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春的粥已经见底了，或许是刚才捉弄茱莉亚让她的食欲变好了点。
“你要做的事我都给你做了，剩下就麻烦你付钱啦。”
春撂下了话，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她已经等不及要摆脱这个大麻烦了。
然而，当她听到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时，她知道这件事短时间无法结束了。
“我说啊，”春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用背影面对茱莉亚，“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茱莉亚没有回答，只是跟得更紧了。她比春的个子矮了太多，春的一步她需要用两步来跟上，因而，从第三方的视角看，就像一只黏人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人后面。
漆黑的天穹，在这个远离繁华的地方，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钟塔尚且保留着对天空的渴望，它的指针正指向11。
春转过身来，按住茱莉亚的肩，指着远处的钟塔说：“现在这个时间，好孩子该去睡觉了。”
“我比你大。”
春叹了口气，她看到茱莉亚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这被黑夜赋予的双眼里，她好像看到茱莉亚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只是，很可笑，不让人感动，不让人心动，她不觉得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公主殿下，她只听到命运的嘲弄。
“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问的我都回答了，现在你还要做什么？让我道歉？还是把我抓进派出所？”
茱莉亚摇了摇头，她向来是不记仇的性格。
“那既然你没什么事，就趁早回家去。我现在也要回家去了，咱们就在这分道扬镳有缘再见吧。”
春转身离开，不出所料的，她听到紧跟其后的脚步。
“这么和你说你都听不进，不怕被我再绑架一次吗？”
“我住的地方连家都算不上，你在那里待不下去的。”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会后悔的。”
一路上，春没有回过头，只是时不时地对背后的空气说上一嘴，最初是威胁，到后来语气慢慢柔和下来，成为了劝告，而她背后的声响也只是沉默着一刻不停地跟随着。
在月光能触及的最后一寸土地上，春停下脚步，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又看到一个从她背后钻出的影子。
“冒昧地问一下啊，”春缓缓转过身，“你究竟想……不，你叫什么名字？”
“茱莉亚——”茱莉亚停顿了一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月华蜷缩进雾霭，繁星无言相望。
一双鞋步入破败的阴影中，另一双紧跟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