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从那颗旋转的星球开始。
眼前的人影光辉靓丽却又恍惚的像是花屏的电视让人看不真切,脚下的破碎的路段向*他*延伸,迷幻般的浮于天空,绕在*他*的身旁,如同绸带随风飘舞。
*他*似乎张了张嘴,嘴唇微动着。
“地球也包括我吗?”………
*刺痛**刺痛*,“啊,见鬼!”我骂了起来,头疼撕裂了我的梦境,我从床上惊醒。
看来昨晚仅仅的四杯鸡尾酒成功重创了我的小脑,真是差劲的酒量。我抓了把头发后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起来。房间窗帘是关着的,昏暗的环境里只能分辨出四周物品的模糊的轮廓和微微闪烁着的电脑主板的橙光。
我蛹动着挤开了被子,挪脚下床,伸了个懒腰后将窗帘拉开。刺眼的光束打在我的视网膜上,空气中的灰尘折射出耀眼的模样。
又是新的一天。
翻滚的人潮是地下轨道系统的工作日的常态,我则是这些浪花的构成之一。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共五天的时间,每天早晨我都会在地铁口和人群汇聚,然后共同流入地下,乘车上班,这样的程序每个月都会循环四次,今天也不例外。我的眼前是老样子的构图,头顶是现代简约设计风格的由灰色金属长条排列形成的天花板,周围则是五花八门、形色各异的移动着的服饰,哦,还有被它们裹住的人。
通常我会选择在地铁途中睡觉,或是望着站次表数秒。但今天的状况有点特殊,因为我眼前的情侣不仅在热吻,而且双方的手也灵活的在对方的生殖器周围游走,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快活的喘息。说实话我很不想棒打鸳鸯,吃力不讨好地制止别人情不自禁的互动,但我现在迫不得已。因为我鼓包了,内裤还恰不合时宜地卡在不该它在的地方,尽管我尝试过平静下来,显而易见的是我失败了。双方的喘息传达爱欲的蓬勃,而我的下体倾诉它的痛苦。
对不起了,俩位。于是我清了清嗓子。
“您好,请问你们可以稍微小一点声吗?声音稍微有一点大了。”
像是石沉大海,我的话语落入车厢没掀起一丝波澜,眼前的情侣仍然保持原有忘我的状态。哦,好吧。不该希冀*小脑*充血的情侣带有任何理智的,我选择放弃。
地铁还在行驶着,也许是看到我的喊停没有作用,接下来没有任何人尝试干扰他们。唉,真疼。
说实话,现在周围吊诡的平静让我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面狮**配的场景——公狮子和他的伴侣在一群母狮子的簇拥下尽情**,然后在几秒后释放,意兴阑珊,期间母狮子们慵懒地或坐着或趴着,静静等待公狮子的宠幸。但正像是眼前的男人不是公狮子而我也不是母狮子,他既不会在几秒后萎缩,而我也不会成为他猎艳的对象。尽管我是希望眼前的情侣的时间跟狮子的一样短啦,但是事与愿违,他们的专注值得在场所有人的赞扬。所以说真的没有人再试试阻止他们吗?受不了了……我决定再次试试。
正当我准备站起时,我听见一声齿轮咬合的声音,像是钟表转动——*清冷而精确*。然后,整片世界蓦地变黑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如同窥视深海,周围尽是一片茫然,我感觉未知像是在纯粹的黑暗中涌动,游荡在我身旁等待着一个机会将我吞噬。但是我意外地认为我没有变得恐慌,我不理解。我明明感受到肾上腺素极速分泌,寒毛耸立,骨骼肌剧烈颤抖以帮助我随时面对任何可能的袭击,但我内心却像是日常临近下班时疲倦地得知领导要加班开会一样无奈而又平静,安之若素。
“哦,世界变黑了。”我想。
“咔”,又是一声齿轮咬合,我被重现的光照恍住了双眼。我现在的眼前除了白色再无他物,只有耳朵听见列车从我身边掠过,撕裂空气带出的呼啸尖叫。
当我再次能看清周围时,我发现我悬浮在地铁轨道之中,身前一盏黄铜提灯向四周散发微光,提着它的是一位身着高领格子西服外套的银发男性——他的外套熨的很是平整。眼前的男人高颧骨,深眼窝,几道皱纹平和地躺在他的额头上,他温和的笑着,用他那美丽的天蓝色的眼睛散发善意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李医生,你他妈的怎么会在这?”我脱口而出。
说实话我表现得略显激动这事不能怪我,我想任谁都不能在短时间内理解自己突然悬浮在地铁轨道中还看见自己的心理医生这回事的。更何况自己的心理医生也见鬼的浮在空中。
“霍先生,我想您好像放了我的鸽子。出于对病人的负责,我决定自己来找您了。”对方有些无奈地答到。
啊,好像有这么回事,我今天好像是要请假去看医生的,看来我是忘掉了。可恶,只能将过错归咎于那四瓶鸡尾酒了,我恨恨的想道。
“哦,抱歉抱歉,李医生,我好像忘掉了,真是麻烦你了。但您能先回答我个问题吗,我们现在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他朝我笑了笑,低头看了下手上的表后又真切的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好的,霍先生。”
眼前的男人是我的心理医生——李勃。很明显,他看起来是位白人,同时是那种你经常会在电影里头见到的典型的心理医生——性格温和,气质有些忧郁,举止间还似乎带着种潜在着的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也是部分我为什么选择他当心理医生的原因。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是特殊的——在我徘徊在心理诊所门口时,刚好路过的他发现我这个需要些帮助的人,他自来熟地询问我的苦恼并递给了我一根深蓝色的棒棒糖——蓝莓味的。当我嗦着糖和他交谈着走进诊所时,我那时惊奇地发现他居然是那里的医生!于是自然而然的我选择了他成为我的心理医生。
“是这样的,霍先生。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不属于*世俗*世界。事实上我隶属于索菲亚*城*,是当地学派的一名特派员,来此专门处理有关你的事件,也就是一直困扰着你的梦境。”说着他从提灯内抽出了一张陈旧的黄色牛皮纸(真是匪夷所思,难道它不会被烧掉吗?),挥舞了几下然后递给我,“上面是我的身份认证。”
我看着手上的牛皮纸,一面除了几点兴许是氧化形成的黄斑便无他物,而另一面右上角印着一位黄发青年——笑容阳光开朗,眉宇有种莫名的熟悉——其他部分则是无数字符奇幻的不断飘动,形成一条又一条我看不懂的句子。我不可置信的对照着纸上照片里的青年和眼前的中年人,视线在俩者间不断切换,问道:“这是李医生你年轻的时候?还挺帅的。”
他腼腆的弯起了嘴角,回道:“不,这是我真正的相貌。现在的我的长相只是为了贴近你的易容。”
“啊?”
我的脑中当即闪过一道晴天霹雳,眼前的男人立刻进入了我的失信名单,他也许是怀着其他阴谋接近了我,更甚者他可能是位诡计多端的会魔法的0。但这一切都没能比一个理由更让我内心发寒——他微笑着递给我的那根棒棒糖大概率不是他纯粹善意的真情流露。我那时可是为了这弥足珍贵的棒棒糖的善意开心了一整天啊。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那根蓝莓味棒棒糖也是你为了接近我而递给我的吗?”
“不是的,那只是我交往时的习惯。”
我长舒一口气,看来老李或许没有这么坏。可是当我准备把纸头递回给李勃时,我依稀地分辨出在我右手边隧道的不远处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形冲了过来,他头戴斗笠,四肢长的令人发指。
“小心!李医生!”