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由词构成,词由字构成,而与之对应的,魔法阵图也是由一个个基本单元构成的,这些基本单元对应着不同的古文字具有不同的含义,乍一看就好像是遣词造句,但由于震旦语使用表意文字且不重文法,实际上法阵使用的是一种结合古文字、简化符号和各种图形的独特语言,这也是其被称为阵图的原因。
绘制阵图有点像做编程和设计电路,在尺规和各种刻刀的帮助下,洛朗在板子上刻下一幅阵图——金属系法术,闪耀长袍的简化版。
这个魔法的原理是利用金属之风的魔力,使用金属元素在目标的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护甲。某些法师会牵引土壤中的金属元素,有些强大的甚至能凭空凝结,而洛朗是个喜欢偷懒的人,她喜欢用铁板。所以人们常说,一千个人能找出一千种施法方式。
她拨动开关,魔风的接收器(常被称为“水车”)的通路被接通,指示灯发出明亮的红光。她按照流程接通工作魔路,然后把负载断开,装置很快开始运行,放在一边的铁板上立刻出现一团黑色和金色相间的雾气,在金属系魔法的作用下,这团雾气很快就扑向木板,在其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银色护甲。阳光斜射,护甲闪耀着银光,金色雾气像脐带一样连接着两块板子,场景十分梦幻。
等待了一会,洛朗关闭了阵图。她摸了摸画阵板,有些发热。
“在这个过程中,什么对应了灵能的消耗呢。”她陷入了沉思。
“学姐?学姐下午好!”
在一边矗立许久的秋兴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出口打断了洛朗的思考,后者“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她眉毛一挑,微笑着对着小秋打招呼。
“下午好?你也来连魔法?”
后者做出憨厚的笑容:“嗯,对,公共场地人太多了,我在这练魔法不会打扰您吧?”
“嗯......”洛朗想了想,摇头说不会。后者点头道谢,寻一处空地练魔法去了。
洛朗看着画阵板,头脑发热,她就着清澈的湖水洗了把脸,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长出一口气。
“难啊!可能性太多了。”她感叹道,“不过好歹开了个头,周末再跟钱舒聊聊这事吧。”
她在笔记上记下几种猜想,随后强迫自己先不想这些,她调整呼吸,开始练习施法。
在这个世界,魔法之风几乎重塑了万物,自然也包括在世间生活着的各种智慧生物。在震旦,凡人和龙裔对魔法八风的亲和度有所不同,这种亲和度往往会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八种魔风都有其对应的颜色,比如火焰风对应红,天堂风对应蓝,金属风对应金......对某种魔风亲和度高的人会在如瞳色和发色等外貌特征上表现出来。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一个人的血脉、天赋,从长相上就能看出来。比如钱舒,贴近龙神的高贵血脉给予她天使般的容颜和雪白的长发,对金属之风的高亲和度带给她璀璨的金瞳......就像是鹤立鸡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是这么大,不是主观上就能忽视的掉的。
当然,这只是经验之谈并不准确。一个很明显的反例就是洛朗,奶奶曾对她天蓝色的发色和瞳色惊为天人,觉得孩子一定有超级强的天堂法天赋,为此逼着父亲去天庭请了一位几位司天丞来做启蒙。结果洛朗的魔法天赋差的要死,对天堂风就差负亲和了,精神力也不算太好,连最简单的汇集魔风都不能坚持太久。
相反,她对金属风倒是有不错的亲和度,在数学和物理等学科上也很有天分,也算是不负血脉了。奶奶无奈,只好辞退了那些司天丞,又请了些丹鼎师和历史学家来做家教。不过那几位司天丞最后也没能回关内,洛远山趁机抓了他们的壮丁,这几位后来或者加入军队,或者维护罗盘,或者带学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闲暇时,洛朗总能听到先前当过丹鼎师的老师幸灾乐祸的说这几位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骂街......这也没办法,关外的条件确实差些。
她沉下心,默念巫术咒语,在大脑中构建一个施法模型,引导金色魔风卡哈孟。土壤中散布的金属元素汇集在她手中,她轻轻一推手,这些金属元素猛的向前吹去,膨胀,在半空中分裂凝结成一个个银色的刺,这些刺形成一道洪流,以十几米每秒的速度扑向木靶,在其上扎出大大小小的洞,她调整方向,铁流在靶子上划出一道印迹。
她努力的想象着施法模型以维持这道铁流。很快,她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太阳穴处隐隐作痛,脑中的架构也开始模糊、缺失,相对应的,铁流的速度也变的时快时慢、有些不稳定。又过了几秒,脑海中的施法模型崩溃的地方越来越多,这道铁流突然中断,震的她大脑嗡嗡直叫。
