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呼啸,就像是天地间的冤屈悲恸的怨灵同声惨哭,城市拥抱朦胧,街上的行人被薄雾渲染,狂风咆哮着,玻璃上的倒影映照出的破碎的天空。
它们汇聚在一起颠倒了城市,映射出的光景拨动着涟漪,轻轻溅起的水花无言的叙事着,正如我的心情那般。
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下倾盆的思念。
“嘿,这破天气,还挺应景的。”
以前说吃席是作为朋友间的打闹,但现在泣不成声,以前总想着赚更多的钱,买更大的别墅,现在,只能钻在一个黑盒子里住着,渐渐被人遗忘。
我默默等待着,直到城市被淹成了海。虽然只是妄想,但我希望那是真的,我大概是疯了吧。
我没有带伞,于是在屋檐下等了半天,与我同待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有的被亲人接走了,有的被他所爱之人接走了。
而我在等待,等待雨停的时候。
“也许,这场“雨”会陪伴我一辈子吧。”
我的灵魂向往自由,我的行为却被枷锁束缚,肉体早已腐朽不堪,心灵早已千疮百孔。
剩下的只有这具短暂停留的躯壳罢了。
“下次,还是要自己准备好伞啊。”
走进雨幕中,又扭头钻进了另一个屋檐下。
每个人都在愤世骇俗,每个人都在同流和污。我害怕黑白颠倒的世界,可就算不颠倒也是黑白的了,对吗?
人泽栖而渔,总得要把伞,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留一份情谊,总好过把伞撕了,对吧?
“老板,我要一把伞。”
“100元。”
“老板,你这牌子上标价明明是50元啊。”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算了,我要了一把。”
“涨价了,现在是200元了。”
“不是,这傻X才买吧。”
几分钟后。
“200元是吧,给我拿一把。”
迎着狂风呼啸,纯白的鸢尾花防置被在小滢的碑前。躲在伞下面,不敢再踏出一步。
不是怕浸透鞋子,而是怕踩碎地上的天空。
除此之外,还有一括白菊和一括白玫瑰,我的呼吸急促着,愤怒的拿起白菊,想将它丢弃在地上,双手又无力的垂下。
“还是算了吧。”
只是默默的站着,不需要太多言语。
顷刻间,我全身已湿透,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让旁人会不会看到我的丑态。
泪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但在这里,没人知道我在哭泣,雨水冲刷掉了一切。
直至雨停,是啊,城市的雨停了,但我的雨,又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呢?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男孩手里拿着一朵枯萎的郁金香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我能听见别人急促奔跑的踩踏声,能听见母亲寻找孩子的急切哭喊声,却听不见男孩的哭泣声,我的视线慢慢的模糊起来,天空在无助哭泣,人们在狂笑尖叫,只有那个男孩默默无声,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我撑着伞过去,男孩抬起头,脸上充满倔犟的眼神让我的心突然一滞,啪,伞落在地上,地上的倒影看到了“母亲”拥抱男孩的画面,这一刻他们似乎静止了……
我愣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那个小男孩,而是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
“妈......”
“小柏,我们可以聊聊吗?”
......
人生如戏 谁念悲情之人 对酒当歌 只此不堪月色。
都说音乐中蕴含着言语中无法表达的某种情感,灵魂深处的语言,触动心灵的悸动,无法说出口的话。
坐在咖啡厅的角落,窗外的雨,窗外的雨,依旧窗内,渐渐地形成了一层水雾凝视,窗外朦朦胧胧的水痕,好像我迷茫的人生。
忘了点杯咖啡了,毕竟是在咖啡厅,人总要守规矩些。
“老板,一杯冰拿铁。”
“至于你,请自便。”
“一杯可可提拉米苏。”
“不冷吗?”她问
“不冷的,外面还有那么热闹的音乐,不会冷的,听着就暖和了。”
“它冷,但总会变得不冷。”
“这是几年前我想告诉一个人的,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是小滢吗。”
......
我的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透露着一股悲悯。
沉默通常代表着两种意思,结果不言而喻。
当一个人的情绪走向尽头之后,剩下的只有沉默,这也是最好的表达。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她问。
我嗓子却喑哑的发不出声,泪水止不住的向下奔涌,有点释然,又有点哽咽的说道。
“多谢您的关照,在家里休病假。”
“估计工作会丢吧,谁会想要一个榨不出油水的家伙呢?
“对不起,小柏。”
“不用对不起,反正下次还是对不起。”
“你说你明明都不在意了,为什么现在又来招惹我。”
“我......”
我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香味弥漫在舌尖,但剩余的只有苦涩。
黑曜石般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对方,空洞的没有一丝情绪,不免让人怀疑,对方是否还活着,令人心惊。
“你要清楚,一扇不愿意为你开的门,你再敲也是没有用的。”
“对不起。”
“你也就只会这句对不起了。”
“想说的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我笑着说再见,想要匆匆离去,不想控制不住的泪珠,潸然而下。
“小柏,你喜欢小滢是吗?”
我释然一笑,答案不言而喻。
“当然了,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
我刻意在“唯一”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仿佛这样感觉心中畅快了很多。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喜欢,是恋人间的喜欢。”
......
我想开口,但还是保持了沉默,有些事心知肚名即可,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大笑一声,看这世界的目光充满嘲讽。可,我看的是心中那破碎的镜子。
“我是她哥,她的亲哥!我能怎么做?”
世俗的成见使我无法将埋藏在心中的爱意说出口,我低估了这个世界,低估了世俗的成见,也高估了自己!
当小滢死后,我都忘了,我原来是怎样的一个人。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真正的苏浅栢或许早就死了,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场轮船失事中,死在了小滢身亡的那天晚上。
“也许人与人之间,只有刚认识的时候最好吧。我太累了,活的太累了。”
“如果有来世,我绝不会活的这么累,不会去爱一个人。”
“我只想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