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穿越前,柯尔就发现过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在他所见过的、异世界幻想题材的作品里,凡是和被称作“教会”的势力沾上边的,
不是一碰就碎的杂鱼,
就是坏事做尽的杂修。
但是,
这个世界的圣法教会,却是个例外。
柯尔远远地望着人群中的那位闪耀的少女。
作为圣法教会的圣女,同时也是刚入学菲尼克斯学院的新生,爱丽丝的人气非常之高。晚宴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经有无数贵族人士前来和她问候,碰杯而饮。
而即便不考虑她的身份,光凭她的外貌,也足以让人对她产生好感。
在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少女的身姿仿佛在闪闪发光。她梳着一头漂亮的、自然散开的金色长发,发梢微微打卷,系着洁白的缎带;她穿着丝绸质地的白丝礼裙,庄严而圣洁;她的身材偏幼,面容干净而标致,皮肤白皙而柔嫩,令人联想到妖精和宁芙。
一句话,
爱丽丝,是一位相当符合“圣女”这一刻板印象的少女。
同时,
在体态上更贴近萝莉的她,也是个标准的白幼瘦。
让人忍不住想把她当妹妹一样呵护。
按照外界普遍的说法,爱丽丝诞生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出身自寻常百姓的家庭。但诸神似乎不愿这个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孩子度过平凡的一生,因此赋予了她和柯尔的「驭龙之术」同样稀有的天赋——「超越加护」。
在这个世界,通过圣法教会的教徒们进行的仪式,人们可以得到十二神的“加护”。
加护之力,是凌驾于魔法之上的力量。这是诸神降临到人间的恩赐,不但十分稀有,而且若是没有背景,也很难和教会攀上关系,获得加护之力。
可惜的是,即便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也只能获得一种加护。
但「超越加护」天赋……则可以让爱丽丝获得十二神的全部加护之力!
如果说,
按照这个游戏世界基本逻辑的设定,
柯尔的「驭龙之术」,是诸神降临在人族里的、对付龙族的利刃;
那么,爱丽丝的「超越加护」,恐怕也是为了对付某种与龙族相当的威胁而存在的天赋。
虽然还不知道她的天赋是用来对抗什么的……
但总之,当教士们发现了她的天赋后,立刻把她接进了圣法教会,将其作为人族的圣女来培养。
而且——
和其他类似风格作品中的表面光鲜、暗地腐坏的教会不同,
在柯尔前世的记忆里,
圣法教会是真正代表着诸神意志的,象征和平、祝福与慈爱的教会。
教士们不会在民间作威作福,而是专心致志地散播十二位真神的福音、研究古经旧典;修女们不会只想着涩涩和亵渎的事情——虽说这点比较可惜——而是认真倾听罪人的话语、帮当地的居民治疗疾病。
至于这一代教皇本人……
对柯尔来说,那简直都不能说是“善人”,该说是“圣人”才对!
原因无他,
在前世,当各国的贵族集体审判柯尔时,只有教皇的代表提出了反驳的意见,为无辜的他做了辩护。
因此,
虽然圣法教会也没能改变柯尔悲惨的结局,但柯尔对他们的印象却非常好。
——柯尔很清楚一件事。
只要他和倪克丝还在学院里就读一日,就势必会受到贵族们的掣肘。
既然自己已经收服了倪克丝,就不存在她之后带领龙族归来、自己又被王国重新启用的剧情了。这个时候,贵族们政变的阴谋,恐怕已经开始在暗中酝酿。考虑到他已经和艾莉娅反目,搞不好,“失去屠龙的价值”的自己,受到贵族针对、成为牺牲品的时间,还会提前到来。
因此,光凭他和倪克丝的实力,还是不够保险。
在他彻底脱离学院之前,必须先找到一个足以和贵族们权势所抗衡的靠山。
而在众多王公权贵的人选里,光是想找一个没有牵连进政治斗争、也没有参与陷害他的阴谋的家族,就几乎称得上海里捞针了。
这些人都是他将要复仇的对象,只可利用,不可联合。
思来想去,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教会势力,确实是一个权宜之选。
“呼……”
柯尔深吸一口气。
在前世,由于那些贵族大小姐们有意无意的阻挠,柯尔始终没能和教会势力有过联系。
眼下,是他第一次和教会的人接触。
不仅如此,
对象还是教会的圣女殿下。
因此,即便是柯尔,也略微有些紧张。
不过,
他的阳谋不可谓不成功。
靠着高调的行动,他们很快就引起了圣女殿下的注意。
在一次问候结束后,爱丽丝转过了头,看向了柯尔。
他们在人潮中对上了视线。
柯尔发现,她有着一双美丽的碧绿眼睛,就像一对翡翠;她的目光天真又深邃,宛如圣堂中幻彩的琉璃,几乎让他差点入迷。
他咳嗽一声,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饮料,顺势朝对方靠近。
“——尊敬的圣女殿下。”
他来到爱丽丝的面前,向少女举杯行礼的同时,行云流水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术。
“请允许我向您致上诚挚的问候。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
“我知道!”
没等柯尔把话说完,圣女殿下就带着兴奋的表情,略显失礼地喊出了声。
“你就是斩杀了邪龙尼德霍格的「英雄」——柯尔哥哥,对不对?”
——等等。
“哥哥”是什么鬼?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呀!
还没等柯尔反应过来,圣女殿下就突然扑了上来,两只小手一起并用,开始揉捏柯尔的脸。
“等、等下……”
“呀哈——果然是本人!活生生的柯尔哥哥就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和目瞪口呆的柯尔相比,
一脸满足的爱丽丝则自顾自地收回双手,一边捧脸,一边露出沉浸和开心的模样。
柯尔想说的话全部卡回了嗓子眼里。
圣女殿下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竟是忘词了。
不仅是他,
倪克丝也愣住了。
本来她也想认识认识传说中的圣女大人……怎么这位圣女殿下比她还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