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冷清，尤其是雨天的清晨，除了雨声之外，偌大的城市好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雨并不大，只是有些急。
水滴被风吹成斜斜的透明线条，落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不多时雨伞边缘便落下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林全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和楚若若一起走在人行道上。
“靠近一点啊，伞没那么大。”
走着走着，林全将伞往楚若若头顶挪了挪，开口的那么理所当然，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心跳悄悄加速但没动声色，然后乖巧的挪动身子，很矜持的朝他那边挤了挤。
嘻嘻，果然保持矜持是有效的，小木哥哥都主动来找我贴贴了。
两人的手臂轻轻碰在一起，隔着外套，胳膊上依旧传来软绵绵、暖暖的奇妙触感，林全第一次觉得她好小巧，软的像是一朵云一样。
这样的雨天里，他和她打着同一把伞漫步在市区，暧昧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林全不吭声了，表面上在看雨，余光却偷偷在看她。
他发现身旁的少女真的长大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无论正着看还是侧着看。
雨虽然不大，但被风吹倾斜，为了不让雨水溅到身上，少女就很可爱的缩成一团儿，小动物一样靠着他，耳鬓的发丝在微风中轻颤，沾染着湿润的空气，她的脖子上戴着围巾，裸露在外的小脸粉粉嫩嫩，黑色长裤包裹着两只纤细笔直的长腿。
女孩子难道天生就这么可爱吗？不，应该是楚若若可爱才对。
林全想起上高中时，很多女同学下雨天打伞的时候就会像楚若若这样缩成一团，衣袖里只漏出三两根手指，他从没觉得那些女生可爱漂亮，可同样的动作，楚若若做起来却显得那么楚楚可怜，可爱动人，毫无违和感。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的气息，奶香奶香的，就像是新出炉的糕点那样，只是闻着就感觉很美好，林全觉得她身上的这种味道甜甜的。
雨水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被偷看的同时，楚若若其实也在偷看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自己也在长个，可和他比起来还是差好多，雨伞被他故意倾斜着，她对他的喜欢就是来源于这些日常的小事。
互相偷窥被一个喷嚏打断了，林全今天只穿着一件毛衣，温度下来后整个人都是凉飕飕的。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可是最低气温要到5度的。”
林全掏出卫生纸擦了擦鼻涕，道：“没事的，刚才只是鼻子痒了。”
少女摸了摸他的胳膊，拆穿了他的谎言：“那你抖什么？回去后记得穿上厚衣服，还要泡杯感冒冲剂，现在是冬天了，大禾市这边又比咱们家那边冷的多。”
她的语气多少带着点责备，手掂量他的衣服厚度，让林全有种被老妈唠叨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这样的她也挺不错的。
谁能拒绝一个冬天嘱咐你添衣，关心你的女生呢？
男女生在一起是互补的，不能总是一个人成熟，另一个人幼稚。
不止女孩子可以撒娇卖萌，男生也可以这样。
实际上，大多数男生都在女友身上感受到类似母爱的行为。
“我回去就穿，感冒冲剂也泡。”
“那你记得给我发视频，我得亲眼看着你做了才行。”
“知道了。”
说话间，雨下的大了些，风也呜呜呜的吹了过来，楚若若又变得柔弱起来，下意识往林全身上贴，抱住了他举伞的那只胳膊。
“好冷好冷，小木哥哥，我们挤一挤吧。”
林全嘴上说着真拿你没办法，心跳却激动的加速个不停，在她看不到的那一边，一只耳朵红的像是在滴血。
她主动抱过来的，自己只是没办法。
这么想着，他就心安理得的往她那边靠了靠。
楚若若没察觉林全的小心思，只是单纯以为他穿得薄冷了，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林全嘴上嗯嗯嗯个不停，心里却越发安宁。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冷不丁的说了句：“若若，你想要个孩子吗？”
闻言，楚若若瞪大眼睛，象征羞涩的红晕从脸上一路染到脖颈。
这要是别人敢这么说，她肯定要报警的。
她低下脑袋，正巧脚下有一颗小石子，小白鞋便一下一下踢着石子，她轻声问道：“小木哥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林全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应过来后话已经从嘴里说去了。
他干笑一声，解释道：“只是觉得你以后肯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少女深吸一口气，小拳头悄悄握紧，抬头看着他问道：“那按照小木哥哥的意思，若若现在是不是大人了。”
林全嗯了一声，第一次使用不那么敷衍的语气：“不小了，是大人了。”
楚若若咧嘴一笑，发自内心的展露出笑容，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林全悄悄移开视线。
……
几分钟后，两人顺利来到高铁站。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男女主的临终告别总是很短暂。
离别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发往穗丰市的高铁就快要到站了。
