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手里的圣代勺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蓝莓酱溅开一小片。她没去管，眼睛死死盯着零手机屏幕上那行加粗的标题，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
日本分部背叛……生死不明……
刚才还觉得有源稚生在肯定没问题的侥幸心理，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我靠？！”夏弥直接爆了粗口，一把抢过零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脸色越来越白，“真的假的？守夜人论坛置顶加精？！这、这怎么可能？！”
零冰蓝色的眼眸里也罕见地凝上了一层寒霜，她看向白辞，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锐利的意味：“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
白辞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瓷砖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去找校长。”
三个女孩，连甜品都没心思再吃，留下狼藉的桌面和目瞪口呆的服务生，风一般地冲出了甜品店，朝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疾步而去。
校长办公室内，昂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品茶看报。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显得有些凝重。听到敲门声，他转过身，脸上是路明非他们从未见过的严肃。
“进来。”
“校长，论坛上的消息……”夏弥迫不及待地开口。
昂热抬手打断了她，目光却落在白辞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消息基本属实。日本分部确实出现了我们不愿看到的状况，恺撒小组目前失联，情况不容乐观。”
他顿了顿，踱步到办公桌后，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语气沉缓而清晰地问道：“白辞，我现在需要知道你的想法，或者说，你的立场。”
白辞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你的兄长，源稚生，是日本分部的执行局局长。而你现在，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路明非的未婚妻。”昂热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敲打在人心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学院和日本分部最终走向对立，甚至冲突。卡塞尔学院，和日本分部，或者说，和你的兄长……你选哪个？”
白辞抬起头，眼神里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被一种清晰的坚定所取代。她看着昂热，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我选卡塞尔。”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冷意：“如果哥哥他……真的选择了背叛，站在了学院的对立面。那我会把他揍飞。”
昂热深邃的眼眸中，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和放松一闪而过。他紧绷的身体似乎也微微松弛了一些。
“很好，真不愧我们的S级。”昂热脸上那严肃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惯有的笑容。他直起身，甚至轻松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
“那么，作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昂热笑眯眯地，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讨论下午茶去哪吃，“其实有个坏消息，根据诺玛的计算，他们从海底生还的几率很低，生还率不超1%，让1见鬼去吧！如果这么容易死掉的话，还能称卡塞尔最优秀的学生们吗？”
“我想，你们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去亲自确认一下恺撒小组的安全，并且……嗯，必要时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对吧？”
“是的，校长。”白辞毫不犹豫地应道。
“去日本的请求我批准了。”昂热大手一挥，爽快得不可思议，“诺玛会为你们安排最快的航班和必要的装备支援。先去中国，那里有人接引你们偷渡去日本。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确认恺撒、楚子航、路明非三人的安全。至于日本分部……”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们好自为之。”
“是！”夏弥第一个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零也微微颔首。
白辞看着瞬间变脸、喜笑颜开的昂热，心里明白，这只老狐狸从一开始恐怕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们去。刚才那一出，不过是最后的考验和程序上的必要步骤。
她不再多想，转身就朝办公室外走去，脚步坚定。
现在，没什么比尽快赶到日本，找到那个笨蛋更重要了。
“好了，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敲打敲打日本分部这些人。”昂热悠悠地补充说。
“敲打？”姑娘们愣了一下。
“狠狠敲打！”昂热语气强硬，就像是抽出戒尺想要惩罚犯错学生的严厉老师。“我觉得我对‘敲打’这个中文词汇的使用应该没有问题，敲打，先敲后打。先去让那些人给我们放乖一点，要听话。要不然就得打他们一顿，让他们认识到本部的威严是不同侵犯的。顽皮的孩子需要好好管教。”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零：“这是诺玛能搜集到的、关于日本分部近期异常调动和蛇岐八家内部动态的最新分析。虽然他们进行了信息屏蔽，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渠道。飞机上看完，然后销毁。”
零接过档案袋，入手微沉，显然里面的内容不止几页纸。
“装备部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昂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们今晚就出发，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夏弥和零紧随其后。
三个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昂热重新踱回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卡塞尔学院宁静的景色，眼神锐利如刀。
前往中国的专机上。
夏弥好奇地翻看着装备部提供的“小礼物”清单，嘴里不时发出“哇哦”、“这东西还能这样用？”的惊叹。零则快速浏览着档案袋里的文件，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一行行密集的文字和信息，脸色愈发冰冷。
白辞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翻涌的云海，没有说话。她手里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还是她和路明非最后的聊天记录，那个笨蛋发了个傻乎乎的笑脸，说回来要带她去吃新开的拉面店。
如果哥哥真的站在了学院的对立面，她刚才在校长办公室说的话，并非虚言。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想要牺牲恺撒的小队的话……
狡猾的死侍居然伪装成我的哥哥！
讲道理咱俩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认你当哥哥。
但总有些事，不需要什么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