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扔下个牌牌就把我的枪拿走了?”
洛朗气鼓鼓地拍了拍桌子,但由于形象问题(黑色连衣裙+双马尾),她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负责看守射击场的士兵为难的看着她,那种规格外的存在他可惹不起,只能希望院长大人能够开恩,不要过多追究自己没拦住鸦人的责任。
“好嘛,呵。我的东西都敢拿了,胆子真大。”
洛朗摇了摇头,双马尾来回的晃荡,站在她旁边的钱舒有一种想要抓住的奇怪想法。
“行吧,你忙你的吧。”
洛朗没有为难大头兵的意思,追究他又拿不回枪,有这时间倒不如自己再做把。
士兵连忙行个军礼,口中不断谢罪,然后一溜烟跑回岗哨躲着去了。
“哎呦!”
洛朗脑后一紧,她面色不善的瞪着钱舒:“别闹,疼。”
“诶嘿嘿。”
钱舒眯着眼,笑嘻嘻的松开作怪的手,挠了挠头说:“抱歉。”
洛朗又瞪了她一眼。
“我早上就说不要梳这个,林妙竟然不听我的,真是的。”
她不满的嘟哝道。
“但是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钱舒伸出手,想摸摸洛朗的头,却被她灵巧的闪过。
“喂喂喂,停!”洛朗抓住钱舒的手腕。
“真是的,所以你是女同吗?天天摸这摸那的...走了走了,还有事要忙呢。”洛朗拉着钱舒的手腕,带着她往楼里走去。
“啊?那是什么?”钱舒不太懂。
“就是有磨镜之好,女同性恋的意思。喜欢女生的女生。”洛朗吼了她一嗓子。
钱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哇,还有这种操作?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所以别老动手动脚的。”洛朗怒道。
“噢,好吧。”钱舒低沉着声音,像是被骂了一顿的小猫。
洛朗可受不了这个,她心想:“我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稍稍缓和面色安慰道:“行,你想摸的话可以,但要跟我说,取得我的同意才行,明白吗?”
“真的吗?”钱舒两眼放光:“那我现在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所以你刚刚是装的吧?啊真是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算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等会帮我画个工图就行。”
洛朗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钱舒,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扑了上来。
“好好好!”钱舒把洛朗抱在怀里使劲的撸:“双马尾14岁小萝莉!太可爱了!”
“你才萝莉!你全家都是萝莉!我都14岁了!”洛朗不满的吼道,14岁对17岁,钱舒真用力的话她还真挣脱不出来。
“好好好,是傲娇萝莉!”
“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洛朗无语死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变态了。
“你以前也这样吗?哎呦,别拉我头发!啊啊啊,你在摸哪啊?停停停停!”
见洛朗张牙舞爪好像真的要生气了,钱舒终于把手从某些让洛朗不舒服的位置拿开,转而横抱住她的腰。
“以前?以前这也没有第二个女孩子啊,哈哈。”钱舒笑着,把头埋到洛朗的后脖颈处猛吸了一口。
“变态色狼啊!”洛朗又开始挣扎。
......
过了手瘾的代价就是,十分钟后钱舒很苦逼坐在办公桌前,洛朗坐在床上盯着她,面色不善,就像是奴隶主盯着奴隶。
“哎呦,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工图了,之前不是直接跟师傅们说一下就搞定了吗?”
钱舒把很大很大的专业用纸摊开,把铅笔和尺规摆在一边。画工图属于基本功,她会是会,只是画起来真的很麻烦。
“你画就是了,别管那么多。”洛朗对原因避而不谈,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画给谁看的?”钱舒放下笔,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安,洛朗知道很多她的事,但钱舒对洛朗还知之甚少。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画给我爸的。”洛朗笑着说。
“噢!”这个答案让钱舒很开心,她又充满干劲,连洛朗她爸是不是要过来都没问,就拿起笔开始画图了。
“诶诶诶。”洛朗反而有些不满了,她嘟起嘴说:“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钱舒放下笔。
“所以你父亲为啥过来啊,边境离这很远很远的。”她问。
“我也不知道呢,他写信说正在往这边赶,这两天就能到。哈哈哈,见面了就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分享秘密的感觉很不错,洛朗跳下床。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钱舒边上。
“想学吗?”钱舒问。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洛朗摇了摇头。
她突然坏笑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揪住钱舒的头发。简洁的单马尾,发质顺滑、手感很好,洛朗克制不住自己恶作剧的欲望,小手一挥,钱舒的头发就像秋千一样来回甩动。
“哇哦,我在画图呢。”钱舒不满了。
“哈哈哈。”洛朗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她在心中告诫自己。
“嗯,只画草稿上的那个枪机吗?”钱舒问。
“都画,枪机是重点。”洛朗回答。
钱舒点点头,在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线条,见她埋头于工作,洛朗也拿出一些报告开始处理,于是房间又陷入沉默之中。
“工作,工作,让我看看进展怎么样。”她低声自言自语。
“你在自言自语哦。”钱舒提醒道。
“啊哦,抱歉。”洛朗挠了挠头。
“没事,你可以跟我聊聊天,如果你不着急的话。”
“嗯嗯嗯。”
洛朗屏气凝神,让自己专注于工作之中。
......
