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是一只怪猫,爷爷临死前把它托付给我,希望我能像照顾自己一样照顾她,一开始我不太懂为什么,但毕竟是爷爷的遗愿,我也尽己所能。
烟火飘飞的那个清晨我把装着爷爷的盒子送走了。
那天我依靠在角落里哭悲痛欲绝,大人们没有理睬我,只有赫斯,那只纯白的猫咪,在我身旁没有眼力见的逗弄着蝴蝶。
她默默的不出声,让我甚至一度以为那里站着一个人。
看着她笨拙的绕着自己的尾巴追逐,我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好笑。也拜此所赐不知何时起,眼框中止不住的泪水渐停。
猝不及防的刮起狂风,粉色的花瓣纷飞,她被紧簇于花雨中,通过婆娑的泪眼不知为何我看到了一番此生难忘的景象。
一个略微脱线,但异常温和体贴,像我一样那么漂亮但大我很多的的女孩子。
她的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一颤一颤灵动的样子,仿佛是原生一般。
她就这样直直的站立在那里,几只蝴蝶在她身边环绕,肩头处抗着一把说不出款式的长伞。
伞翼微抖,她明亮墨绿的眼睛和我缓缓对上,流光一转,眼睛微眯,嘴角上挑,她在轻柔的朝我微笑。
一道光正不偏不移的照在她撑着的伞上。一些调皮的洒落在她姣好的脸上,在她明艳动人的眼睛里。
怦怦怦怦。不知何处传来的响动。
我按耐住心脏,忍住失礼冲出去的欲望。
嘴唇张合想询问她的名字,但却念不出任何声音。
我哑然了,她望着我呆呆的注视着她。
用手轻掩唇角,扑哧一笑。
那一刻我如沐春风,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
花雨停了,她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那是赫斯,不知为何我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第一次拎着她的“别墅”把她带回家,像大多数平常人一样,我给它买了一袋还算优质的猫粮作为早中晚的食物,可当天我放学回来时,盘中的颗颗猫粮竟然是分粒未动,我以为是我买的猫粮不合她的胃口。
但结果不是,事情的真相更加令人诧异。
打电话询问以前陪伴爷爷的管家,猫咪以前是吃哪个牌子的猫粮。结果他回答我猫咪以前都是和主人吃一样的食物。
因为爷爷喜欢吃鱼。我又以为猫咪只是单纯的和爷爷吃一样的鱼而已。
就向管家打听。“具体是什么?”
结果他告诉我“牛肉面,馒头,饭包,馄饨等等。”
到最后又补充一句“跟人相比份量可能要少的多。”
我问他是认真的吗?隔着电话线他不能明白我的震惊程度。
“那明明是人吃的东西!猫咪经常吃,不会出事吧。”
赫斯是爷爷送给我的礼物,我要照顾好她。
“没问题的,小姐。”谈吐优雅的管家用过来人的口吻跟我说。
我试着去相信他。
当晚我订购了一份小笼包。
等我把小笼包放到写着她的名字的盘子中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墨绿色的眼睛亮了。
猫咪明明不会笑,但是我仍感觉到了赫斯眼睛中洋溢的笑容。
烂漫,简单,纯真,自由。明明是猫咪的身躯,但她的情感丰富的颇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也是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爷爷把它托付给我的意义。
爷爷并不是要我去照顾她,而是希望她能替代自己身为监护人的身份去陪伴那个害怕孤独,不怎么坚强的我。
叶白托举着下巴望着趴伏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吃面的赫斯,心底泛起了流转的光华。
爷爷你看到了吗?今天我也有与赫斯一起好好度过呢。
星辰无言,但璀璨无比。
酒足饭饱的赫斯拱起身子,以一个自认舒服的姿势,缓缓蹲进猫窝。
她又要沉浸于往日的梦中了。
寂静的公园,澄黄的树林,与落满枯叶的长椅。
久违的做了一个别的梦。
绿发少女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耳边挂着长长的耳机线,她并不认真地玩着手机,时不时会抬头寻觅。显然她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那天风很大,空气很冷。
左手佩戴的表上的时针一分一秒的转着,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少女的耐心也走到了尽头。
天色已晚。少女趁着夜色归家,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
少女来到一个岔口,蓝绿的指示牌点明了她要回家的方向。
梦醒时分。
赫斯睁开眼,房间内没有任何人类的身影。
看来小姐已经去上学了。
这里是小姐让人配置的独立商品楼。
看似每一层都住满了人。但实际上都是叶白的员工。只要叶白一声令下,整栋楼里那些伪装成住户,在里面办公的员工就会立即撤走。
只要她想就能马上空无一人。
言下之意就是整栋楼从里到外都属于叶白。
这样才更有氛围感,这是叶白的原话。
叶白不在赫斯也懒得掩饰,以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姿势侧卧在沙发上,一只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放在红外遥控器上。
“近日,本市最近出现了一批犯罪团伙。主要以家中独居女性为目标。”
“诱骗目标女性将看似落单的自己带回家,并与外面跟踪的团伙里应外合,从内部开门,抢劫并杀害家中独居女性。”
“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不要随意将陌生人带回家。
以下是犯罪团伙的照片。总共八人。”
“喵。”(一个也记不住嘛。)
换台。没来得及仔细去看那些照片,赫斯就因为无聊换台了。
切,怎么都是这种节目?望着主持人隆重的介绍自己主持的综艺,猫咪咂了咂嘴。
从沙发上跳下去。
不知从何处拿出藏起来的薯片,赫斯轻轻一跃回到沙发上。
撕开。强行看下去。
毕竟这一天唯一的娱乐活动时间可不能干坐着。
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
我是一个职业小偷。
跟往常一样,我又溜进了别人的家里,可能你们认为这是去偷东西,但我一般将之称呼为出任务。
我从窗户爬进主卧。
从那么高的楼的外面爬进来可一点也不简单啊。
但多亏我身手了得,一摇一荡,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那里有一个全上锁的柜子。我料定里面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任务目标宝藏。
我想方设法地打开它。试了半天后,我明白不能徒手破之。
于是,我在房间内寻找起了工具。
这个太软,这个太硬,这个太短,这个太长,这个不称手。
放下手里的马桶撅子,我决定离开主卧去客厅寻找,破局的办法。
我的脚步声音很轻,轻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比我脚步落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大。
远远的,我听到了。客厅的电视在播放的声音。
是经常播放的那种脑残综艺,正常人受不了,但我还挺喜欢看的。
要不是我是小偷,我真想跟这个在客厅看电视的,有眼光的人高谈阔论一番。
终于找到了。
巧妙地躲在餐桌后,我的视线在客厅内扫荡。
为了防止被发现我特意选了一个特别的角度,她看不到我,我看不到她的那种。
“喵?”(你小子谁啊?)
当我拿起距餐桌几步之遥的厨房里的铲子时,我听到了一声猫叫。
啊?难道我被发现了?
当时我不敢肯定,因为对象只是一只猫。
我过去想将她,一手抱住。
她灵活一跳,躲开了。身影消失于我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