昨晚上失眠，林全眼角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精神有些萎靡。
“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他收起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查看天气预报，一边随口问道。
楚若若点点头，红扑扑的小脸缩在毛绒围巾下，说道：“很开心呀，认识了小木哥哥那些舍友们，还一起在大学逛了很久，一起吃了大禾市的特色菜……”
楚若若没发现林全的异常，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的小木哥哥昨天晚上没睡好，还在一个劲儿的掰着小指头数着这几天开心的地方，林全却已经左耳听右耳出了。
就像中学时期不想听课的那些时候，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挥斥方遒，他却在心里谋划着自己的小心事。
比如下课后吃什么，午休要不要看会手机，晚上要不要洗澡之类的，总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
时过境迁，如今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中学生了，思索的心事自然也不同。
时至今日，林全依旧觉得自己的青春和别人相比总差点什么，并不算特别完整。
他妈的自己没谈过恋爱啊！
对于男孩子来说谈恋爱，尤其是在学校谈恋爱，真是一件很加分的事情。
每当夜晚降临，宿舍的哥们聚在一起津津有味讨论各自的恋爱史，或者腹死胎中的暗恋，只有他是无言的观众，如同一只孤狼。
别说甜甜的恋爱了，就是暗恋他都没有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欠你的早晚都会还给你。
昨夜捋清思路，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林全也是终于体会到了这份“迟来”的暗恋心情。
本来应该高兴，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楚若若！？
这个一直被当成妹妹相处的女孩，自己竟然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羞愧，彷徨，罪恶感——三重情绪狠狠搅和在一起，让他心里莫名生出一堆话想同她说。
可真等两人面对面了，少年又如同霜打的茄子，欲言又止。
到底是暗恋，还是这种特殊的暗恋，根本就没法去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偷藏在心底一辈子。
可，不说出来的话，林全又感觉十分不甘心。一想到楚若若跟其他男生走在一起的未来，心里就喘不过来气。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是你暗恋某个女孩，而她却不喜欢你，当你惆怅的时候，她却开心地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当你在月光下独自漫步思念她的时候，同样的月光下她正拉着某个人的手，靠在某个人的臂弯里亲吻某个人的嘴唇，就连空气中翻涌着两情相悦的荷尔蒙气息。
最可悲的是，等你终于鼓起勇气跟她表白，她却一脸惊讶：“可是我只是把你当朋友啊。”
林全低着头，手指漫无目的地扒拉着手机屏幕，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页，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当初劝别人的时候一说一个准，轮到自己半天憋不出个招，苦涩和无奈充斥着大脑。
心里憋着事，就连一旁不停念叨的楚若若都被忽略掉了，林全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天气里，吐出来的气就变成了一大团的白雾。
“我们还一起看了电影……”
小姑娘忽然停下回忆，拍了拍身边发呆的小木哥哥：“诶诶，小木哥哥快看，我现在像不像在抽烟。”
“什么？”林全一脸疑惑。
于是楚若若就示意对方看自己，她深吸一口气，鼓起脸，好像是一只小公牛，鼻孔里喷出团团的白雾。
今年北方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寒气夹杂着湿气，只要轻轻开口，嘴里便会有白气升腾。
“怎么样？小木哥哥，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小姑娘又哈出一口气，随后很自然的抱住他，大半个身子镶嵌在他怀里，围巾下可爱的小脸蛋红扑扑、粉嘟嘟，看起来是那么动人。
仿佛登台表演戏剧的戏子，结束表演后一脸期待的看向观众。
林全下意识贴近她，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抱起来并不费劲，感受着香香软软的触感，林全杂乱无章的心脏瞬间安定下来。
他学着她，把鼻孔张大，呼哧呼哧地喷气，像牛魔王似的，示意她也看自己。
楚若若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成功被他逗笑了。
这是林全经常会看到的笑容，时至今日依旧百看不腻。
他仔细看着她。
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一点一点的眯着，秀气的眉毛也弯弯的，大概是觉得女孩子要矜持一些，不想笑得太明显，楚若若有在努力的克制，小巧的鼻子皱皱，可最终还是憋不住，肌肤松散开来，瓷白的小牙齿就露出来了，连同着她的唇，在这样的冬天里，有种湿湿润润的色泽。
看的林全心神一阵摇曳，眼睛偷偷躲闪，有些不敢跟她对视。
他忽然想起某个夜晚里，某个哥们说的话：真正的暗恋一个人，第一个出现的不会是欲望，而是一种莫名的自卑，好想见到她而见到了又想跑，见不到又难受，就是单纯的喜欢。
