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看不见的屏障,里面的时间好似静止的,唯有十几架寻星舰在虚无的黑暗中滑行,挂在太空中的各种小行星,在这一刻像是停了下来,枫睁开眼,看向后方——
数以万计的碎石块像是固定在了它们现在的位置,不被吸引,也无法推移,没反应过来的驾驶员不幸与小行星相撞,碎石块几乎处于静止的状态,但寻星舰却化为乌有。
“这是......”艾米莉亚看着外面的景象不禁瞪大了双眼——
“圣柜的磁场可以扭曲时空,或许卡西米娅人做的跳跃引擎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瑞欣看着被暂停的时空,扶了扶眼镜,手中的茶已经见底,只有几片茶叶留在杯底吃灰。
“能接触他吗?”黑羽鹰看着近在眼前闪闪发亮的圣柜。
“还在扫描。”一名飞行员说道。
电脑上乱成一团的字母讲述着看不懂的语言,翻译器的解释是不存在于地球的语言——
“我们怎么做?”幻锋在一旁问道。
枫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们被骗了。”
“什么?”两人的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如果说,圣柜能改变一切,那么现在我们就能,就能......”枫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令枫无法坐起身子。
“枫!”艾米莉亚接住快倒下的身子。
“就能对它许愿了,但......”枫的核心隐隐产生波动,强大的能量与未知的地方产生共鸣,“我们根本接近不了它。”
此言一出,艾米莉亚和幻锋对视了一会,又看向了枫。
“你们没发现吗?从进来到现在,这里的时空就是被静止的,只有我们是异类,凡是触碰到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会化为化为灰烬。”
“什么意思?”
“我们正在被圣柜驱逐。”话音刚落,无数的小行星从静止状态突然快速冲撞过来,莉比丝将舰体翻转才化险为夷,无数的碎石块穿过黑暗,冲向寻星舰,一场史无前例战争开启了。
“击碎它们。”黑羽鹰发令。
“没用的,”瑞欣把刚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你们的炮弹会被吞噬,越攻击,它们会越强。”
黑暗中看不清的光束击中了好似拥有自主意识的小行星,但似乎毫发无损。
黑羽鹰尝试对其他寻星舰连接通讯,但干扰却从未停止。
“我们只能靠自己。”瑞欣无所谓地坐在椅子上,“看你表演吧......BOSS。”
“呵,你别给我幸灾乐祸的样子。”
“别碰到它们。”瑞欣自顾自地说着——
“唔,好痛啊。”枫按住自己的胸口打转,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都翻不了身,莉比丝灵活的操作寻星舰躲避着各种各样的攻击。
“我们该怎么做?清除什么时候停止?”艾米莉亚不知所措地看着外面。
“我不知道......”枫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说到,“对了,圣柜,我们去圣柜那里。”
“莉比丝!”幻锋一边打开无线电一边敲打驾驶舱的墙壁,强烈的沙沙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用的,我们还在干扰带,并且是最高级别的防御地带。”枫带上氧气罐,准备打开舱门。
“快没了。”幻锋指着氧气罐。
“仿生人不需要。”枫带着不需要的氧气罐打开了舱门,外骨骼紧紧的吸附住了舰身,枫合上舱门,背后的罐子扣住凹槽,枫站在寻星舰的上方。
一块小行星飞过,枫弯腰躲避之后,转身去敲打厚重的玻璃。
单面镜里,莉比丝看得见红白色的战甲,但枫看不见莉比丝,莉比丝敲窗回应,枫扫描了玻璃,属于单面镜。枫便指向圣柜示意前往那里。
“这不比幻锋聪明多了。”莉比丝开足马力。
笨重的主舰被小行星一点一点摧残,原本小小的碎石变成了巨大的石块,如果击穿驾驶舱,那里面的人都将窒息而死,又或者......直接被吞噬。
黑羽鹰的舌头像是打结一般,急得说不出话来,紧张地看着控制台上的损害面板。
瑞欣看着快要消逝的光芒,如果太阳这个时候脱离视线,那么这些像是黑洞一样的碎石都将成为无形之刃。
在虚无中穿行的寻星舰引起了瑞欣的注意,上面趴着的就是枫,极速穿行在充满死亡的陷阱中,直冲圣柜。
“枫?”瑞欣隐隐约约在一台寻星舰上看到一台装甲从主舰旁划过,看到胸前的蓝色核心,瑞欣就确定了他就是枫。
——你想干什么呢?
枫双手抓紧舰身,外壳都快扭曲变形了,躲过的碎石在不停的回头,试图再次追击。
圣柜近在咫尺,眼看就快接近了——
——快到了。
——18千米。
——17千米。
一阵声响过后,寻星舰停在了17千米处,惯性推动着战舰,月球也在慢慢地吸引着。
——寻星舰。
——没能量了?
