光的小路里,墙上各处安装了意元晶灯,此时没有亮起灯光,静静沉眠。
笛音扬与兰奇朝着逐渐在视野远方露出头来的竞技场设施前进。
“……?”
途中,笛音扬露出讶异的神情。
耳朵一瞬间捕捉到了类似猛兽的嗥叫。
她想也许是竞技场内与角斗士交战的厄兽发出的吼叫顺风而来,但仍忍不住露出狐疑表情。
就在笛音扬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时,两人穿过了细窄道路,抵达了竞技场矗立的广场。
“唉唷,跑得我累死了……嗯嗯?这是什么气氛?”
兰奇正在喘气时,发现竞技场周边的气氛十分紧绷。
为了整顿祭典环境而部署的宗盟司职员嘈杂忙乱地移动,引发不安情绪。与此时此刻欢呼声仍不绝于耳的竞技场相反,动摇与混乱不断扩大。
最明显的是「万象门」宗属们携带着武器从广场四散的光景,这已经足以让人判断发生了某种异常状况。
笛音扬看了一眼兰奇,得到她首肯后,走向竞技场南侧的正门附近。笛音扬找到几名宗盟司职员围成一个圈子,于是上前请他们提供情报。
“……抱歉,请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宗盟司职员们猛然回过头来,一看到笛音扬她们,立即睁大了眼睛。
“笛音扬……”
他们先是愣在原处,之后一名男性职员飞快地接近笛音扬,语气急促地向她解释现今状况。
据他所说,为了祭典而捉来的厄兽似乎有一部分逃出了竞技场地下的笼子,并散布在东部周围的区域。
这起意外很可能是外界人士所为,听他们所言,部分宗盟司职员以及看守笼子的「万象门」宗属像是灵魂被人抽走似地失魂落魄,再也振作不起来。
“我们没有足够人手镇压厄兽暴动,务必请您帮忙……!”
她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的恳求。
笛音扬转向后方,看向自己的宗主。
“兰奇。”
“嗯,我都听到了。看来不是约会的时候了,好吧,就向力崩之主卖个人情吧。”
宗盟司职员们顿时欣喜若狂,兰奇与他们交谈,确认厄兽的数量、种类,还有能够动用的人员状况。
为什么会让厄兽逃走,这点之后再想。
面临撼动都市东部一带的状况,笛音扬握住了发出柔弱光辉的细身剑剑柄。
*
大量观众的拍手、喝采如雷响起。
竞技场内的舞台,「万象门」的角斗士刚刚驯化了厄兽。
这里是于都市东侧筑起的圆形竞技场。无论是高度、场地大小都比四周建筑物突出的巨大设施,此时正笼罩在直达天际的欢腾热潮中。
“力崩之主那边果然厉害啊——。这么轻易就打败了厄兽。我实在学不来。”
“就是呀。驯服的成功率本来就很低,而且还要在这种大舞台上演出……”
“而且又表演得很精彩。不只是驯服而已,还做出娱乐观众的动作。难怪敢跟人收钱了。”
来欣赏厄兽祭的秀娜、飞儿、秀丽各自说出了感想。一大早就入场的她们目睹了其他派系精英表演的各种妙技,都坦率地表示钦佩。
身穿华美服饰的美女角斗士回应观众的掌声后,带着变得乖巧的老虎厄兽退场。
接着取而代之,一名身强体壮的男性角斗士与连同尾巴算起来身体长度将近七米的大型龙从东、西两门现身。
当观众之间发出喧嚷声时,厄兽露出满口凶恶的獠牙,发出低吼。
“那么大一头也是从旷野带上来的?”
“怎么可能啊,是从都市外头带进来的啦。如果是龙种厄兽的话,就算不是在旷野出生的,力量应该也不会逊色太多吧。”
在围绕场地的观众席当中,秀娜她们坐在中段附近。
当战斗揭开序幕的瞬间,观众席顿时掀起巨浪般的欢呼。
“唉唷——”,秀娜叫了一声缩起脖子,闭起一只眼睛。在她身旁捂着耳朵的飞儿扯着嗓门说:
“可是!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我觉得那头厄兽本来应该当成压轴才对耶!”
听到飞儿努力不被周围声援盖过而大声说出的疑问,秀娜也觉得有道理,眺望着展开搏斗的角斗士与厄兽。
那么巨大的厄兽与魄力应该能成为今天的重头戏才对。感觉似乎没有必要这时候就叫出来,抢走其他厄兽的出场机会才是。
还是说,或许发生了某种情况,导致他们不得不调换节目顺序——原本轮到该出场的厄兽不能上场了。
“而且……「万象门」的那些人从刚才就一直在忙进忙出呢。”
“啊,秀丽也这么觉得?”
秀丽与秀娜从场地中抬起头来,视线望向竞技场最上层的贵宾席——宗主力崩之主应该在那里——还有宗属们进进出出的身影。
不只如此,他们还下到观众席来,对每个遇到的神或探索者讲悄悄话,看起来像是在请求他们某些事。
他们看起来万分紧张的动作让秀娜等人开始隐约感觉到发生了某些状况。
“要如何是好?”
“……稍微去看一下状况吧。”
秀丽回答飞儿,从观众席站起身来。
三人穿过气氛热络的观众跑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