他原先以为这不过是那个哥们从某本心灵鸡汤上看来卖弄学问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概骄傲就像高高的城墙，喜欢之人，安安稳稳走在城墙上，脚下就是你的骄傲。
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着，林全收紧胳膊，忽然口干舌燥起来，直到高铁站提醒乘客检票即将开始的播报声响起才稍微缓解一些。
“若若，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他松开搂着她的胳膊，如释重负般的把行李箱送到她手里。
“到站了记得手机上报平安。”
楚若若接过行李箱，内心其实满是不舍，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好的。
想要追男生，就不能死皮赖脸，这样显得很不成熟，会掉好感度的。
见状，林全有些苦涩。
没有预料中的不舍和留恋，看来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暗恋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要以失败告终了。
明明小时候还说最喜欢自己的，长大后却都变了。
也是，小孩子和大人是不一样的。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楚若若脑袋，然后帮她拢了拢围巾，道：“好了，快走吧，别赶不上检票了。”
“嗯，小木哥哥再见咯~”
“再见。”
林全挥了挥手，看着少女拖着行李箱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她就这样走了……
好不甘心啊。
原地徘徊了几秒，终于还是没忍住追了上去，在入口处拦住了她。
看着一路跑过来的林全，楚若若有些疑惑，从进站的队伍里走出来，问道：“怎么了小木哥哥？”
林全一阵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就这么跑过来了，连理由都没来得及找。
看着安检机器前的背包，他啊了一声，有些慌乱的将那本一直捂在书包里的《沉思录》掏出来递给楚若若：“……这个给你，前段时间看过的书，觉得不错，你回去可以看看。”
书送出去的瞬间，林全就后悔了。
给女孩子送《沉思录》，自己这也太傻太明显了！
可是送都送了，再收回来岂不是更可疑，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楚若若脑袋不灵光，不会察觉这本书的意思。
楚若若唔了一声，接过《沉思录》后并没有多想，只是简单看了眼封面就丢到了书包里。
“我只是提个建议，回去后还是以学习为主，不用非得看。”
“没事，我回去找课余时间看。”
见她没多想，林全松了口气，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但又不想她就这么离开。
“若若，下次见面就是寒假了吧。”
楚若若点点头，语气轻轻的说道：“对啊，得两个月后了。”
林全沉默着看向她，最后开口说道：“检票去吧。”
“哦。”
两人站的走廊不算宽敞，人流量很大，楚若若一个不留神被人撞了一下，正好倒在了林全怀里。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看着怀里少女水润明亮的眼睛，林全神使鬼差低下了头，嘴唇轻轻印在了她的眼睛上。
“小木哥哥……”
楚若若发出羞答答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身体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体温在升高，但是力气却不知道哪儿去了，羞涩的差点瘫在他怀里。
林全身体忽得一颤，忙拉开距离，看着小姑娘红到滴血的小脸，心脏跳个不停。
他的语气多少有些急促：“别说话。”
“哦、哦……”
过了几秒，楚若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刚才为什么要亲我？”
“想亲。”
小姑娘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蠢萌蠢萌的。
“想……想亲？为什么想亲我？”
林全强装镇定，反问道：“不为什么，你不愿意吗？”
被反将一军，小姑娘羞的不行，低下头不肯看他了，软糯的声音传出来：“我……我都行的。”
林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充了气的气球，看着很雄伟，实则一戳就破。
好在这个傻姑娘比他还要笨，没有戳破他的意图。
他揉揉她的脑袋，她低着头不敢乱动，两只小白鞋矜持的并拢在一起。
“没事了，你可以去检票了。”
“嗯，好、好的。”
楚若若依旧低着脑袋不肯看她，刚准备去把行李箱，林全又把他拉到了怀里，在她另一只眼睛上亲了亲。
比起上次，亲的时间更长些。
楚若若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羞到了极致，却又感觉心如鹿撞，好似自己被整个世界吻住了一样，眼角传来湿热的触感撩动少女的心弦，脑子一片空白，大脑先是超载，然后不能思考，随之又飞速运转，耳朵又红又烫，嗡嗡嗡的就像要爆炸一样。
她不明白，不明白小木哥哥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主动亲了她两次。
林全耳朵发红，心跳砰砰，他搂着她的腰肢，解释道：“再低头不看路，我就要再亲了。”
“我、我知道了……”
楚若若脸红的好像要喷出蒸汽一样，声音没了往日的腹黑机灵，带着浓浓的娇羞和可爱。
她抬起头，红着脸拉住行李箱站在林全面前。
林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拨弄楚若若耳侧的长发，她没有推开，而是大胆的和他对视，就像是两军交锋主帅互相威慑一样，完全不想落了下风。
