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第一次和董新灵出任务就搞得乱七八糟，说实在林渊心里还是有点自责的。不过目前看来，对方似乎比他还伤心。
“怎么样，这里痛不？”
“肿起来了，当然痛。”
林渊手里拿着一面镜子，看着自己红肿出血的半边脸被董新灵上药、包扎。脑袋也因为撞到地板发紫，短短一天就喜提两道伤口。
说起来学生会居然还有应急医疗箱，仔细找找也许还会有应急物资什么的。
感觉像在打游戏。
包扎完后董新灵眼神无光，嘴里嘟囔着：“居然敢打林学弟的脸，找个机会我废了他。”
“董学姐这么说是能打得过他？”
“没有，我不会防身术。”董新灵双臂环抱，“但在这个以钱为尊的社会，总有比暴力更合适的办法。”
林渊第一次在这名和蔼可亲的学姐身上感受到冰冷的杀气。还以为像她这样的人，对待任何事物都很温柔。
“还是别把事情闹大了。”林渊说道，“这种伤几天就能好，至少没有崩掉牙齿。”
“不行，如果林学弟缺牙会变丑的。”她又跑到林渊面前，“缺牙再穿女装笑起来会很难看的，你的脸也是。”
“原来你这么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林渊忽然想去医务室，至少那里的老师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苏学姐去干嘛了？”
“不知道。”
当董新灵带着受伤的林渊进门后，苏易羽面色肉眼可见地变黑。本以为她会急着给林渊包扎，结果问到是谁干的后马上出门。
看了看自己可怜的脸，林渊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钱晖是练过武术的人，他和董新灵确实不敢招惹。苏易羽可不一样，她练过五种防身术呢！
那个家伙能和拿下锦标赛冠军的李小童不分上下，对付钱晖自然没问题。
校内斗殴就算是学生会长也会被处分！
林渊觉得自己得去阻止她做傻事，起身往办公室的门走去。
“学弟你去哪？”
“去找我们的会长。”
林渊刚抓住门把手，另一边就传来猝不及防的力道，导致他没站稳往前摔。还好开门的人与他站位一致，倒在她身上。
唔，好香，好软。
“起开，林渊。”
听到苏易羽嫌弃的声音，林渊赶紧离开。
很少听到她这种语气，是还在生气？
因为会长肉眼可见的心情差，董新灵也没敢搭话，但是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她。
“新灵，我们单独聊聊。”
“啊？”董新灵嘴不听使唤，“易羽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对方抓领子的力道大得无法反抗，她只能乖乖跟着走。
少女停下脚步，还未熄火的双眼在林渊身上扫过，回答道：
“我把钱晖送进去了。”
董新灵脱口而出：“你把他打进了医院？”
林渊听到这话也差点摔倒。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做那种赔本的事情。”苏易羽摸着自己的脸，笑容甜美，“我只是把他送到教务处而已。”
“也就是说他，又要被处分？”
“这不是活该？”
苏易羽似乎是在同时问他们两个，林渊还没回答，董新灵就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接下来就是你，新灵。”
“呜呜，轻点，我自尊心脆弱。”
“你根本就没有自尊心。”
林渊看着他们一个黑脸一个红脸走进书记办公室，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没有从里面传来打架的声音才放心。
少年无力地靠墙，坐倒在地。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还是第一次看到学生会的这种情况，苏易羽亲自给成员训话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虽然阻止钱晖带来的厄运降临在董新灵身上，但没有逃掉苏易羽的。
“如果我更有用些，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少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色袖章，这一刻莫名觉得它的重量增加不少，想站起来却抬不起手。
“喂，那边那个。”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渊转头，发现会计办公室的门开着，一名少女站在门口，表情十分不耐烦。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晒到阳光，她面色苍白，会计的袖章戴在手臂上都显大，仿佛随时会滑落。
“Wc，鬼啊！”
“吵死人了，再吵把你的嘴缝上。”
林渊还真的听话地闭上嘴，只是心中的震惊一点也没减少。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的会计，啊不对，是会计本人。
白依一直都待在会计办公室，课也不去上，每天的吃穿住行都在里面。据说在这房间里面配备有浴室，是一间小型公寓。
以往都是在平板的屏幕上见到她，现在面对活人反而不适应了。
“有什么事吗？”
白依朝他招手，“过来。”
林渊来到她面前，虽然是同龄人，对方比自己还矮一个头。那些学长学姐口中的“萝莉会计”真的不是在造假。
“这个，给你。”
白依伸出小手，丢给他一个纸条。
打开纸条，林渊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
“刘晓岚的住址，应该说是旧址。”白依推了推眼镜，“她退学后就搬离了音关市，你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你从哪弄来这种东西的？”
面对林渊的疑问，娇小的少女撇了撇嘴，平静地回答道：
“别小看计算机和网络的力量，只要你留下痕迹，就一定能翻出来。”
说完她就打算回去，但被林渊叫住。
“你为什么帮我？”
在学生会，他唯独与这名会计不熟，对方突然现身，还给予他有助推进案情的线索，很难不让人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
“别误会，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学生会。”白依抬起手，“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怎么？”
“啧，迟钝也要有个度。”少女明显被他的话惹急了，“因为你和会长冷战，搞得这里的气压过低，董新灵也跑来向我抱怨。”
“呃，抱歉。”
“你应该对会长说。”
白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果然是我的原因吗？
林渊紧握纸条，在会长办公室的桌面再次拿起那份资料。
翻到后面，有对一年前刘晓岚的作弊事件进行详细记载。
根据采访者的口述，很多人都认为刘晓岚是嫉妒吕贞的才华，才在绮丽先锋大奖赛作弊。
在吕贞登台前，她拿着裁纸刀想划破对方的服装，让她上不了场。
结果这个行为被抓个正着，刘晓岚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身陷漩涡。
失去参赛资格，被赶出服装社，甚至连男友也失去，刘晓岚在音关一中的生活跌到低谷。
“这不是和我差不多嘛。”
林渊居然还有点同情她，毕竟自己也是有类似遭遇的人。
那种被千夫所指的感受，的确很痛苦，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完蛋，萌生轻生的念头。
最后刘晓岚选择退学，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躲避这些往事。
“不对劲……”
林渊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既然她离开了，为什么要回来？”
对她来讲，这里的美好都被摧毁，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的地方才对。
为什么时隔一年，选择以怪谈方式复仇？
难道她真的很痛恨吕贞，还是说放不下前男友？
想来想去，林渊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人了解太少。
要进一步知晓她的性格，只能去找一个人。
钱晖不配合调查，而且现在在教务处，对学生会的火气很大。再去找他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那就只有作为刘晓岚曾经好友的吕贞，是最佳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