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绝不是普通的流感……医院床位已经超负荷承受了……除了留给医生护士的些许通道……每个角落和缝隙都摆满了病床……大家都已经承受不下去了……如果再这样……我们会和病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我静静地听着西里斯医生的抱怨。
「是啊……已经快撑不住了呢……」
我看着面前的场景，大多数病人已经病倒奄奄一息，地板上被病人咳出的鲜血染红。
衣衫褴褛的乞丐，富有的贵族，精明的商人，强壮的士兵都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到来。
「从理论上来说……现在是人人平等呢……」
源源不断的病人被抬进来，病人无不七窍里流出黑血，面部被盖上一层蓝色的阴影，喉咙和肺部哪怕透过皮肤也能明显发青。无尽的哀嚎，乌黑的血液充满着整个医院。
“看来死神来这进货了。”边上憔悴的斯卡兰医生打趣道。
“是啊。”我站起身，无奈说道，“我出去一下，透透气。”
我穿过人来人往的通道，病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狰狞，而医生护士也大多疲惫不堪。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边比起里面还算新鲜的空气，里面的空气充满了病人的排泄物和瘀血味，而此时平常算浑浊的空气和里面的一比显得那么干净。
长期戴上口罩的我难得享受着这一刻。
我看到已经死去的尸体杂乱地摆放在空地，而本该收容尸体的停尸房此刻已经被装满了。
尸体堆成一座座小山，搬运尸体的人麻木地运输着尸体，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哪怕尸体，血依然会从死者的七窍流出。
起初，没人在意这场小感冒。认为这只是简简单单的流感而已，发冷后发高烧，头昏难受，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大多数的人休息个几天便痊愈，只有少数人会接着持续。
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秋风带来了丰收，也带来了这场死亡风暴。
病毒一夜之间飞速蔓延，军营里的士兵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患上了流感，大量的非战斗减员让军方焦头烂额，由肺炎带来的流感如死神的镰刀般收割着士兵的生命，士兵医院人满为患，平均下来十几名士兵平分一个床位。
而死亡也不仅仅只找到病人，救治的医生，帮助的护士也以为他们的事业献出生命。
一开始，他们还只当是普通的流感，但患者会在几小时内迅速恶化成恶性肺炎。患者的脸上出现蓝色，喉咙肺部明显发青，耳朵，鼻子，嘴巴，等等，都流出乌黑的血液。
年轻的士兵在他们最为珍贵年纪停止了心跳，他们本该露出健康的微笑，而现在他们却气若游丝。
此刻肺炎便意味着死亡。
“我们现在什么都缺，就连棺材现在都供不应求。”斯卡兰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向我递了支烟，“太恐怖了艾瑞杰，我甚至觉得这就是上帝在惩罚佩洛达。”
“西里斯呢？”我接过后说道。
“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作为医生的职责，他还在奋战。”斯卡兰医生说道。
我平静地吸入有害气体，长期的劳累让我这段时间靠咖啡香烟续命。
“喂……开会了……”西里斯医生虚弱地叫喊着我和斯卡兰。
「真累啊……」
……
……
“以下是目前流感的蔓延……大家可能会觉得我们这边已经够糟了……但城市的情况比我们还要惨一万倍。”院长拿起一张报告，用着疲惫的声音向我们念道，“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目前全城医院的病床已经爆满……仅仅几天时间……便从几百例仅死亡一两例变成成千上万的人患病……每天死亡数百人……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这只是开始的结束……在居民家中死掉的尸体甚至就停在家中……大多数人将冰块铺放在尸体上……这甚至让冰块的价格暴增……”院长憔悴地说道。
“各位……现在已经是我们面临的最严峻的时刻了……王室方面督促我们尽快解决问题……那我就直说了……西里斯，你负责去城市协助……艾瑞杰和斯卡兰负责研究病毒的解决方法……”院长看着西里斯长叹口气，无奈道，“西斯斯……你是目前我们可用的魔力最强的魔力使了……本次调查也只能你去了……”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眼神中透露着犹豫，虽然医院环境艰险，但还是比城市要好许多，如果去城市协助的话，感染上肺炎的概率基本是百分百。
“西里斯……你可以拒绝……”院长说道，“我们没有权利强迫你去干这份事。”
“我知道……但还是我去吧……”西里斯扶着额用着沙哑是嗓音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散会……”院长宣布后西里斯便离开了。
我和斯卡兰快步追上去，我忍不住向他问道：“西里斯，你可以拒绝的！没必要冒这么大的分险！”
“是啊……艾瑞杰……可如果我不去……那就是你去了……”西里斯自嘲道，“别劝了，你适合待在实验室里，你的妻子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去城市协助的分险太大了……你们能在我死之前研发出解决方法就是对我的支持。”
我沉默了，是的我的妻子已经怀孕，而我又是除了西里斯外魔力最强的，如果他不去便是我去。
西里斯看着我这副模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我孤家寡人一个，记得死后给我上供。”
“放心……香烟美酒管够……你在下面享清福吧。”斯卡兰开了个玩笑。
“走啦，你们加油。”西里斯向我们挥挥手。
“我们也要去实验室了伙计。”西里斯对我说道。
我沉默着。
「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我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