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是这样的!所以,不要再说了,求求你。”
等我醒来时,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漆黑的空间,没有任何依靠,自己的身体也这样现在空中。没错,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肯定死了,不可能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但为什么现在我还能感受到这样的情形。
这是死后的世界吗,那个绿眼睛的家伙果然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那天他交给自己的那把匕首,说什么靠着这个可以扭转局势……
哈哈哈,我真的……根本不用别人将自己摧毁,我自己已经败给了自己,从最开始,我就不自信,我就只是抱着幼稚的想法,以为所有人都是被公爵压迫可以不为一切打破枷锁的战士……可是……
“可是并不是,他们背叛了你,你的朋友,兄弟,那个被你父亲用生命救下的畜牲背叛了你,不止是他,那个绿眼男也是,哄骗着你,让你去死!他们都是公爵的走狗,都是人民的敌人,你还没有失败!”
……
是啊,并不是我的思想幼稚……
“没错,并不是”
是他们背叛了自己,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一厢情愿地反抗这不公的社会,这已经迂腐至极的议事会。
“没错,就是这样,想想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花田区的人们是怎样沦落如此的?”漆黑的空间随着这难以辨认的声音开始变幻,无线的光影交错这,扭曲成一幕幕本应忘记的画面。
……
“根据《城邦经税法》,我们奉命征收田税,请不要阻拦。”
“……”
没有人阻拦执法骑士,对于花田区的人们来讲,哦不,对于整个莱顿芬特来讲,跟执法骑士作对,就是和整个城邦为敌。与生俱来的城邦责任感和身为公民固有的优越感让每个人都服从于城邦法律,哪怕这份法律并没有通过公民调选,哪怕这份法律是今早刚刚颁布。
但税收只能通过货币交付,而花田并没有到收获期……
没人可以交付这突如其来的田税,除了自己的父亲……
“约瑟夫·卡特斯先生是吧,谢谢您的配合,城邦的荣光与您同在。”
我记得很清楚,那还是在自己7岁时,那个新任主席第一次冲破了城邦法律进行的额外税。可能是那时的他还存有城邦责任,所谓的额外税并没有强行征收,完全凭靠自身的自觉。也就是欺骗所有公民的良心。当时所有人都只是以为城邦要进行军队扩征或是开发郊区。
可事实却是另一番局面……
画面再次扭曲,最终停留在了花田旁。
“!?”我倒吸了口气,但并没有气体填充进我的肺部。
父亲是当时唯一一个在西花田区交满税的人,为此几乎倾尽了当时一个季度的资产,于是全家人都在贫困且荣耀的日子里度过。后来城邦政治改革,花田区也设立了议事会,并由此诞生出第一任议事会会长,也就是我的父亲。成为了城邦组成部分的他开始配合城邦颁行新法,目的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美好的明天并未来临,反而是日渐消沉的花田和父亲。在新会长菲尔兹的带领下,城邦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繁盛期,同时,花田区的人民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贫穷,这是一种曾经从未有过的感受,是一种有很多花,但每一句到口中时都会被咽回去的感受。
花田区的议事会没人说话。
花田区的议事会没人提出异议。
花田区的人们的税收一片向好。
花田区一片向好……
“快停下来!你们这些魔鬼!”男人的怒吼声打破了我的回忆。我抬头,眼睛里却是那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父亲不是第一次顶撞执法骑士,但这是他第一次将剑指向这些骑士,这些披着银凯的恶魔。雨夜,土路,人群,这些都没有,父亲只是像以为会长一样维护花田区的权益。维护一家已经丧父的家庭,“快停下你的行为,你已经违反了《城邦守则》”
“根据最新出台的《城邦经税法》,会长先生,您已经严重阻碍了我们征收固定税额,我们有资格将您当场……”
“那有如何!”父亲大喊了出来,我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我干了六年,得来的是什么?四年任期改八年,征税从来没停过,可我们花田区却越来越差,我是在为了莱顿芬特的人民工作!而不是城区!我们花田区也是人,也是活生生的人!”
“……”
“……”
……不……不……不!!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求你了!这是哪!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我嘶吼着,愤怒着,咆哮着这些画面。不要再给我看了,我不想看,我不想看!别给我看了!
可我越是叫喊,这一幕幕就是拼了命地往我的脑子里充。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死,全是因为他!全是因为那个菲尔兹,我好恨,我什么我没有办法杀死他,为什么!
“想知道吗?”
全部,全部都是因为我自己……全部都是我自己……
“不,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菲尔兹,错的是背叛你的人,错的是那些神职人员和城邦狼狈为奸,都是这些人的错,你没有错。”
是吗,原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的错吗,啊啊,原来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他们,是那个绿眼男,是他们所有人,对!所有人都背叛了我,背叛了我!
画面的光线逐渐扭曲,最终定格在那把泛着奇异光芒的刀刃上,紫色,是无尽的紫色液体在流淌,好奇怪,但我并不排斥他。
“没错,你没有错,接受他,将那些背叛你的人全部,全部杀死!这个世界都在背叛你,世界都在背叛你,你还有什么无法舍弃的呢?”
是啊,我有什么可以舍弃的……
……
“@#6%_/$@”
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怨恨,全是怨恨,怨恨充斥着这一切,黑色的污垢填满了我的世界……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感觉,想要每时每刻都这样,然后把一切给吞噬!
把一切都……包括……“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