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失去驱除怪谈“天台少女”的最好机会，但林渊也没有感到很失落，反倒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至今还历历在目。
无论是和苏易羽的约会，还是仲夏夜馆的演奏，回想起来都还有那种微弱的感觉。
如果不是她不服输的性格发挥作用，林渊也不会觉得是美好回忆。
再次握着乐器，没有变成不愉快的经历。
林渊甚至想追寻那个背影，变得和她一样坚定。
“哪怕只是说说逞强的台词也好。”
少年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让同学自由活动，他懒得运动就找了个阴凉处坐着。
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动一动都会出一身汗。
下午放学还得去学生会，是不是该准备好道歉的措辞？
自从那次微信聊天后，无论他发多少条信息苏易羽都不回复，这很不正常。
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懂？
林渊正思考，忽然飞来一个篮球，吓得他抬手接住。
自从上次被篮球砸伤后，他就对球类有了心理阴影。
还好这次没有厄运的气味。
“你在干嘛呢？”
摘下眼镜，扎起头发的李小童往他这边走来。
“体育课你就一个人发呆？”
“不然呢？”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该去锻炼啦。”
李小童说着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因为刚打完球，裸露的肌肤带着细汗。仅仅只是坐在身边，林渊都能感觉到她散发的热量，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
“要不要来和我打球？”
“算了，没兴趣。”
“你以前明明很喜欢篮球的。”
“那是以前。”
听见林渊说的话，李小童咧咧嘴，语气中带着无奈。
“对呀，以前的时光都回不去了。好怀念那个时候，我们一起玩。”
“玩？不是你单方面欺负我？”
林渊可是一点也不怀念。那个时候李小童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经常追着他揍，原因大都是为小事生气。
后来她学了柔道，就从小孩子打架变成各种摔跤术，外加踢腿。
基本上，她学过的内容都在林渊身上施展过。
现在想来，林渊真庆幸自己能活得完完整整，万一哪次厄运光环发威，一个背摔都可能摔成骨折。
“我揍你，是因为你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啊？”
林渊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就是打断了这家伙的过家家，被追杀一整个下午。
当时少女的脸红得像猴屁股，显然是气得不行了。
“这不一样，你知道当时我在做什么吗？”
“不就是拿两个人偶玩结婚游戏嘛。”林渊耸耸肩，他明白女孩子心中对婚礼的美好向往，所以才对她的反应不解。
“你知道新娘是谁吗？”
“你呗。”
“那……那新郎呢？”
“鬼知道。”
林渊说完就发现她的脸红透了，一点也不必那次逊色。
李小童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但还是强忍着什么，直视他。
“新郎是谁，很重要吗？”
“问鬼去！”
林渊见她不再看自己，身体也在颤抖，心中暗叫不妙。
这家伙……不会是中暑了吧？
过了好一会，李小童才恢复平静的表情，抓起他的手：
“我们，打球去。”
“啊？”
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李小童把他强行带到球场上，随便顶掉一个倒霉蛋。
尽管林渊觉得这不妥，可因为是班长大人的命令，被顶掉的那个家伙没有一点怨言。甚至因为女神向自己搭话而感到兴奋。
没救了。
林渊对无知群众感到可悲，但凡了解自己青梅竹马的本性，都不会这么认为。
双方都准备好后，在裁判一声令下，球赛正式开始。
虽然知道自己缺少锻炼，不过实际体验过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弱鸡程度。
当球到了手上，以前能躲过的追击现在都吃力，并且面对敌对球员阻截，身体也跟不上脑子的反应。
最先注意到他情况的是李小童，她也一直在林渊身边，充当护卫。每次传球，她都会优先递给林渊，并且掩护他冲向篮筐。
在经历数次失败后，林渊终于有了一次投篮的机会。
身体的肌肉记忆复现，跑到一定距离自然起跳，手臂高高抬起，将篮球投出。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他手中飞出的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回去被敌对球员抢走。
果然还是不行！
在林渊发愣期间，对方又中一球，双方的差距继续一次拉大。
明明球赛才刚开始，他却开始感到力不从心，汗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完。
天上的太阳比先前更炽热，同学的交谈声也变得更刺耳。
“又输球，为什么一定要由林渊投球？”
“他真的会打球吗？”
“好端端的局输成这个狗屎样。”
也许，我就不该出现在这？
林渊想喝水，可是自己没有带水来，只好去小卖部买。
没错，小卖部，因为离球场有一段距离，所以让他们继续进行也没有关系。
真是个好计划。
“真搞不懂李小童在想什么？”
“她真的仗着自己是班长为所欲为了？”
“真令人作呕！”
不知从哪来的声音传入林渊的耳朵，他抬头寻找源头，但就是找不到。
因为疲累而松懈的拳头，紧紧握着。
“林渊，你还好吧？”
李小童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
“我不勉强你，想休息的话可以……”
“你能听到吗？”
李小童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
“……这种事情，随他去吧。”
“不行，我要继续参加球赛。”
林渊直视她的眼睛，一团火焰在少年眼瞳中熊熊燃烧，堪比太阳。
侮辱他自己无所谓，反正十多年的人生，早就承受不少非议了。但侮辱他的朋友，就是在触犯他的禁忌。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林渊是个活生生的人。
球赛再次开始。
这一次，林渊冲得比所有人都快，对敌方队伍展开激烈的攻势。
因为清楚他是队伍里的薄弱点，所以球一传到他手中，马上就有很多人围上来。
但没等从他手中抢到球，就已经被林渊扔出，到李小童手中。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一个眼神，李小童也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两人化作尖刀，笔直地插入敌方阵地，每当有一方运球被堵截时，就会传到另外一人手中 。
当敌队反应过来，同时对他们进行针对后，球又会传到其余队员那里，因此不断有意想不到的人冲出阵地，投篮得分。
局势的天平开始向着另一边倾斜，双方的比分逐渐拉近，最后追平。
此刻林渊穿的校服完全被汗浸湿，呼吸也快跟不上了。
可是在喝下一瓶矿泉水后，他顽强地表示自己还能再打三万年。
这期间李小童也劝过他，不过看见一向阴沉的童年伙伴能这么有干劲，她也甚感欣慰。
快下课了，这是最后一局。
林渊抹掉额头的汗，绷紧双腿肌肉，死死盯着篮球。
他本不想分心，直到那个气味再次出现。
恶臭得如同下水道的尸体，是熟悉的味道。
少年的心在此刻动摇，厄运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出现。
他咬紧牙关，心中暗暗发誓：
就算是死神亲自来收人，他也要夺得球赛的胜利！
（碎碎念：原本周末一更的，但30号要上脑洞推，因此和这两天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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