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回合开始,林渊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任何有可能发生意外的东西。
在球场上,能发生意外的,除了球就是人。
要么被球砸中,要么被人撞倒,无论哪种结果都免不了受伤。
最关键的是,厄运降临的目标是谁?
“林渊!”
被李小童的声音拉回现实,林渊差点没接住传过来的球,一到手即向着篮筐跑去。
能跟上来的队员,除李小童外,还有一名体形健壮的男同学,他是班里的体育委员。
因为要注意厄运的发生,林渊好几次险些被抢走手中的球。
直到四周都是敌队的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包围圈,并且跑不出去了。
李小童还被纠缠着,只能传球给体育委员。
林渊把球传给他,本意是希望他能突破防线,来一记漂亮的扣杀终结比赛。
可是在接住球后,体育委员却做出一个令他大跌眼镜的行为。
面对转移攻击重心的敌队,还有己方队友的托付,他原地起跳,来了一个超远距离投篮。
林渊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能遇见厄运降临的形式了。
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篮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回来,速度出奇地快。
而球的落地点,就是距离篮筐第二近的李小童!
趁现在,冲锋!
早有准备的少年一把推开她,然后下意识地抬头。
这一点会很痛……
顿时球场尖叫声惊起,球赛被迫中止。
听到动静的体育老师赶过来,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体育委员话也说不清楚。
“老师,我送受伤的林渊同学去医务室。”
李小童带着林渊在老师面前擦身而过,飞快地跑出操场。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下一节课是没得上了。
这在林渊心中还有点小遗憾,不过也有些许庆幸,那就是这次受的伤没上次严重。
“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医务员对他还能笑出来这件事感到惊奇。
“没事,不就是出了点鼻血吗?”
林渊摸摸鼻子上的白色药膏,到现在还有一股钝痛。
“什么叫出点鼻血,力气再大点你的鼻梁骨就歪了。”
“这不是没有嘛,嘿嘿……”
看着面色古怪的医务员离开,林渊松了口气。
“你还笑!”
李小童带着她充满怒气地踢击来到林渊面前,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还会补上一下背摔。
还没缓过来的林渊又被她揪住衣领,晶莹剔透的眼睛就在眼前。
“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
又是一巴掌推在胸口,林渊整个人倒在床上,感觉自己都快咽气了。
MD,不被厄运折磨死,都被青梅竹马活活打死。
李小童忽然把头埋在他胸口,语气染上哭腔。
“你就是这个样子,才叫人担心。”
一直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每次有危险都以他人为优先。
这种情况随着年龄增长发生的越来越多,少女很担心迟早有一天,这个混蛋会为了救人遭遇生命危险。
“你好自私。”
“……”
林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轻轻安抚她的后背,毕竟一个人压在身上,还是有点难受的。
李小童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自私的人。
如果能有机会,他也想变得宽大包容,可惜上天不给机会。
只要厄运光环还在一天,他就不能与其他人正常交往。
除了苏易羽那个神奇的家伙。
“喂,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啊,我觉得小童你很好。”
“你骗人。”
少女的手指在他胸口游走。
“你的心跳得很快,你在撒一个很大谎。”
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空灵的天堂,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趴着。
如她所说,林渊确实在撒谎,要是说希望她不再那么暴力,那自己铁定要吃背摔。
如果不说点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自己走。在某些方面,她的执着程度令人难以想象。
“好吧,其实最近我打算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这不能说,这件事……有点危险。”
“还是在说谎。”
“确实是有点,但控制不好会扩大受害范围。”
李小童抬起头,鼻息打在林渊脸上。
“不能带我去吗?”
“不能。”
带她去,开什么玩笑?
是要物理驱鬼吗?
林渊无法想象天台少女被各种柔道招数甩来甩去的场景,太离谱了。
“那你答应我,要安全回来。”
“好,我说到做到。”
“这四个字,对你而言完全没有信服力。”
李小童说着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只是一直投来不安分的视线。
时间也不早了,林渊打算先回教室,就算受伤,就算要对付怪谈,课还得上。
“林渊,我问你个问题。”
“咋?”
少女双唇蠕动,似乎难以启齿,“刚刚……刚刚,我压在你身上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碰到……那个东西?一点感觉也没有。”
哪个东西?什么感觉?
“就是,硬邦邦的那个……没有感受到……”
林渊不懂她在说什么,寻思裤袋里也没有钥匙串。
说到“硬邦邦”……
“我倒是觉得你压在我身上,硬邦邦的。”
“啥?”少女瞪大眼睛。
“仿佛被一块厚重的钢板压住,你该减肥啦!”
林渊笑拍她的肩膀,然后发现她的气息变得不对劲。
“呵呵,呵呵呵……”
李小童发出奇怪的笑声。
“真亏你说得出口啊,林渊。”
“嘶,我说错什么了?”
她站起身,指着这块木头,厉声道:
“你给我记住,等你办完事情回来,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鳄鱼翻滚‘。”
鳄鱼在咬住猎物后,会释放死亡翻滚将猎物拖入水中,柔道里也有类似的招式。
看她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表情,林渊倒吸一口气,医务室的气温都下降了。
“小童,好端端的别生气嘛。”
“哼,滚。”
少女转身,摔门离开。
而懵逼的林渊眨巴眼睛,气愤地拍大腿:
“所以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为什么我身边的女人就没一个正常人?
绝望的少年又躺在床上,现在要道歉的人变成了两个。
他忽然觉得自己跟着天台少女一起殉情,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