“所以你刚才是在占我便宜吗？”
“没有。”
“那你刚才都亲我了，两次呢！”
林全无视了她的吐槽，温声道：“寒假回去后，我会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话？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只是一瞬间，蠢萌的小狗狗又变回了狡黠的小狐狸，抓住他的胳膊不撒开，很激动的看着他。
他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低喃道：“笨蛋，因为现在不是时候啊。”
楚若若不依不饶，不停晃着他的胳膊：“可我就是想听你现在说。”
为了安抚心上人，更为了倾泻满心的爱恋，林全微微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唇角。
“乖一点，让我准备一下好吗？”
楚若若傻掉了，温顺的嗯了一声，整个人晕乎乎的，又变成了傻乎乎的小狗，脑袋还在回味刚才的吻。
“你要说的事，是我想的那件吗？”她红着脸，尽管羞到不行，但还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能吃苦的人并不喜欢吃苦，习惯等待的人也不喜欢等待。
时至今日，楚若若已经等了太久了，从10岁等到17，从懵懵懂懂的小丫头等到了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大半个青春都搭在林全身上，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回应，哪怕这个回应很模糊。
林全嗯了一声，摸着小姑娘的脸颊，脸上满是愧疚：“当然和你想的一样，对不起啊，这么些年让你久等了。”
自己只是暗恋两天就这么焦虑抓狂了，一想到楚若若竟然默默坚持了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家伙坚持到了大姑娘，林全心里就心疼的不行。
楚若若使劲摇头，明明应该开心的，眼睛却像抹了柠檬般酸涩不已：“没事啊，我最后还是等到了嘛。”
可还是有些不甘心阿，她不想等到寒假，想现在就听他说，说他喜欢她。
下一秒，楚若若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悄咪咪提出要求，也可以说是试探：“我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要想让我再等一段时间，得补偿。”
林全心砰砰跳，看着眼前娇羞的她，脸不禁也有些发烫。
他嗯了一声，捧着她的脸，歪着脑袋，再次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然后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好了吗？”
“好了……”
“那走吧。”
“小、小木哥哥再见……”
告完别，小姑娘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然而，刚走出拐角，这姑娘竟又拖着行李箱布灵布灵的跑了过来，红着脸对他说道：“小木哥哥，我的书包还在你那里……”
林全原地转了个圈，把身后的蓝色书包拿起来递给她。
“给。”
楚若若背起书包，忽然抱了抱他。
浅尝即止的接触，迅速分离。
“最喜欢你了……”
楚若若红着脸低声说着，又一溜烟跑了，等坐上高铁，有了时间缓冲，少女终于恢复了些许智商，明白自己刚才被占便宜了。
她拿起手机，小声嘟囔着发送了一条语音：“小木哥哥是坏蛋，流氓……”
高铁站外，收到消息的林全有些懊恼的锤了锤脑袋。
“我真是失心疯了。”
他呼出一口气，大寒时节里，白雾很快便消散在空气里。
再理智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估计也会失去方寸。
他拿起手机开始打字：“就当是你以前非礼我的报应，再说了，若若刚才不是说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了！”
“也是，我记得是说最喜欢我了。”
“你听错了！”
楚若若其实蛮想说我非礼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应该这样对我好多次的。
但是她不敢这么说。
因为太羞耻了！
于是少女就发起了“变态”表情包，一口气发了100条才停下。
林全：“反弹。”
楚若若：“反弹你的反弹！”
林全：“反弹你反弹我的反弹！”
……
两人反弹了十分钟才消停。
楚若若发出一个“宝宝不开心”的表情包，然后打字道：“回去记得换衣服，还要泡感冒冲剂，给我发视频。”
正在路上撑伞漫步的林全心里一暖，感觉寒意都消散不少，他打字回复道：“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楚若若既不反对也不承认，只是发了一个“宝宝生气了”表情。
林全被可爱到了，直接发了语音，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生气伤身，宝宝不生气了呀～”
楚若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小姑娘手忙脚乱的调低音量，生怕被别人听到，等戴上耳机后，才敢调高音量。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不生气！”
木木木木木：“那我该怎么办呢？”
楚小姐今天也要长高高：“除非你再叫我一次……”
于是他又举起手机，柔声道：“宝宝不生气了。”
楚小姐今天也要长高高：“宝宝不生气了！”
就那么两句话，回家的路上，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嘻嘻，他都叫我宝宝了！
真好啊！
宝宝很开心，一点也不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