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霞云弥荡。
眨眼间,新的一天就到来了。
在这个天气大好的日子,艾莉娅的心情也同样愉快。她穿着轻薄的夏日凉裙,穿梭在校园的街道中。那闪耀的蓝色长发和裙摆下的大腿,一同构成了让无数学生回首的靓丽风景线。
柯尔已经一星期没去上课了,对此,在艾莉娅看来,这无疑是芙洛可的功劳——虽然她不知道珀兰的想法和计划,也不知道芙洛可具体做了些啥,但很显然,柯尔已经中了她们的圈套。
在她的预想中,柯尔八成已经卧床不起,自然也不可能再参加魔法竞技赛了。
当然,艾莉娅不知道的是,柯尔现在确实在床上爬不起来——只不过,原因和她想的略微有点出入。
艾莉娅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个原因。
她现在正朝着柯尔的宿舍走去,目的只有一个:奚落他,践踏他……然后,让他跪下求着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离开了我之后,你还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一想到柯尔后悔的表情,艾莉娅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她很快就找到了柯尔的屋子,叩响了房门。艾莉娅打定主意:无论柯尔看到她后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无论他如何央求自己,她都绝不会让柯尔有参加魔法竞技赛的机会。
出乎艾莉娅意料的是,门很快就开了。
她张开口,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开门的人后,顿时变得哑然。
“……芙洛可?”
“艾莉娅……”
开门的灰发少女显然也没料到来者是谁,一时目光震颤、举棋不定。
但很快,她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看着芙洛可衣冠不整的模样,艾莉娅皱起眉头。
“你一个礼拜都不见踪影,回来了也没和我打招呼……现在你又出现在柯尔的家里?你在做什么?”
艾莉娅的心中泛起一阵不安的违和感——她总觉得,眼前的灰发少女,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但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芙洛可沉着一张俏脸,眼神幽然。
“……这和艾莉娅没关系吧。”
她别过头去,冷冷地说。
艾莉娅倒吸一口冷气。
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在芙洛可的脸上,正挂着绝对不会对她展露的冷漠。
自从二人成为队友时,芙洛可就一直给人生人勿近的形象,因此很多人都对其敬而远之。但唯独对艾莉娅,芙洛可一直是相当亲昵的,而艾莉娅也很擅长利用这一点——通过芙洛可提供的魔药,她的实力进展飞快。也拜此,在芙洛可和她双双毕业时,她的实力就已经抵达了魔法八阶。
她不是没听过街头巷尾的那些传闻。关于芙洛可对自己有意思这点,艾莉娅并没有多少感触——不过是稍微怪异的一些癖好罢了。只要对她有益,她丝毫不介意当个万雌王。
但这样的芙洛可,居然会对自己说“与你无关”?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抓住芙洛可的肩膀,几乎是在咆哮。
“难道你没有把柯尔给控制住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是芙洛可你自己吗?”
“别大吼大叫……会吵到他休息的。”
芙洛可脸色一黑,把艾莉娅推出门廊。等她们来到路旁后,艾莉娅再也忍不住了。
“芙洛可……你到底怎么了?会吵到‘他’休息……你指的‘他’是谁?”
“这重要吗?”
艾莉娅表现得相当不淡定,而芙洛可则依旧面色冷淡。
“艾莉娅,在以前,我确实很认真考虑过,该怎么处理和你的关系。所以,珀兰找到我时,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我想帮你。”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
“但是,柯尔他说服了我。作为贵族,我们就像小孩子一样,太过意气用事了——这既不符合贵族的风度,也不像是成熟的大人所为。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参与到你们那些复杂的考量和权谋里了……从现在开始,我只想老老实实地、以学术研究为目的来调配魔药。艾莉娅,你明白吗?”
艾莉娅沉默不语。
尽管芙洛可说得有板有眼、义正言辞,但艾莉娅却完全绷不住。
——这是你芙洛可该说的台词吗!
你的诺艾尔家族控制了全国一大半的娱乐产业,每天都有走投无路的少男少女投奔你们的花楼,而那些逃犯和乞丐则以当你实验的小白鼠为条件,换来你家族产业的庇护……做着这种行当的你,居然说着这么正派的话?
而且,最关键的是,看芙洛可这样子,她们坑害柯尔的计划无疑是失败了。
“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芙洛可转过身,“艾莉娅,我们曾经是队友,但现在……我有自己更想追随的人。”
“……好啊。”
艾莉娅怒极反笑。
“没想到连你也要背叛我们的行列……既然如此,我们从前的情谊就一笔勾销吧。”
“我会为此而怀念的。”芙洛可迈步离开。
看着芙洛可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艾莉娅抬起头,看着柯尔家的窗户。
那里拉着一道帘子,但艾莉娅知道,那个少年,就在帘子后看着她。
“等着瞧,柯尔。”她轻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参赛……那就参赛吧,参加这次的魔法竞技赛。因为,这就是你能度过的、最后安逸的时光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领着什么麻烦,柯尔——在即将到来的、席卷整个王国的风暴面前,若没有找到可靠的大船,就只能被淹死在惊涛骇浪之中。
到时,不管你怎么求我,都别想获得上岸的机会。
艾莉娅转过身,气冲冲地离开宿舍区。
……
等看不到艾莉娅的身影后,柯尔拉上了帘子的缝隙。
他回过头,只见床上的两名少女依旧在梦中。她们依旧光着身体,互相抱在一起,熟睡的小脸看上去宁静又美好。
昨晚那陶醉的经历,让倪克丝和爱丽丝都累坏了。
柯尔不禁开始怀疑,今天到底还能不能进行赛前最后的实战特训。
“算了……就让她们多休息会儿吧。”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柯尔笑了笑,再度牵开窗帘的一角。
“——来了啊。”
他低声说道。
在艾莉娅离开后不久,一个身影就仿佛接替她似的,从街道的拐角出现。
奶油般雪白的头发,稀有的异色双瞳,巧克力般铜色的皮肤,火辣而饱满的身体曲线——那正是已经被他忽略许久的、坎门家族的独生女——贝妮菈·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