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发生的事情，责任并不能全部归于李小童，擅自带她参与行动的林渊自己也有错。
对他来讲，她们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李小童每天放学后都会去跑步，现在还穿着紧身运动装。她跑完后就回家拿上刚做好的的赔礼，来林渊住的公寓蹲人。
“收下这个吧。”
“这是什么？”
看包装似乎又是便当，她真的很喜欢做吃的当赔礼。
“巧克力蛋糕，你最喜欢的。”李小童别过头。
“哦，谢谢。”林渊接过赔礼，忽然想到什么，“你次次都给我送吃的，我真担心有一天会被你养成废人。”
“我养你也不是不行，好过你跑出去受伤。”
“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不是开玩笑。”
傍晚的太阳照在少女身上，表情楚楚动人。
“我不喜欢开玩笑，只要是你说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好。”
包括做饭这件事也是，因为小时候林渊经常来她家避难，她母亲又不擅长下厨。因此李小童从小学开始就学做菜学得有模有样，林渊每次去都是不同菜式。
最近事情太多太杂，林渊都忘记她是这样的人，是与苏易羽完全相反的性格。
“如果犯错，就该勇于承担。”李小童在他鼻子弹了一下，“不能接受的话，可以找我排解排解。”
少女说完就先行告别，林渊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直到楼下住户开门，他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女装，赶紧溜回家里。
到家后林渊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回想李小童说的话。
如果是她和苏易羽吵架，是不是就会在第二天解开双方的恩怨，重归于好？
虽然他觉得她们碰到一起后矛盾激化的可能性更大。
“嗯，我确实需要向你学习了，小童。”
林渊玩弄着假发，嘴里嘀咕。
手机传来震动，他打开微信，发现是苏易羽发来几张图。
都是今天他女装时的偷拍，正面、背面、侧面，几乎每个角度都有。
这些是什么时候拍的？
点开最后一张图，盯着看两秒后忽然变成一张苍白可怖的鬼脸，手里的假发都吓掉了。
有点眼熟……
稍微思考后想起了这是怪谈“服装破坏者”的脸，作为一个有脸的怪谈，只能从这张图里看出来是女性，其他方面简直不敢恭维。
他记得苏易羽拍了好几张图，为什么没有提到？就算没有线索，也应该作为共享情报告知学生会的各位。
正疑惑间，林渊又收到一条消息，居然是好友申请。
备注写着：吕贞。
“她怎么知道我的微信？”
点下同意按钮，林渊等着对方先说话。
『亲爱的学弟，你好啊。』
『你从哪弄来我的微信？』
『我看了新灵学妹发给我的照片，虽然没化妆，但素颜也很适合你哦。』
林渊当即拍一下额头，早该猜到就是这样。那个家伙拍就拍了，居然还到处传。
想到这他盘腿坐起身，啪啪打字。
『如果是让我女装就免了，我没那个心情。』
『我找你，顺带问一下案件怎么样了呢？』
『没什么进展。』
林渊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把苏易羽发给自己的鬼图转发给她，看看她的反应。
『这是唯一收获。』
接下来对方好一会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图吓到了。
『刘晓岚。』
『谁？』
『这张脸，和我的一个叫刘晓岚的朋友一模一样。』
“什……”林渊坐不住了，下床踱步，只是搞个恶作剧竟然就能找到新线索。
一般来讲，怪谈若是有脸，那肯定是和它有关的人。
这个叫刘晓岚的人，嫌疑非常大。
在林渊思考这种可能性时，吕贞又发来一长串消息。
『刘晓岚是和我同级的学生，以前也是服装社的成员。我当初和她关系很好，绝对不会看错，这就是她。』
这是机会。
林渊已经决定下一个调查目标，每天就去高三级教室找这个学姐。
『但是也不对啊。』
『怎么了？』
『刘晓岚，她已经退学快一年了。』
看到这条消息，林渊如坠冰窟，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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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渊直接跟学生会的上报昨晚的发现，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苏易羽还是董新灵，都没有太大反应。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林渊。”苏易羽转笔，打趣似的说道。
“你们早就知道这个人？”
“不仅知道，还清楚她有一个男友在读。”
“那你们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看着苏易羽装无辜的样子，林渊莫名火大。以为自己抓住希望的火焰，没想到被她一盆冷水浇灭。
无论是做什么事情，苏易羽都比林渊更快一步，在怪谈行动，她抓拍到怪谈的脸，并且查到这张脸属于谁。
在日常生活，她也比林渊更早到约定地点。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仰望高高在上的女王。
这就是“天王”的压迫力吗？
林渊还是头一次在她身上感到这股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东西，确实非常恐怖。
接过她丢来的资料，凡是林渊能想到的，都写在上面了。包括刘晓岚的个人信息，以及在音关一中留下的痕迹。
这名已退学的学姐，据说是在去年，在上一届绮丽先锋大奖赛中作弊，企图在登场前毁坏其他选手的作品，结果被抓包而失去资格。
在那之后她的学分一跌再跌，最后面临通报处分前夕填了申请表，从这所学校退学。
这些都是吕贞昨晚告诉过林渊的，不过在资料上，还写着一些她没有说的。
比如刘晓岚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好友——吕贞。
这算什么？
复仇者归来？
昔日好友为争夺荣誉反目成仇，时隔一年回归复仇的戏码？
这么来看在，这个人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没那么简单，林学弟。”
董新灵从他手里抽走资料，面色凝重。
“怪谈本体是不是她还有待商榷。”
“什么意思？”
“因为，离开音关一中的人，是无法产生怪谈的。”
“哈？”
里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层面。
其他学校有没有不清楚，但在音关一中，要么学生，要么老师，都可以产生怪谈，毕业或离职后他们情绪再怎么变化也不能产生怪谈。
因此才会称之为“特产”。
按这个规律看，刘晓岚退学一年了，不再属于这里，是不会产生怪谈的。
哪怕她想起大奖赛的事情，独自咒骂吕贞和校方，也不应该出现服装终结者。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没用？”
“说不定。”
苏易羽看着他。
“不是还有两个和她有关的人在校吗？”
一个是已经被排除的吕贞，另外一个，就是刘晓岚的前男友。
“不会最后又变成感情纠纷吧？”
“谁知道呢？”苏易羽摊手，“我们这个年龄，不就是最多愁善感的时候吗？”
“既然目标锁定，那……”
“那我们就出发吧！”
董新灵拽着林渊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现在？”
“没错！”
林渊回头看苏易羽，对方察觉到视线后转椅子背对他。
本来他还想试着直接道歉的，看样子并不是时候。
在路过会计室时，林渊和董新灵都没有注意到门被打开一条缝。
一双灵动的眼睛正透过门缝观察他们。
“什么跟什么啊？”
白依推了一下眼镜。
“一个两个，都这么乱来。”
她关上门，回到电脑面前。
屏幕里显示的，正是吕贞、刘晓岚和她的前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