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咕~

作者:娜呐呐娜 更新时间:2025/8/13 4:59:21 字数:2388

白辞的脑子像灌满了铅,又沉又懵。她花了好几秒才聚焦视线,认出天花板上那盏熟悉又陌生的吸顶灯——又是路明非卧室的。

“又?”这个字眼像根针,猛地刺破了混沌的记忆。昨晚的画面如同被强行按了播放键的灾难片,一帧帧、一幕幕,带着烧烤摊的烟火气和酒精的眩晕感,无比清晰地砸进脑海。

她像个黏糊糊的小猪崽,拼命往路明非怀里拱,蹭来蹭去,把人家当成了什么舒服的大白菜……拱完了还不算,还像只极度缺爱的小猫,在他身上到处嗅,到处蹭,把头发、脸颊,甚至脖子都贴上去……更可怕的是那些声音,那些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黏黏糊糊、又软又嗲的哼唧声……

“喂我”、“嗯~”

放荡!

这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猛地捂住脸,整个人蜷缩起来,恨不得立刻原地蒸发。脸颊烫得惊人,感觉下一秒就能“噗嗤”一声喷出蒸汽来。

路明非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喝醉了就毫无形象、又拱又蹭、还发嗲的……小浪货?她绝望地想。他喜欢的,不一直是陈雯雯那种吗?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温温柔柔,像朵小白花一样纯洁无瑕的……她呢?她昨晚那样子,跟“纯洁”沾得上半点边吗?

咕~杀了我吧!

羞耻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用力蹭着,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那个丢人的自己蹭掉。

想死……

就在她被羞耻的浪潮拍打得快要窒息,懊恼地用小拳头锤着床垫泄愤时,一个更加惊悚、更加要命的细节,如同冰锥般刺穿了她的懊恼——

身上……不是昨天出门看电影时穿的衣服了。

一件柔软、干净、带着淡淡洗衣液清香的棉质睡衣,正妥帖地包裹着她的身体。

哇哦。

这个毫无情绪波动的拟声词在她脑中炸开,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恐怖感。

是谁帮我把衣服脱了换的睡衣啊?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混乱和羞耻,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真相。昨晚她醉得不省人事,像团烂泥……那件沾着烧烤烟火气和酒气的衣服……是谁……换下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

路明非。

这个认知让白辞瞬间僵成了化石。捂着脸的手无力地滑落,她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天花板,连呼吸都忘了,身上的睡衣,每一寸布料都像是通了电,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麻痒。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睡衣柔软的触感,但这触感此刻却像针扎一样。

他……他……他全看见了?那个喝醉后毫无形象、又拱又蹭的自己……然后……他还……

“轰——!”

脑子里仿佛有一百个炸弹同时引爆。刚才还只是脸颊滚烫,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点燃了,疯狂地涌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视野边缘都开始发黑。她感觉自己像个被蒸熟的大虾,从头到脚都红透了,烫得快要自燃。

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像个密不透风的茧。黑暗中,只有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擂动,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被子里闷热得几乎窒息,但比起出去面对路明非,面对那个帮她换衣服、看过她最狼狈不堪样子的路明非,她宁愿在这里闷死。

完了。全完了。形象?尊严?那是什么东西?在昨晚和今早的双重打击下,早就碎成渣了,风一吹就没了。

她现在只想在这个被窝做的茧里,待到天荒地老。或者,干脆就这样闷死算了,一了百了……

白辞死死缩在这个黑暗、闷热的茧里,仿佛外面是洪水猛兽。

拱白菜、当猫蹭、发嗲撒娇……这些都算了,最要命的是那身睡衣!路明非!他!他亲手!帮她!换!的!衣服!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远超醉酒失态。她甚至能脑补出那个画面:自己烂醉如泥,毫无知觉,而他……他……要解开那些扣子,或者拉下拉链,然后……白辞猛地摇头,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试图把那些过于具体的想象甩出去。但睡衣柔软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在他面前,彻底、毫无保留地失守了最后一道物理防线。

羞耻感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颈、锁骨、手臂这些裸露在睡衣外的皮肤,都因为想象中的“目光”而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路明非会怎么想她?

一个喝醉后放荡形骸,还毫无自理能力,需要别人帮忙换衣服的麻烦精?他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或者……很可笑?

就在她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的当口的时候,门开了。

白辞瞬间屏住呼吸,身体僵得像块石头,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她祈祷着自己缩得够小,存在感够低,最好能直接隐形。

脚步声很轻,停在了床边。

空气仿佛凝固了。白辞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茧”上。那目光似乎带着温度,穿透了厚厚的被子,让她本就滚烫的脸颊更是热得发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白辞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辨的笑意,还有一丝……纵容?

“再闷下去真傻了。” 路明非的声音不高,但却像根小刺,一股混合着羞恼和破罐破摔的情绪涌上来。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但白辞顾不上这个。她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双眼睛因为缺氧和羞恼显得格外湿润明亮,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床边的路明非。

路明非显然早有准备,他穿着宽松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似乎是蜂蜜水?他看着她这副“炸毛”的样子,非但没被吓到,嘴角那抹压不下去的笑意反而更深了……很欠揍!

白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想到睡衣的事,更是如坐针毡。她张了张嘴,想质问,想咆哮,想让他把那该死的笑容收起来!但所有的话冲到喉咙口,却因为巨大的羞耻和混乱而卡住了,最终只挤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气势全无的指控:“你……你笑什么!”

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反而更像撒娇。

路明非挑了挑眉,把蜂蜜水递到她面前,杯壁温热:“笑你。”

“不许笑!”她梗着脖子反驳,试图找回一点气势,但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尤其是……尤其是脖子上的牙印……

睡衣!睡衣!那个问题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她坐立难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目光勉强聚焦在路明非脸上,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豁出去的悲壮:“那个……睡衣……是……” 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却死死盯着他。

路明非看着她这副明明羞得要死却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用带着点无辜的口吻说:“不然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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