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尔打了个哈欠，这种程度的折磨连魔族痛苦系魔法一半都不到。
他无聊地闭上眼睛，任由火焰与电流击打在身上。
皮肤被火焰烫的通红，电流烤黑皮肤，可这并不能实质性地伤害到乌列尔。
“加大力度，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你闭嘴！”
电流加大几分，可他的神经早就麻木，重复性伤害也造不成什么更强烈的痛苦。
莉莉丝喘息着，虽然施展的法术不算稀奇，可控制出力耗费的气力与精神力却是平常时几倍还要多。
她觉得眼前很模糊，一开始觉得是汗水流进眼睛里导致的，于是她习惯性地用手背擦拭眼睛。
还是没用，还是很模糊。
“是因为外面变暖了吗？”因为这山洞只要外面变暖就会有雾气生成，于是莉莉丝施展风属性魔法阵列用来准备驱散这雾气。
魔法阵列仅仅持续了一秒，在触碰到雾气之时，魔法元素便被这灰色的雾气吸食殆尽。
这股雾气也变得富有活力，它逐渐地笼罩住她与被坐在身下的乌列尔。
+是时候该说出神谕了，莉莉丝。+
雾气中传来悠扬哀怨的声音，它刺透雾气，直达莉莉丝脑中。
“谁？！”莉莉丝吓得恢复正身，连忙召唤出魔法防御护盾来，“谁？！给我出来！”
+乌列尔，您见过他了？+
“见过谁？侍者？”
+没什么，我的大人。+
乌列尔察觉到捆绑在身体上的锁链融化、分解，直至变成尘土。他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被烧毁的仿生面料直摇头。
“看看我这副模样，被整的真惨。”
+您很享受，难道不是吗？+
“啊啊啊，算是吧，只不过这家伙技术太烂了而已。”
+您在嘴硬。+
见到谎言被戳穿，乌列尔不满地嘟起了嘴。
他张开手臂，让正在“生长”的仿生面料顺着脊背蔓延至全身。“你连这个都会，怎么就不愿意替我解决任务？”
+懒惰是重罪，我的大人。+
腰上传来针扎般剧烈的痛苦，只有一瞬，可乌列尔仍然疼得呲牙咧嘴。
“好吧好吧，我自己解决就是了。侍者。”
动力甲部件悬浮至半空中，一双化为骨骸的手轻柔地将部件放在男人身上。
+这是您的命运，它注定辉煌。只不过您要承担它带来的痛苦才能得到光辉。+
侍者声音冷冰冰的。这让乌列尔很不舒服，接过递来的剑，展开盾牌，这次他准备在魔女施展不出远程法术的范围内作战。
“谁在哪里？！”
莉莉丝变得歇斯底里，她胡乱地扔着魔法火球，身边的雾气变得厚重，似乎要将她吞没。
火球驱散了部分雾气，但很快就会被更多的雾气弥补住空缺，这种无意义消耗让莉莉丝产生绝望的情绪。
体力即将耗尽，本就不善于战斗的她瘫坐在地上，被神赐福过的身体不会衰老但会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她抱着膝盖，等待着自己被雾气夺去生命。
+要杀了她吗？+
“不会，只不过我要给她一点点惩罚。”
+什么惩罚？+
“死亡？还是折断脊背？总之得付出点什么吧？”
+呵呵呵，我没看到半分杀意。我的大人。+
侍者轻轻笑着，乌列尔不悦地撇起了嘴，被人猜透的感觉让一位统帅很难堪。
他戴上被侍者用双手奉上的头盔，呼吸栅网将被过滤后的空气送进鼻腔，视觉模式自动调节到标准版。
“来，让我们开始吧。”乌列尔将剑插在地上，盾牌从臂甲上卸下，手腕左右晃动着等待归到正位。
“现在，我想试试战争暴行。”他说。
雾气消散，莉莉丝再次看到清晰的世界，可她无论怎么想都无法相信自己身前居然站着全副武装的乌列尔。
“你好啊，莉莉丝女士。”乌列尔的声音通过呼吸栅网，它混杂着机械噪音，有些粗糙但更多的是冷漠。
一种对生命的冷漠。
“呵，你好啊，乌列尔。”莉莉丝倔强地昂起头，她看着乌列尔那被隐藏在头盔下的眼睛。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莉莉丝脸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捏住下巴拎了起来。
“嗯……你知道吗？”乌列尔打量着莉莉丝那张蓝色的脸，去掉那不自然的颜色，能看出这女人绝非凡物的美貌。
莉莉丝敲打着装甲板，精神力缺乏的后作用令她虚弱，这力道不足以反抗力量强大的军团战士。
“知道什么？！”莉莉丝瞪着乌列尔，她双手握住攥着自己脸颊的手掌。
“战争暴行。”乌列尔笑着说，“您应该活了很久吧？这个词总不能没有听过吧？”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是要偿还刚才那令人不爽的‘折磨’而已。”
乌列尔的冷笑透过呼吸栅网传出，莉莉丝并不懂得这词语所蕴藏的含义。
+免了吧，我的大人。+
乌列尔不受控制地松开手，他被看不见的东西扯住并拉到一旁去，莉莉丝趁机爬向身后远离乌列尔。
“怎么，只能她折磨我，就不能我折磨她？”乌列尔不甘心地吼叫着，“这不公平！”
+您说的话她根本不懂，我的大人，实在不行……+侍者现出真身，她用手指向自己身旁的空旷区域。+我将您送到某个战场上杀个痛快？+
乌列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算了，没什么兴致了。”
他走到莉莉丝身前，没有任何动作，头也未低下。
过了半晌才微微地转动脖颈，他低下头，摘去头盔，用肉眼去看莉莉丝。
“告诉我，她嘴里的神谕是什么。”
“什么神谕？”
+命运之神用预言阵列赠予你的，无需顾虑，大胆直言。+
莉莉丝咽了下口水，她正坐着，轻咳一声嗓子用眼神示意站在乌列尔身后不远处的侍者。
侍者叹息着将乌列尔拉扯到安全距离。
如此这般，莉莉丝才胆敢悠扬地把自己所见预言诉说出来:“霍华德与克里斯蒂娜之子啊，你将于二十岁生日那天被自己父亲杀死。但你无需顾虑，你将重生，在此之前，你将经历常人无法想象之磨难。”
魔女的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如黄莺般声音美妙。
这就是我的命运，被父亲杀死，这算是嘲讽还是说……解脱？罢了，反正他也从来不称呼我为儿子，随他去吧，算是偿还他赐予我生命的恩情了。
想到这里，乌列尔痛苦地闭上眼。万千思绪于脑海中浮现，却再也不能轻松地理清楚隐藏在内的规律。
“就只有这些吗？”乌列尔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