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被刻意清理出来的森林,几挺重机枪等待着猎杀入侵者,乌列尔从地上已经腐烂殆尽的白骨堆中穿行而过。
他从地上遗骸规模和腐烂程度可以断定,此地至少经历过三次大规模进攻。
这些攻击者从四面八方袭来,然后倒在这里,直到被乌列尔踩碎。
据点逐渐地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座废弃的军团要塞。
大门被换掉了,用粗木组成的闸门取代了标准重型闸。
要塞外墙已经开裂了,几道巨大的豁口出现在顶端,它们像是被火炮轰出来的,周围留有淡淡的黑色烧灼痕迹。
是黑狮骑士们轰出来的吗?乌列尔凑近了些,他抬起头,让视觉目镜把图像拉近。
混凝土层发生了不规则断裂,不仅如此,掩埋在混凝土内的钢筋也被高温融化。
这让乌列尔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从蹲伏中站起来,迅速而坚定地向前方推进。
杀意啃噬大脑,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在发抖,但现在还不能杀人。
敌人还在,他们会操纵那几挺重机枪,子弹会像暴雨般袭来,头顶的观察死角也能轻松地俯瞰下方。
但给予敌人过分的尊重就和轻视他们一样严重。
乌列尔纵身爬上墙壁,爬到缝隙处钻了进去。
这条缝隙不大,它深邃、漆黑,如同一只野兽张开嘴。
由于军团要塞外墙厚度有严格标准,所以很快就到头了,乌列尔前进差不多十英尺时结束了爬行动作。
没有预想的地雷以及魔法爆炸卷轴,更没有那种针对军团战士使用的熔岩炸裂弹。
前面发现了光亮,很细微,头盔发现了它并将其送进视觉目镜。
乌列尔敲击着墙壁,声音在这周围回荡,声波自动收集器将回声收集并在视觉目镜里勾勒出形状。
周围传来汽油的味道,低劣燃油散放出恶臭,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发动机散热液那股子酸味。
是车库吗?乌列尔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器械的模样。
魔法水晶驱动的自动维修平台,永不停息铸造新部件的流铁仪,能把车辆抬起来的升降平台。
这些都是军团战士车库里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不知是这些器械被拆除了,还是被摧毁,他没听到机械开工时发出的噪音。
前面有一扇门。距离乌列尔不算太远,但奔跑会发出噪声,真没准会引起敌人注意。
乌列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脚下有些许凸起,偶尔会踩碎一东西。当站到门口时,借助门口散出来的光亮,他才发现那些东西是什么。
这个空间里堆满了人类骨骼,它们手里握着刀剑,几片布料上依稀能看出是唐纳德镇的标志。
此时,几道磷火从半空中点燃,它诡异地朝乌列尔飘了过来。
乌列尔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和那些火焰说请勿打扰一样。
门外的光又增强了,从门缝里能看到一盏蜡烛,代替了原本位置上电灯的功能。
门被轻轻地推开。乌列尔从门后快速转移到走廊里,他左右张望,确认没有任何人发现之后才开始行动。
在走到一个转角处时乌列尔停了下来,他听到脚步声,他很轻,不像是男人。
确实不是一个男人,那人走过转角,开始转向,她正好撞在乌列尔身上。
乌列尔捂住她的嘴,如果这女人不发出声音或许能放过她。
今日或许是她决定前往死者国度的日子,凄厉的嘶吼从她两只手上的增生物中发出。
“死吧!”乌列尔后退一步,收回手,猛地挥出一拳。
那女人的头颅在这伟力的作用下四分五裂,她的身体倒下,可声音还在持续。
土匪们匆忙地往这边赶来,很快就变成布鞋踩地声与轻装备碰撞混合一起的洪流,他们的咒骂声、喊杀声和酒醉后的胡言乱语越来越近。
他们来势汹汹,如同山洪泄堤,从走廊的两头如混浊的河水般涌来。
乌列尔能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破布甲和胡拼乱凑到一起的糟糕装备,那些人拿着破刀片片和长矛,偶尔还能看到黑狮骑士们使用的那种骑枪。
他不急于屠杀他们,毕竟他要享受这段时间。
这路程足够让这些土匪看清自己,让他们那蠢笨的大脑和混浊不清的双眼明白,他们要面对什么。
当他往前走进时,那些人放缓脚步,可后面的人挤着他们往前走。
雄狮家族后裔没有侮辱自己的姓氏往前行进。如杀入羊群的狮子一般,他挥出手,顿时骨骼与血肉扬到天空。
头颅被击碎,胳膊从身体上拔出,炙热的血泼洒到后方的人群里。
乌列尔没有发出一声,冷静地看着敌人倒下,血脉中黑暗面侵蚀着自己。
他呼吸着铁腥味空气,逐渐的,胸膛中那颗心脏开始加速。
一把剑砍向胸甲,它在接触到塑钢时折断了,它的使用者得到了最优质的回报——他整个头颅被拔下。
屠杀者开始前进。子弹擦着他装甲,拳头不停落下,那些想要格挡之人都尝到军团战士巨力的滋味。
一个敌人试图用骑枪背刺乌列尔,他刚要刺出,一只覆盖着塑钢装甲的手紧握住枪尖。
“你想多了。”
乌列尔笑着折断骑枪,反手把它戳进其主人眼眶里。
敌人开始退缩,他们没想过这里会出现一名军团战士,更没想到他仅凭空手就解决了近百名同伴。
伴随着杀戮,土匪开始畏缩。他们出现逃跑者,一个、两个,直到所有土匪都开始往身后逃窜。
他们在逃,乌列尔不管这些。他们的宿命已经注定,只有死。
有些人成功地逃离现场,他们钻进通往一楼的楼梯。更多的人不幸地钻进死胡同里。
他们看着那尊墨绿色死神走向自己,即使自己祈求着饶恕也无济于事。
乌列尔终于改变了表情,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用手感受着生命消逝带给他的快感,鲜血从他手指滴下,那些待宰之人颤抖着呼喊着凯撒乌斯之名。
很快的,这些倒霉蛋就只剩下一个。
他是个中年人,胡子花白,头发剃掉一半,光滑的头皮上纹着土匪标志——一根半枯萎的玫瑰花。
“凯撒乌斯在上,你是什么?!恶魔!”
“真讽刺啊,你们来时有那么多人。”
乌列尔靠近了些,那人靠着墙壁,手贴在墙上,眼睛想发动机上坏掉的螺丝般颤动着。
“能告诉我名字吗?”乌列尔站在那人身前,他摘下头盔,将脸给这人看。
“老天爷啊,你居然是人类,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恶魔。”那人瘫了下去,“妈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差了这么多?”
“你的名字。”乌列尔重复着。
“贝利撒留,我叫贝利撒留。”
“很好,贝利撒留。”
乌列尔抬起脚,将它对准贝利撒留的脑袋。
“再见了,贝利撒留。”
“不……”
话音未落,贝利撒留便失去自己脑袋。
是时候还继续行进了,这些杂兵丧失了被乌列尔追杀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