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女在哪里?”
“哈迪卡，但根据镇子上的目击者所说，她是在这附近的山上。”
头盔再次笼罩乌列尔脑袋，他深深地洗了一口气，被呼吸栅网过滤后的空气带着非自然味道，将他从过去拉回到现实。
附近围上来一圈人，他们清一色的都是男人，手里拎着水桶与沙袋。
仅通过观察手中工具以及胸前那枚古朴的徽章可以得知，他们是巡林者。
“对了，你从哪里来?”
“您说什么？”
“我说，你从哪里进入莱昂比安的？”
隐藏在乌列尔头盔下的那双灰色眸子紧盯着布莱恩，他能感觉到好似针扎般目光。同时，他也知道，如果敢说谎的话……
布莱恩.钢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从哀伤山脉的南麓进发，那边还算好走。”
“很好。”乌列尔苦恼地跺了下脚，“又多一个需要防御的点位了。”
“不能在等了。”他将剑扛在肩膀上，转身离开布莱恩，大步流星地走向头盔内标记出来的方向。
“您不能往哪个方向走，我的大人!”巡林者中高声说了一句，随后他的肋骨被人捅了一下。
“好吧，是我们不能往那边走。”他低下头小声说。
“我是按计划行事而已。”乌列尔安慰着他们。他走进散发着浓烟的土地，感应器显示周围环境温度回归到正常水平，附近没有新火源。
乌列尔抬起头，透过还未彻底烧尽的树冠去看天空。
他看过许多次太阳，短短十九年生涯里，这样的动作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
可今天有些意外。太阳看上去雾蒙蒙的，周围有一圈光环，并且有着类似于彩虹那样的多种颜色。
它看上去有些病态。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太阳会变成这个模样?”
“这个季节在森林里看太阳……总会发生些奇怪的事儿，大人。”一名巡林者回答。他用脚踩着沙袋，手揣进口袋里。
布莱恩冷哼一声，走向乌列尔，粗暴地撞开挡他路的巡林者们。
黑色灰烬从大地上扬起，围绕在两位战士身边，试着想要去附着在他们身上，可那两位毫不留情地将它们甩在身后。
森林里的景象逐渐恢复正常，火焰侵袭的地方很小，大概只有三英里左右。
从烧结成块的地面走到富含腐殖质的土地时，乌列尔打了个趔趄，他稳住身子，试着感受着周围环境中蕴含的讯息。
“怎么了？”
“太安静了，让我有些意外。”
乌列尔踩断一棵碍事的小树，带有腐蚀性的汁水试着侵蚀塑钢装甲，可它失败了。
动力甲的主人毫不在乎，他的视线始终看向前方。
前方有股特殊的臭味，像是兽人，但兽人不会去涂抹任何香料。
那些蛮族虽然粗俗，但不会在这片森林里使用任何方法彰显自己。
毕竟……
捕食者始终都在。
“准备战斗吧。”乌列尔将剑从肩膀上放下来，盾牌自动展开，“会是一场恶战，有信心吗？”
布莱恩疑惑地问:“有什么信心?”
“有信心活下去。”乌列尔神秘地笑着，他将身子压低。
周围的环境开始转换，树木变成破碎的大理石柱，这里像是古老的角斗场，四周有着一圈用巨石与尖刺组成的围墙，而他们正对面则是一群正等待着撕碎敌人的亚人。
它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果是肉体凡胎，大概率会转身逃跑。
但是这个词语对被发起冲锋的二人来说，完全是不相干的词语。
布莱恩下意识地用腰间手枪击杀一名长着扭曲犄角的亚人，当子弹穿过它头骨时，他还没有看清敌人到底是什么类型的亚人。
直到第二个亚人向他袭来时才看清楚。
是蛇人，它们不知为何，原本光滑脑袋上佩戴着怪异的装饰品，手中所拿的也不是传统长矛而是战斧。
“这是怎么回事?”布莱恩用剑挡住周围蛇人的攻击，随后用子弹击退它们，然后使用剑刃发起反击。
蛇人不缺乏力量与灵活性，它们不知疲倦地袭来。
布莱恩使用剑砍下蛇人手臂，尽管它发出刺耳的惨叫，可身体却还在朝布莱恩冲来。
身上的装甲救了布莱恩一名，战斧砍在装甲上仅仅留下一道小口子而已。
“毫无战术素质，可悲的亚人。”乌列尔声音欢快，他挥舞着那把双手长剑，那速度远比布莱恩使用单手剑还要快上许多。
第十三军团之主的动作就像是一位舞者，手腕像是涂了油的转向轴承一般灵活，仅仅是转动这一个动作，都会有三四个蛇人被砍倒。
当敌人试着攻击时，它们就会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在何时被砍断。
它们反应过来前，那颗愚蠢的头颅便从脖颈上滑落下来。
“不错的剑术，谁教您的?”布莱恩赞叹着，他用手枪干掉体型最大的那名蛇人，“它看上去可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是精灵吗？”
乌列尔点了点头，他将盾牌丢弃，看来是忍受不了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拉扯自己。
这是布莱恩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一名军团战士不使用重型自动步枪作战。
他像是一位鉴赏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里却在赞赏起这家伙。
他的速度很快，能和魔族相当。
力量大概能达到牛头人冠军的程度。
反应速度也很出色，应该能和暗精灵刺客打个平手。
“嘿!乌列尔大人!”布莱恩朝乌列尔喊道，“军团战士为什么不直接独立出去，明明你们可以轻松征服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你们敢想。”
回应他的，是最轻蔑的笑。
“你当战争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你没参加过绞肉机一样的战场吧，我告诉你，一名军团战士在那种战场最多也只能活上十二个小时。”乌列尔将剑从蛇人身体里拔出来，带有毒性的淡绿色鲜血从蛇人胸口喷出，周围蛇人因此而哀嚎不已。
乌列尔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试着停手，那些蛇人用武器劈砍着他的动力甲，但钢铁铸造成的武器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等等，布莱恩!”乌列尔抬起一只手，他眨了眨眼睛，大脑在寻找着与这种情况类似的记忆。
藏在最深处的那些记忆现身了，它不仅仅带来记忆，更唤醒乌列尔对自己被诬陷的痛苦。
“该死的幻术!天杀的，我们中了幻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