她踉跄几步,扶着椅子坐下,她抱着头缓了一阵,汗水从她紧闭的双眼旁流下。她慢慢的调整呼吸,过了几分钟,耳鸣声终于散去。她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察看自己的施法成果。
“唉~~~~果然不该在想事情之后施法。”
靶面上,印迹的长度不足半米,不算长,她状态最好的时候能拉出接近一米的。
这可不好,虽然考试的其他部分她都很有信心,但谁也不会嫌分高,她还是希望能把自己的魔力题分数提高点。
“嗯,也许我可以改改施法模型?弄个效率高点的?”她心里想,之前的考试题只规定了魔法的几个参数,并没有说明必须要使用给定的魔法模型,似乎可以改个更适合的。
另一边,秋兴初还在练习施法,天堂系法术与蔚蓝魔风艾兹尔极有渊源。艾兹尔在天空中吹拂,就如同无羁驰骋的云朵,因此天堂系法术的动静一般都很大。来自天空的魔风冲向平静的湖面,牵引着一道道水龙卷,吓的湖面上嬉戏着的天鹅和鸭子们四散奔逃。
“哇哦,好狂的法。”洛朗挑了挑眉毛,“我还以为他会是那种更腼腆些的类型。”
水龙卷很快消失在湖面上,紧接着云层汇集,一道小闪电劈在湖面上,震起一片波涛。
“风,雷电,emm还有什么是天堂法的内容来着?哦对了,星辰和命运。”
洛朗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过并没有什么大场面发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操控流星呢。
秋兴初合上双眼站在原地,洛朗可以感觉到四周的蔚蓝之风正向他身边汇集,过了一阵,一股安神的乐音从他身边漏出。洛朗知道这是天堂系法术——和音汇集的雏形。
“挺厉害的啊,天堂法的各个方面都能用,未来可期啊。”洛朗扭过头把视线移开,赞叹道。她知道自己有些言不由衷,“是嫉妒吗?”她心里想,“这可不行。”
她平复了下心情,站起来把座位腾开,秋兴初正好结束了施法,洛朗指着椅子,简短的说:“坐吧,我正好要练会。”
“谢谢学姐!”
洛朗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秋兴初,迟疑了一会。
“怎么了学姐?”秋兴感受到学姐的视线,有些局促。
“没什么,”洛朗翘起腿坐在桌子上,俯视着他,害的后者几乎要缩成一团。
“你这套施法流程是谁教的?挺不错啊。”过了一会,洛朗终于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啊?我这套?”秋兴初眨了眨眼,说:“我这是跟我父亲学的,他说这么干既能练精神,又不会太累。”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洛朗跳下桌子,“可惜我是学金属法的。”
她竖起一块木板,深呼吸调整状态。举起手,开始构建模型。
金色魔风从土壤中涌现,形成一片片形状不一的鳞甲。与之前用阵图释放的简化版闪耀长袍不同,正版的闪耀长袍更注重甲片厚度。一层薄薄的袍子慢慢出现在木板上,上面附着着层层叠叠的鳞片。
“完蛋。”大脑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洛朗深感不妙,精神力的消耗程度有些超出预期。
“明明算了好的,今天太累了?”她胡思乱想着,一不小心差点失误,使本就不富裕的灵能储备雪上加霜。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但大脑的刺痛感不断加剧,眼睛有些发胀。
“到此为止?我不甘心!”看着木板上仅剩的一条空白,洛朗决定咬牙拼一把,诸如“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样的句子开始在大脑中浮现,这是精神开始涣散的症状。
“盯着鳞片!”她重重的咬了口嘴唇,企图以疼痛来维持注意力,逐渐有些残破的鳞片慢慢的凝结在木板上,洛朗死死盯着慢慢变小的空白,榨出最后一丝精力引导魔风。
“快了,快了。”洛朗对自己说,脑中的耳鸣声越来越大,甲片的凝结速度也开始变慢......最终,她体力不支,软倒在地上。
“学姐!没事吧?”一边观看的秋兴初连忙跑过来扶起她。洛朗睁开眼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借着秋兴初的手把自己支起来,挥挥手让他让开些,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块木板。
“哈,真可惜。”眼前的重影慢慢合拢,她看见甲片越来越破,在木板的右下角留下了一小块空白,正好是一块甲片的大小。
“所以我才讨厌魔法啊。”她苦笑一声,倒在男孩的怀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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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进度慢了,本来这章要写别的内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