“垄断是权力的来源,权力是垄断的来源。”
层层叠叠的声音仿佛来自无限远的虚空,又仿佛来自最近的身旁,恍惚中,洛朗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古神的低语。
“啊哦,我又自言自语了?抱歉哦。”她放下笔,在报告的最后,她作出的批示正是刚刚到那句话。
“你很喜欢讲这些很绕的话呢。”钱舒也放下铅笔,她的动作很快,枪机的整体图和几个零件的设计图已经完成了,剩下的用之前的图纸改一下就行了。
“是吗?我爸爸总是说我这样是耍聪明,要我说人话呢。”洛朗看向钱舒,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眼镜,天色渐晚,橙红色的阳光打在钱舒的侧颜上,洛朗眨了眨眼。
“你父亲...洛督师毕竟是军人,我觉得你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像诗人一样。当然,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了。”
钱舒注意到洛朗的视线,她眯着眼摘下眼镜,挥了挥说道:“我有点小近视,画东西时还是戴上比较好。”
“钱舒。”洛朗说。
“怎么了?”
“你一直跟着成老师吗?我感觉你最近一直宅在这里,连大学城都很少去了。”洛朗问。
“我大概是7、8岁的时候跟着他的,最近嘛...感谢某龙女,这新开了条邮政线路,所以我就不怎么需要往城里跑了呢。”
“哦。”
洛朗沉默了一会。
这回是钱舒先开口:“你呢?你是怎么从边境来到这的呢?”
“......”洛朗看向天花板做回忆状。
“我是5岁还是6岁到这边的,我奶奶走了,我爸......他可能是觉得我在这边生活比较好,就把我送过来了。”
“从小就一个人?”钱舒有些惊讶。
“也不算吧,舅妈是很好的人,像照顾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我,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跟他们住在一起。”洛朗叹了口气。
“嗯哦...听起来不是很好...不过现在没事了,你有我,而且肯定还有很多其他朋友陪着你,是吧?比如室友什么的?”钱舒打听道。
“这个啊,我那个室友是挺不错,是个绿色眼睛的大姐姐,还有我之前带来过的那个叫秋兴初的男孩子也不错,别的嘛...别人好像都不太敢跟我说话的样子。”洛朗说。
钱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你呢?平常有什么爱好或者一起玩的人吗?”洛朗问。
“爱好...做东西算吗?很小的时候师兄们和老师会带我玩,现在就不行了,毕竟我又不是10岁的小孩子。”
钱舒说完,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但是爱好可以培养,我感觉我现在就培养出了些新的爱好。”
“什么啊?你是说射击吗?”
“没什么,继续工作吧,所以你针对那两个家族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钱舒神秘的笑了笑,熟练地转移话题。
“还行吧,新设立县的计划书已经通过了,各级官员的人选也都敲定了,舅妈派过来的那些人很能干。对下的话...新的商店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就能开门,学校的事有点麻烦,只能先搭个草台班子凑合一下。”洛朗说。
“该说不说的,历史和传统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感谢家族。乡民们很信任我派过去的人。”
洛朗露出帅气的笑容,一切尽在掌握。
“所以说他们自掘坟墓咯?”钱舒说。
“差不多吧,依靠震旦天朝的牌子维持统治,又因为天朝的力量而失去统治。‘始作俑者,岂无后乎?’我感觉这么评价更合适。”洛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