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陪林渊的补习，李小童自然在家中给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连刘海的角度都计算得精准。
将头发扎起，戴上眼镜，少女挽着包包出门。
一想到能和林渊在图书馆相处一下午，还有点小激动。
可是直到到了约定地点，看见那个人后，李小童的心情指数直线下降。
坐在林渊旁边的人，正式学生会长苏易羽，她已经把课本拿出来。
“这不是李小童吗，这么巧你也来图书馆？”
“你怎么在这？”
李小童将包重重放在桌上，把眼镜摘下。
旁边在看书的陌生人撇了他们一眼，自觉挪到远处去。
苏易羽噗地笑出声，回答道：
“为什么不能在这，今天下午，可是我和林渊的，补习时间。”
李小童咬紧牙齿，把林渊拉起，凑到他面前，“我们，找个角落聊聊。”
没等林渊回答她就往厕所的方向走，但苏易羽也抓住林渊的另一只手，结果林渊就这么保持“十字架”般的造型。
又来了……
林渊早有预感，想不到她们见面后的情绪变化会这么快。
“我说，这里是图书馆，安静……”
“林渊你闭嘴。”李小童打断他，“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单独跟他聊吗？”
“我和林渊的补习已经开始，怎么能让你轻易把他夺走？”
“明明是我先来的。”
李小童眼中的火焰都快喷出来了。
“不懂把握时机的人，先来也没有意义。”
苏易羽双臂环抱，侧马尾随歪头晃动。
林渊能感觉到，她们的气势还在不断攀升，这样下去又会打起来的。
在图书馆打架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咳咳，两位小姐。”
图书馆的服务员走过来，看着她们。
“请保持安静。”
局外人说的话作用格外大，李小童和苏易羽瞪了对方一眼，一左一右坐在林渊身旁。
“停下了……”
即便图书馆内空调常驻，林渊还是出了一身汗，庆幸事情没有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苏易羽和李小童都是成绩好的人，补习开始后，她们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应该不会再吵起来了。
虽然林渊是这么想的，但他看到两人拿出科目不一样的课本后，就知道自己的期望落空了。
“时间有限，我们先从语文开始。”
“不对，时间宝贵应该就先补习数学。”
林渊当场捂脸。
苏易羽和李小童的视线再次交汇，于空气中摩擦迸发出火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语文者得天下。”
苏易羽的手指在课本封面上画圈。
“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呵，数学可是理科基础。”
李小童手指不耐烦地敲桌面。
“数学学不好，还学什么化学和物理？”
她们谁也不让谁，一个劲把自己选的科目课本往林渊手里塞。
“数学可是要靠天分的，有的人天生就和数字过不去。”
“现代社会的人这么浮躁，还能静得下心看文字？”
“先选语文。”
“是数学。”
“语文！”
“数学！”
她们两个人一口一个“语文”“数学”，像极了还没毕业的小学生。上次见到这种复读机式的对骂，都不知道多少年前了。
这两个词就像闯入林渊大脑老鼠，将他的大脑小脑脑干等部件搅得一塌糊涂。
“停！”
林渊同时将课本收好，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我选英语。”
平静的回答，终结了这场战争，两名少女虽心有不甘，也接受这样的结局。
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服务员见状，阴着转身离开。
林渊为自己的果断感到高兴，差点就真的被赶出图书馆了。
过程随有些波折，补习还是开始了。
英语是林渊最不擅长的科目，小学时还能随便考九十分，从初中开始就跟不上步伐。
升上高中后，直到今天英语课也还是神游天外。
不得不说，有两个好学生的帮助，林渊解题的思路清晰不少，原本堵塞思绪的巨石都被搬空。
这种畅通无阻的感觉，无比酸爽。
不懂的单词，她们抢着翻译。
忘记的语法，她们抢着翻书给他看。
超纲的题目，在林渊把题目看懂前就把答案查出来了。
如果整个下午的补习都一帆风顺，那还没有问题。
可偏偏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这道题应该选B。”
“不对，我看是C。”
最后一道选择题，苏易羽和李小童又开始争执。
林渊只能缩着肩膀，听她们振振有词。
李小童把书上语法指给对方看，“你那选C是怎么回事，这题的答案就是B。”
苏易羽摇摇头，说道：
“你看清楚了，语法并不一样。这题超纲了，怎么想都不是B。”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选C。”
“你不知道万用口诀吗？”
“口诀？”李小童开始在脑中搜索自己学到的知识，结果并没有印象。
“这个我知道。”林渊开口，“就是那个对吧——”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不长不短就选C。
林渊考试做选择题时，遇到不会的就靠这个抓阄，正确率居然还可以。
成绩一直很好的李小童从来没有听说过，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歪门邪理，真那么神奇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事实如此。”
苏易羽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做选择题直觉少不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题就该选C。”
“那我的直觉一直在叫我选B。”
林渊干脆掏出手机，将题目拍下，她们这样下去能吵一个下午。
不管什么题目，在网上一搜都能现出原形。
“啊，不会吧？”他眨了眨眼睛。
“答案是什么？”她们同时问出口。
“……你们，都是对的。”
林渊把屏幕给她们看，这道题原本就有错误，有两个正确选项。
谜底揭晓，消停会……
“我就说嘛！我的直觉不会错！”苏易羽一拍大腿。
“什么啊，我也是对的。”李小童拍的是桌子。
“这就是直觉的胜利，你不也是靠直觉瞎猜？”
“你那根本没有科学依据，我靠的是……充裕知识储量，我们不一样！”
结果她们吵得更厉害了。
林渊真想那个耳塞把耳朵塞住，这补习是没法继续了。
老天爷啊，快来个人救我脱离苦海吧！
少年一抬头，就看到俯视自己，面目“慈善”的服务员。
“那个……”
“你们，可以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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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补习泡汤啦！”
“这还不是怪你！”
走在街上的苏易羽还是和李小童吵个不停，林渊魂都出窍了。
得想个办法让她们闭嘴。
林渊观察四周，注意到有卖冰激凌的甜品店。
“你们停一停，我请你们吃冰激凌怎么样？”
此话一出，两人都把嘴闭上，看向他。
有效！
林渊心里一喜，问道：
“你们要什么口味的。”
“香草！”李小童抢先回答，还得意地瞄了苏易羽一眼。
作为学生会长，苏易羽没有着急，在林渊投来询问的眼神后才回答：
“和你一个口味就行。”
“好卑鄙！”
林渊赶紧离开，去买冰激凌。
有了冰激凌后，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原来还能这么安静的吗？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给他打电话的，是许久未见面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