枫看了看下方,敲击玻璃盖,莉比丝也回应地敲了敲窗户。
——等等
一块巨石以每秒千米的速度冲来,这速度即使没有吞噬性质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枫握住舰体翻转,巨大的寻星舰翻转了过来,巨石从底下划过。
突然一块巨石猝不及防地从枫身后袭来,枫回过头,巨大的陨石坑块就在眼前。
世界被放慢了,至少枫是这么觉得的......
巨石在靠近,身体似乎抵抗不了这种速度......
——又要死一次了吗?
黑洞般的黑色固体,触碰到了枫的外骨骼,像是吸尘器一般把枫的外骨骼吸入囊中,在别人眼里似乎很快,但在枫眼里很漫长,漫长的一秒钟,一秒钟就会被吞噬,一秒钟就会死,分秒如年的感觉......
在接触的一瞬间,黑洞停止了运动,一切又变回了静止的状态。
枫睁开合上的双眼,看到了巨大的石块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正当枫不知所措的时候,瑞欣的电话打了过来,要知道在这里是打不通电话的......
“喂?”枫颤颤巍巍地说。
“是我...我在圣柜这里。”
“什么?”枫看向圣柜,一台主舰停在了月球上,瑞欣站在圣柜旁边,一块厚重的透明玻璃罩盖住了它。
“圣柜通过传输某种指令来操作这些陨石但现在,他完了。”
“谢谢你帮我们吸引火力,小子,是我看错你了。”黑羽鹰抢过瑞欣头盔上的无线电说道,“我会带你们回去的,你们帮我了大忙,甚至还会奖赏你。”
“不需要,我要需要圣柜。”枫坚定地说。
“你知道他是用来干嘛的吗?”
——对啊......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总之我知道他无所不能。”枫犹犹豫豫地说。
“是永恒能源。”瑞欣接过无线电,“永恒能源可以给你能想象到需要能量的东西提供所需的能源,我们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我们拥有他,就可以在宇宙间肆意跳跃,你要知道,上一次使用跳跃引擎,一次性消耗了将近80%的能量。”
——我追求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追求什么?
——为了什么想要圣柜?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为了改变现在的网络社会?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凯路亚需要的凯尔,为了艾米莉亚想要的生活,为了瑞欣重病求钱的父亲,为了幻锋无人光顾的酒吧,为了...枫......”一道声音莫名其妙地传到了耳边,枫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但想了想,太空不可能传声。
“谁?”枫问道。
没有回应,对方声音也是偏中性的女音,但对方比较成熟一点,枫试图寻找她,却始终找不到。
一道光柱从地球发射过来,精准地命中了圣柜,瑞欣没来得及闪躲,巨大的光束把他撕成了碎片,死亡来的太突然,似乎瑞欣也没想过他是怎么死的。
枫来不及呐喊,圣柜散发出了剧烈的光芒,被打穿的透明玻璃再也防不住圣柜的能量,一道又一道光圈汇聚在了圣柜边缘,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圣柜中散发出来,枫的头盔扫描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剧烈的疼痛侵蚀着枫的全身,胸口的剧痛不知因为什么而起。
——怎么回事?
核心的电量飘忽不定,一会上,一会下......
一道强光闪过,枫看着眼前瞬间被撕裂的一切:站在月球上的黑羽鹰,停靠在月球上的寻星主舰,还有一片片碎石块,瞬间被蒸发殆尽。
枫想呼叫无线电呼喊着艾米莉亚和幻锋的名字,得来的回应是一架散架的飞船......
被震碎的飞船弹出三个人,紧紧缩成一团的莉比丝可爱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害怕,一脸惊讶的幻锋,在真空中张开嘴,好像在说什么,但根本听不到......
艾米莉亚在虚无中看向后方,毁灭性的波浪迅速袭来,艾米莉亚回过头,好像在看着枫,枫想把背后的氧气罐接给她,但过去的同时浪潮袭来,在最后的一刻,艾米莉亚摘下了她的面罩,枫看不清楚,毁灭性的光辉照耀着他的双眼,他看不清艾米莉亚的脸——
“抱歉。”枫看着艾米莉亚的唇语,脸上并没有被烧毁的痕迹,还明显地看到了她嘴上的笑容。
枫在迎击之前抓住了那个面罩,仔细看是单面镜,边饰上有吸附性很强的吸盘。
一道强光击中了枫。
消逝前枫看见了被撕裂的一切,无论幻锋,无论艾米莉亚还是莉比丝,瑞欣还是黑羽鹰都被撕裂,人们都不是主角,但人人都是主角。
白光中枫看见了IMG脉冲炮的炮管,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红白色风衣的神秘人,和枫的风衣很像,但又不一样......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