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乌列尔前进,他对这些土匪的杀意就越发浓烈。
干枯的尸骸悬挂在头顶,它们玷污了这座堡垒,这是乌列尔不允许的。
哪怕是没有任何人使用这座堡垒,也不能把尸体当成装饰固定在天花板上。
这是对军团战士们的侮辱。
继续前进,乌列尔发现前方墙壁上写着文字,密密麻麻的,十分潦草。
走近些,他看清了那些文字,皱起了眉。
这些杂碎居然在记录自己杀掉的那些人姓名,甚至把杀死他们的方法记录了下来。
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些文字开始变得整齐,字的大小也逐渐变大。
乌列尔放弃搞懂这些文字,它们令他脑子发涨,杀戮欲望愈加浓重,他生怕自己会因为愤怒而失败。
这里的环境很奇怪,空气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它让乌列尔十分不舒服,就像是用手拨动着心脏。
等等,有声音。
乌列尔紧张起来,他聆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无来由、宛如呻吟般的噪音,从乌列尔发现它以来,从未有半分减少或增加。
这声音填满了乌列尔的耳蜗,他想要摘下头盔,却被生物本能控制住伸向头盔的手。
还不能放松警惕,没准这是敌人巫师的小手段。
乌利尔嗓子里开始发出低沉的咆哮,手放了下来。他很了解巫师,那些人拥有黑暗魔法,能钻进人类最底层的思维漏洞,他们享受把人逼疯的过程。
曾几何时,他在战场上自信地干掉巫师,仅凭自己强悍的肌肉与身上厚重的盔甲,可现在,他只能谨慎地观察。
毕竟,有些敌人是无形的,尤其是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
生物电通过仿生面料更改视觉模式,他能看到黑暗中隐藏着的东西,一个能量标记点在视觉目镜上闪烁,它距离乌列尔有十三英尺。
这距离太近,乌列尔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腰间长剑。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能量点,直到他站在其面前才放松警惕。
是一座半损毁状态的能量立场发生器,从破碎的外壳将隐藏在最深处的魔法水晶展现出来,它散发着淡淡的能量辐射。
原来是能量外泄啊,这就能说得清自己为什么有耳鸣的症状了。
乌列尔无奈地笑了笑,随即从此处离开。
继续往前走,几座军团战士的雕塑出现在不远处,它们很明显被侮辱了。
那些土匪用鲜血和亵渎的雕刻玷污了它们,光滑的人类颅骨被安置在原本头颅的位置。不知为何,那些骨骼融入了雕塑之中。
曾经备受尊崇的军团战士雕塑,现在却成为怪异、肮脏的亵渎之物,最让人不安的是,它们似乎还流动着鲜血。
头盔传来那些从雕塑体内涌出的液体温度,三十七摄氏度,与人类鲜血温度差不多相当。
乌列尔努力地不去理会这些,他将注意力放在雕塑中央那扇门,它的门缝里往外冒着光,似乎是有人存在。
门往两侧开启,没有被保养的活塞杆僵硬地把门往两侧打开,它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人类痛苦的哀嚎。
灰尘从门上落下,就像是一层薄纱落下。
门内的空间昏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结构,一道橙黄色光芒从门中照射出来,看上去雾蒙蒙的。
一个低沉、粗犷的男性开口了,他说:“看吧,他来了,我和你们说过的。”
那是军团战士才会有的声音,仿生面料会勒住脖子,更改掉原本的声调和发声习惯。
似乎有些奇怪,对方没有发动突袭,甚至连试探性射击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你在等我?”乌列尔走进门内,“既然要迎接我,就别躲躲藏藏。”
手放在重型手枪握把处,他等待着那个声音再次发出。
“你侍奉何人?”这声音如此强力,像是雪山冻结百万年后的冰峰般冰冷无情。
这个房间很大,乌列尔能确定这里曾经作为军团战士进行战争会议的场所。
显然这里发生过战斗,不远处的墙壁遭到损伤。
它遍布弹痕,有些地方像是军团战士使用的穿甲内爆弹留下的弹坑。
房间里没有任何乌列尔熟知的仪器。
通讯器、魔法显示水晶、巫术侦测阵列都消失了。取代它们功能的,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巫术装置,它们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不时闪烁着电弧。
电弧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人影。
六名前军团战士,他们穿着改造过的动力甲,没有一套动力甲上面不悬挂人类颅骨的。
他们在动力甲外面加装了一层额外装甲板,那些东西看上去古怪、生硬,像是饼干外面加了一层面包碎。
站在最后面的三个人拿着重型自动步枪,中间二人扛着长矛和战锤。
最前方的,也就是和乌列尔说话的那人,他紧握法杖用那双通红的双眼盯着乌列尔。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这些人还不知道乌列尔是敌是友。
他们只看到一名身着墨绿色战甲的军团战士来到这里,看着胸甲上十三军团的标志,他们应该能确认自己来自何处。
乌列尔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他也不在乎,但作为军团长,他需要考虑别的事情而不是把自己留在人群目光最中央。
但现在,他需要吸引这些人目光。
“我为凯撒乌斯而战。”乌列尔说,“我也为自己而战,你们呢?”
大脑似乎有人触动了,它给乌列尔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火气。
“你在试探我?用你的巫术来触碰我的大脑?”
“谨慎行事,兄弟。”
拿着法杖的巫师笑着说,乌列尔撇了撇嘴。
“把你的巫术从我身上拿走。”乌列尔说。
那几把重型自动步枪枪口被抬起,乌列尔开始行进,他乐于无视敌人发出的警告。
这些将死之人总会信任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在死前都会变成怀疑自身到底是出了什么错误,那副表情乌列尔很喜欢看到。
“我再次……”
乌列尔冲进敌群,顶着火力网。
那名巫师被撞到,借助敌人片刻的迟疑,乌列尔躲开中间二人抵达最后方。
手枪拔出,保险自动解除并开火。
站在最左方的军团战士被穿甲内爆弹爆头,失去头颅的身躯无力地倒下,在身体落地前乌列尔拿走他手中枪支。
穿甲内爆弹击打在乌列尔背后的盾牌上,它擦出火花但没用击穿盾牌。
他侧身射击,用短促而精准的射击解决他身旁那名在脸上纹着亵渎标志的军团士兵。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他将枪支砸向还在开火的军团战士。
剑刃出鞘,砍向那人脖颈。
“够了。”战锤挥出,和乌列尔手中长剑碰在一起,震得乌列尔往后退了一步。
战锤劈啪作响,比乌列尔佩剑更加强大的雷霆立场展开了。
它砸向乌列尔的胸膛。可这速度被战锤沉重的身躯拖累了,乌列尔用拳头击打锤头攻击的合力点,锤柄断裂,锤头脱离并飞到一边去。
失去锤头的军团战士跌跌撞撞地扑进乌列尔怀里,他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乌列尔,随后身体变轻。
他被抓了起来,随后抛到半空,在落地前背部装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
后背装甲和脊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他痛苦地发出哀嚎。
“下一个是谁?”乌列尔迈过地上的军团战士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