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是谁?!”
乌列尔质问着，银色长剑竖的笔直，就像是他手臂延伸出去的部分一般。
剑尖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它指向布莱恩.钢铁。
在这位军团长脑海中，是自己部下被魔族士兵杀死时发出的哀嚎，平民因战火波及而不断逃窜。
那股肉类烧焦后产生的臭味似乎又出现在头盔里，无论他使用任何方法都甩不掉。
“告诉我，否则你的头颅将在我脚下碎裂。”乌列尔再一次警告。
魔法水晶开始工作，伺服引擎增幅并将肌肉检测装置打开，动力甲自动计算出运动所需能量。
随后，它刺激仿生面料工作。
布莱恩将手伸向后腰:“听我说!”
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乌列尔，他向布莱恩冲锋，即使布莱恩试着解释，可乌列尔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符之前就把他压在身下。
布莱恩没能反应过来。这段距离足有二十英尺，对方穿着的还是全套标准版动力甲，正常来讲他不可能会在呼吸间冲过来，可对方真正做到了。
布莱恩本能地摸向武器，但乌列尔随手将他按住。
他试着反抗，将手伸向腰带，试着拔出手枪或是长剑，可乌列尔牢牢地将他用剑压在地面上。
压在布莱恩身上的乌列尔低下头看向魔族胸口上的标志，对于别人而言，这个标志毫无意义。
但对乌列尔来说，他能明白很多信息。
“魔王宫守备长?”
“是。”
布莱恩的表情异常平静，但乌列尔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在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要赴死的坦然。
“快看!”有人在不远处大喊着，在乌列尔身后二十英尺，左边五英尺处。
“有人遇险!”
“离开这里!”乌列尔咆哮着，剑刃抵在布莱恩胸膛上。
魔族很危险，他用同伴的死证明了这点。曾经有一整支连队被魔族士兵伏击，没有人活下来。
“我为了种族而战!”布莱恩怒吼着，“我杀死军团战士是履行职责，难道你杀死我们同伴只是为了血腥的爱好而已嘛？!”
“苍白的辩解。”乌列尔冷漠地看着身下的布莱恩。在战场中，魔族做下许多残忍行径，他曾亲眼看见整个村庄被屠杀，剥去头皮的颅骨堆砌成金字塔。
这家伙说的话，难道能为此解释吗？
“苍白的辩解，那你能解释为什么你们要屠戮我们的部落，将女人掠走?!?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布莱恩反呛道。
乌列尔想去反驳这个家伙，他想骂这个家伙为蠢蛋，可自己又说不出任何能真正推翻他说法的话语来。
这些话本身并非虚假，只是这两句话中蕴含着的东西令乌列尔沉默。
他咽了下口水，从布莱恩身上下来，他坐在一旁。“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你没有权限。”
“告诉我!”乌列尔咆哮道，“否则我会用最残忍的刑讯手段来得到它!”
有那么一瞬间，乌列尔准备好迎接一枚射向他眉心的子弹，但随后布莱恩就按照他所说去做了。
“现任魔王崔斯妲要求我和我的兄弟们来找到她那被驱逐出境的姐姐，但这只是表象，真正的任务则是找到已经疯癫的前魔王妃。”布莱恩喘着粗气，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混杂着焦臭味空气。
对于前魔王阿利薇娅，乌列尔并不陌生，她这几天都像是个好奇心爆棚的学者而非是她那前魔王头衔。
但，前魔王妃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与乌列尔交过手，那时她为了保护自己丈夫，不惜代价冲向乌列尔。
那女人没能伤到他，但也为魔王撤离赢得了时间。
“站起来，别像个死尸一样躺着。”
乌列尔站起身，他伸出手，让布莱恩站起来说话。
“您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谁假装成乌列尔.莱昂的模样?!”
“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第十三军团之主。”
“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脸，否则我的子弹将啃噬你的血肉。”
乌列尔咂了下嘴，他将剑插在地上，用手把头盔取下。
布莱恩在脑海里寻找到曾经目睹过的那位英雄:乌列尔.莱昂，莱昂比安人，皮肤是舒服的小麦色，得益于家族血统，他的头发是灰色的，眼睛像是一枚银灰色宝石般清澈。他在六年前就闻名于战场，能与魔王打得难解难分。
可现在，布莱恩只看到一位脸颊上落了一层灰，头发与胡子杂乱地不成样子的年轻人。
这……还是乌列尔吗？
布莱恩试着探出手，他犹豫了一下，在见到乌列尔没有躲闪后才把手放了上去。
年轻富有活力的肌肤证明乌列尔还很年轻，胡子很粗，摸起来类似于猪鬃。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不……不应该……”
乌列尔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看上去和我年纪相当，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你最多也就是二十岁罢了。”
布莱恩意识到周围有人类，他担心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可这过于真实，让内心因恐惧而退缩。
“发生了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乌列尔狐疑地摸向自己脸颊，当手触碰到胡子时，愣了片刻。
他在心里想着:我何时长了胡子，头发也变得这么长了，难不成……
“凯撒乌斯啊，难道这也是您的恶作剧嘛？”他抬起头看向逐渐变晴的天空。
雪花落在他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回归回归现实。
阿利薇娅和法芙娜还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尽管死者国度的侍者说她们被魔女带走了，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管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我需要帮手。要么跟我走，能让你见到阿利薇娅。要么，你这辈子都完不成所有任务。”
“阿利薇娅大人在哪里?!”
布莱恩紧张地抓住乌列尔肩膀，像是个在大海里看到土地的冒险者一般。
身体被乌列尔推开，他看着第十三军团之主拔出他腰间短刀，一下一下地把胡子刮掉。
“我以无所畏惧，愿以此身踏入冥河。”第十三军团死亡誓言从它的主人嘴里发出，“愿我在地狱中独行，为帝国人民受难。”
誓言念诵完毕，乌列尔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刀子被扔到地上，他简单地把头发拢到脑后。
“现在，我们该去会会那位魔女了。”乌列尔看向布莱恩，眼神中翻滚着最纯粹的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