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夫人很震惊这丫头的坚持,也就没再继续询问。
希尔德大陆上,女孩子的成年礼一般在十六岁。
理论上来讲,艾雅确实已经成年了,虽然外表上确实看不出来就是了。
艾雅道了声谢就麻利地跑起洗澡了。
天知道她忍着这一身泥污忍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后。
当艾雅终于从“脏兮兮的野猴子”变成了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后,她是真的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一般。
喵的,上辈子赶着回家一头创进江里了,心心念念的回家洗澡没想到在异世界实现了。
真是魔幻现实。
出浴盆后,艾雅还发现了维纳夫人留下的衣服,是一身轻飘飘的睡衣,艾雅穿起来十分合身。
似乎还是手工缝制的,针脚细密,可以看出来缝制者的用心。
衣服穿好后,艾雅推开门准备去找维纳夫人谈一下关于工作的事情,不过一点细微的动静引起了艾雅的注意。
艾雅曾经在亚丁州流浪了很多年,其中很多时候是住在贫民窟,这种没有监管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所以艾雅练就了十分敏锐的听觉,尤其是对于脚步声。
而现在,艾雅听到了极其微弱的脚步声。
似乎是故意放轻的脚步?而且还很熟练?
感觉脚步声的主人是在小心翼翼地干着什么?
艾雅眉头蹙起,据她观察,酒馆二楼基本是用作维纳夫人私人居住的,不对外开放,而且她不认为维纳夫人需要在自己家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是什么?强盗?入室盗窃?
艾雅脑补了很多种戏剧性的可能,虽然她感觉自己刚来就碰上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就跟上辈子国足拿下世界杯冠军一样离谱,不过她本着对于维纳夫人的感激决定悄悄去观察一下。
艾雅踮起脚尖,顺着脚步声的来源缓缓靠近了二楼走廊深处的房间。
她放低了身子,将自己发出的声响降到最低,当年在贫民窟虎口逃命的经验派上了用场。
灯光晦暗,艾雅虽然看不起那间房间的具体情况,不过她本能地感觉那个房间的与众不同,越是靠近,她的心脏就跳得越快。
仿佛是验证了她的猜测,靠着敏锐的嗅觉甚至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的味道。
——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刀或者剑那种武器才会有的。
糟糕!
艾雅心中产生了更为不好的猜测,但她还是按捺住慌乱,慢慢靠近。
二楼的格局很小,基本就这几个房间,很快艾雅就摸到了脚步声来源的那间房间。
艾雅原本还在想先听一听屋内的动静,但奇怪的是这扇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虚掩着,那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和脚步声就是从门缝间传来。
艾雅屏住呼吸,将她的脑袋探过去,张大一只鲜红的瞳孔透过门缝去观察里边的情景——
与此同时,一只褐色的瞳孔猛然出现在艾雅面前。
卧槽!
艾雅被猛然出现的瞳孔吓了一跳,她的心脏几乎一瞬间就要蹦出来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艾雅猛烈的喘息。
然后就在艾雅要惊呼出声的时候,门开了。
褐色瞳孔的主人——维纳夫人出现在了艾雅面前。
维纳夫人似乎也有点迷惑为什么艾雅会出现在这里,她端着一盏柔和的蜡烛灯,神情十分困惑。
不过看到艾雅激动的样子,她指了指屋内,然后用食指抵住自己的下唇,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艾雅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刹住了自己出声的欲望。
因为她看见了,屋里那张床上,也是正睡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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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以为酒馆里遭贼了所以来看看?”
维纳夫人安置好身后熟睡的女儿,带着艾雅来到离这里偏远一些的房间交谈,以免打扰到女儿的休息。
“嗯是的,维纳夫人,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艾雅现在只感觉到尴尬,十分地尴尬,她感觉自己尴尬到脚趾头可能在进行三室一厅的工程建造。
刚来到别人家里就偷窥别人隐私,这也就罢了,要是维纳夫人以为自己是装可怜然后意图进来偷东西,怕不是明天自己就会出现在镇上的监狱里。
“没关系没关系,是真是假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维纳夫人没有为难艾雅,反而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就如你所见,那是我的女儿安娜,我女儿晚上睡姿不太好,老是蹬被子,所以我习惯半夜去查看一下她的情况,但我又怕打扰她,所以脚步就放的很轻。你听见的脚步大概是这个。”
维纳夫人聊起自己的女儿时一脸的幸福,仿佛那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藏一般,那种欣慰的神情让艾雅突然想起来抚养自己的老婆婆。
“至于你闻到的铁锈味……”
维纳夫人挠了挠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对应上,半晌才开口。
“我想应该……可能是……那把剑?还真亏你能闻得见,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感觉有什么铁锈味。不过这么一说,我确实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个屋子放那把剑,安娜还挺喜欢那把剑来着。”
“剑?”
艾雅一懵,她完全无法理解在女儿的房间挂一把剑是什么操作,就像地球上父母也不会在子女房间放一把AK47 吧?
——除非家里是搞军火贸易的。
“您是要让安娜当骑士吗?”
或者维纳夫人希望女儿以后走上“姬骑士”的道路?从小苦练剑技,练就“星爆弃疗斩”杀穿亚丁走上不朽传说成为一代骑士王……
话说希尔德大陆有骑士王吗?
好吧,艾雅承认自己思维有点跑偏了。
“当然不是!”
维纳夫人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希望安娜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一生都不要接触到那些东西。”
“那您为什么在安娜房间里挂一把剑?”
艾雅脱口而出,但当她看到维纳夫人消沉的神色时,她就后悔说出这句话了。
“那不是一般的剑,那是她父亲——也就是我的丈夫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